133.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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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紛紛點頭。
屋子裡的女主人一共給了他們四把鑰匙,這四把鑰匙分別對應了十四樓的四家住戶。阮南燭在樓上轉了一圈,把能開的門都開了,發現這些房型基本都是一樣,一門一窗一張床,房子小的如同棺材,層高又很低,躺在床上的感覺當真像是躺在棺材里似得。
「我想洗個澡。」之前那個情緒非常暴躁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口,「這裡連浴室都沒有?」他現在滿臉都是鮮血,眼神里還帶著惶惑的味道。但好歹是從穩定下了情緒,沒有像之前那樣天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有倒是有,好像是在走廊的盡頭。」林秋石道,「我上來的時候看見那裡有個公共浴室,待會我們過去看看?」身邊站了個滿身是血的人總歸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而且總有股子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好。」中年男人點點頭,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曾如國,是個做珠寶生意的,他言語之中,還帶著些自傲,看來在現實的世界里的確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只可惜來到了門內之後,現實成了一捧黃土,這裡的那些鬼怪可不會因為你有錢手軟片刻。
「分房間吧。」阮南燭說,「我要和余林林一組,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最後經過討論,找到了各自的同伴。許曉橙和唐瑤瑤,另外兩個男生則約在了同一間房,而曾如國則理所當然的被大家排斥了。他臉色鐵青,被氣的半晌沒說話,但這裡可沒人給他面子,大家都裝作沒看見。
阮南燭對待他的態度倒也沒有很差,還溫聲勸他早點去把身上的血洗乾淨。
「難道我要一個人住么?」曾如國雖然還不知道這裡死了,現實里也活不下去,但他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他顫聲道,「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唐瑤瑤對待這中年人的態度很不客氣:「你放心吧,要死的早晚會死,和誰住都一樣。」
曾如國還想再說什麼,但看見大家都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只能作罷。
大家分好房間之後,阮南燭又提議他們去樓頂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唐瑤瑤表示同意。
這樓十四層就是頂樓,再往上是樓頂的天台。天台上的門掛著一把鏽蝕的大鎖,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
林秋石接著門縫往天台往裡面看,並沒有看見什麼特別的:「去樓下看看吧,樓上好像什麼都沒有。」
「等明天天亮了再來看吧。」唐瑤瑤提議,「現在馬上要天黑了,我們洗漱之後趕緊睡覺。」
「就不能聚在一起互相守夜嗎?」那個第一次進門的年輕男孩子提出了之前林秋石也糾結過的問題,「大家人多力量大,這麼分散了晚上出什麼事都不知道。」
「不行。」阮南燭說,「大家如果聚在一起,到了某個時間點一定會睡著,作為一個老人,我給你們的建議是越早睡著越安全,晚上出現什麼意外都不要出來看。」
那男孩子聞言只好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先去洗漱吧。」阮南燭道,「趁著現在時間早。」
此時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雖然依舊算得上是下午,但天邊的烏雲卻將整個天幕蓋的嚴嚴實實,彷彿下一刻世界就會落入黑暗之中。
隊伍里的四個男人先到了公用的澡堂,曾如國在他單獨住的那間房裡找到了換洗的衣物,看起來是想洗個澡。
林秋石覺得洗澡太麻煩,打算簡單洗漱就回去。
其他人似乎也不打算在浴室里多待,手上的動作都很匆忙。
林秋石邊洗臉,邊觀察著這浴室。這浴室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地板上全是滑膩膩的污漬,無論是牆壁還是旁邊蹲坑,都給人一種骯髒的感覺。因為天色有些暗了,天花板上的燈亮了起來。這燈光呈現出的是一種黯淡的黃色,投射在浴室里,讓人感覺周遭的一切彷彿成了張加上濾鏡的舊照片。
兩個住在一起的男人已經解決完畢,準備回去,他們對著林秋石喚了一聲,「余林林,我們先走了。」
林秋石點點頭,他也弄的差不多了,拿起自己的毛巾便打算和他們一起離開。
「余林林。」在沐浴間的曾如國卻突然叫住了他,「你就走了嗎?」
林秋石道:「嗯。」他也知道曾如國肯定是有些怕,「你還有多久?我等你一會兒?」
曾如國連聲道謝。
林秋石便站在浴室門口,等著曾如國出來。
這裡每間浴室都有一個小小的浴簾,浴簾後面就是噴頭。浴室里很安靜,只能聽到水流落地的聲音。
「怎麼洗不幹凈啊。」過了一會兒后,浴室里的曾如國突然道,「我身上的血怎麼洗不幹凈啊。」
林秋石道:「怎麼了?」
曾如國說:「洗不幹凈……」他的聲音惶惑無比,暗藏著巨大的恐懼,「全都是血。」
林秋石朝著曾如國縮在的浴室方向看了過去,雖然燈光昏暗,但他還是清楚的看到曾如國的腳下在不停的流出血水,順著凹槽灌入了下水道。就算曾如國身上全是血液,但洗了這麼久還洗不幹凈也太奇怪了。
曾如國越來越恐懼:「還是洗不幹凈——」
林秋石感覺到了點什麼,他道:「洗不幹凈就別洗了吧,你快出來。」
曾如國突然就不說話了。
林秋石正欲發問,那薄薄的浴簾突然被一雙手拉開。林秋石看到了站在浴簾後面的曾如國——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曾如國會洗不幹凈身上的鮮血。
只見浴室的噴頭上面,趴著一塊血肉模糊的肉塊,那肉塊看起來像是一具嬰兒的屍體,血水不斷的往下淌著,順著噴頭一直往曾如國的身上流——這他媽能洗乾淨,就有鬼了。
林秋石道:「你別洗了,快出來吧!」
曾如國見林秋石表情難看極了,趕緊拿著毛巾就跑了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拿。
曾如國往外跑的時候,那趴在噴頭杆子上的肉塊也慢慢的抬起了頭,林秋石沒敢多看,趕緊轉身離開了浴室。
兩人匆忙的跑了出來,正好遇到站在走廊上的阮南燭。
這會兒曾如國還光著屁股,全身上下都是血,阮南燭:「……你們兩個在廁所里那麼久幹嘛呢?」
林秋石:「我看著他洗澡!」
阮南燭表情有些微妙:「……你愛好可真特別。」
林秋石:「你想哪兒去了??」他面露無奈,把浴室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阮南燭,阮南燭聽后朝著還在瑟瑟發抖的曾如國看了眼,「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吧,別感冒了。」
曾如國點點頭,狼狽的回去了。
阮南燭看著他的背影面色深沉,林秋石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在思考什麼嚴肅的事情,剛欲發問,就聽到阮南燭來了句:「太短了吧。」
林秋石:「啊?」
阮南燭:「沒事,回去睡覺。」
林秋石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阮南燭那句太短了是什麼意思,他表情扭曲了一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盯著人家那兒看——」
阮南燭:「是啊。」他壓低了聲音,「一個姑娘掏出來比你還大,你好意思嗎?」
林秋石:「……」不得不說,阮南燭用他這張漂亮的臉蛋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林秋石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阮南燭倒是一副皮慣了的樣子,說溜了溜了,天要黑了,得趕緊回去睡覺。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屋子,躺在了那張木床上。
不得不說,這屋子太窄了,窄到一種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地步,林秋石一翻身就能看到灰色的牆壁。並不幹凈的天花板也好像隨時會壓下來。阮南燭還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入睡,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就是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林秋石也閉了眼,緩緩進入深眠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他總感覺在女人消失之前,隱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打嗝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吃飽了似得。
天終於亮了,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的林秋石恍如隔世,他道:「都結束了嗎?」
阮白潔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或許吧。
砍了樹,拜了廟,填了井,剩下的事,便是去木匠那裡拿棺材。
眾人臉上都是疲憊之色,但疲憊之下,又暗藏些許興奮。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步了,只要拿到鑰匙,再找到那扇鐵門,他們便可以離開這個可怖的世界。
所有人都這麼想著,連帶著走路的步伐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白天的村莊,沒有夜晚的那般陰森恐怖,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住著一群淳樸的村民,沒有鬼怪,也沒有死亡。
他們去木匠那裡時,正好要經過王瀟依死去的地方,但林秋石在那裡什麼都沒有看到。地上只剩下白色的積雪,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在這裡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的屍體被吃掉了么?」林秋石問了句。
「應該是吧。」阮白潔,「那東西胃口還挺大的。」
他們到了木匠家,看見木匠坐在門口慢慢的抽煙,林秋石先到,便和他打了個招呼,道:「老人家,我們來取棺材了。」
那木匠也不說話,隨手指了指屋內。
大家依次進了屋子,看了一座漂亮的紅色棺材立在不大的屋子裡。這棺材非常的漂亮,製作精良,每個細節都嚴絲合縫,完全不像是短時間內趕工的產品。
林秋石總感覺刷在棺材上的油漆有點奇怪,他伸手摸了一下,發現這油漆上帶著腥味,手感還有些滑膩。
阮白潔比他反應快了很多,脫口就是一句:「是血浸的吧。」
「應該是。」熊漆說,「哪有油漆這樣的。」
「算了,管它是什麼浸的,先帶回去再說。」阮白潔道,「走吧。」
本來林秋石以為這棺材應該會很重,誰知道真的抬起來居然輕飄飄的,兩個人都能輕鬆的扛起來。
程文目前狀態完全不行,整個團隊里就剩下林秋石和熊漆能幹力氣活兒。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將棺材抬起,朝著住所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呢?」林秋石抬著棺材問。
「先回去看看棺材里有沒有東西吧。」阮白潔道,「我猜那鑰匙就在棺材裡面,等把鑰匙拿出來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林秋石心中默念希望如此。
到家之後,本來被打暈的程文醒來了,他神情獃滯的坐在大廳里,見到抬著棺材回來的大家也沒有打招呼,看錶情簡直像是個智障似得。
林秋石見狀有點擔心,小聲道:「我不會把他打傻了吧?」
阮白潔:「唔……」
林秋石:「卧槽,我就隨手那麼一打……」
阮白潔安慰他:「傻了就傻了唄,反正又沒人要你負責,而且傻子還不怕鬼,這不是剛好幫了他么,你是他的恩人啊!」
林秋石:「……」阮白潔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
因為程文昨天的表現,大家都不太想搭理他,熊漆和小柯直接裝作沒看見。
「開棺吧。」熊漆將棺材放下后宣布。
「好。」林秋石點點頭,和熊漆一人抬起了一邊,然後一起用力,將棺材蓋子掀開了。
嘎吱一聲,棺材開了蓋,一股子屬於木材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小柯是情緒最緊張的,她一看到蓋子打開,就連忙支了個腦袋進去,想要看棺材裡面有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鑰匙!!!」下一刻,小柯狂喜的聲音傳來,她幾乎喜極而泣了,情緒激動的不得了,「真的有,真的有!!」
林秋石一看,發現小柯手裡多了一把陳舊的青銅鑰匙,那鑰匙的造型古樸簡單,透著時間的氣息。鑰匙的把手上沾著紅色的液體,如果是之前林秋石會覺得是油漆之類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那一抹紅色是人的鮮血。
「我們有鑰匙了,有鑰匙了!!」小柯抱著那把鑰匙,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看起來情緒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看來雖然平日她表現得很冷靜,但是到底還是快要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了。
「門應該也出來了,可以開始找門了。」熊漆的語氣里有些疲憊,他道,「一定要快點,我們沒剩幾個人了。」
「一般門都會出現在哪裡?」林秋石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
「一般都是我們住的地方附近,不會特別難找。」熊漆說,「但是十三個人的世界,我也沒有經歷過,所以……我也不清楚。」
「好吧。」林秋石看著小柯手裡的鑰匙,心想至少找到鑰匙了。
阮白潔倒是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的情緒,她道:「鑰匙呢,鑰匙歸誰保管,讓她來我可不放心。」
受到質疑的小柯滿臉怒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不放心?難道你保管我們就放心了?」
阮白潔似笑非笑,「這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如果你把鑰匙弄丟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門裡,你確定要保管么?可想清楚了。」
小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正欲說什麼,熊漆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秋石,你來保管吧。」
林秋石一愣,沒想到這事兒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正欲推辭,阮白潔卻表示了同意,還湊到了林秋石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你就拿著吧。」
林秋石蹙眉:「可是我是第一次進門,沒什麼經驗……」
「沒事。」熊漆說,「我們都對你很放心。」
「好吧。」林秋石只好同意。
他伸手接過鑰匙后,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如果不說的話,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鑰匙而已。
熊漆提議說大家累了一晚上,先去吃點東西,再討論門的位置,林秋石表示同意。
於是熊漆和小柯去了廚房做飯,林秋石和阮白潔坐在客廳里守著程文。
「他們為什麼要把鑰匙給我?」林秋石還是有點不解。
「因為這鑰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阮白潔道,「拿著的人,都死的特別快。」她笑了起來,伸出手一根手指在林秋石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當然,你不用擔心。」
林秋石道:「嗯?」
阮白潔突然低頭,淺淺的咬了一口林秋石的耳廓,低語:「我找到門了。」
林秋石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
阮白潔:「噓,小聲點。」
林秋石趕緊收聲,壓著嗓子道:「你說什麼?你找到門的位置了?」
「對啊。」阮白潔笑眯眯,她似乎對林秋石的耳朵起了濃厚的興趣,手指頭在林秋石的耳廓上划啊划啊,搞得林秋石直痒痒,「你想知道在哪兒嗎?」
這如果是平日,林秋石的所有注意力肯定都得放在阮白潔玩他耳朵的那雙手上,但阮白潔此時說的話太讓人驚訝,讓他無暇顧及太多,「你知道在哪裡為什麼不說……啊??」
耳垂上突然一陣刺痛,林秋石倒吸一口涼氣,「你幹嘛?」他伸手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右耳上面被阮白潔硬生生的扎了個耳釘上去。
「沒事。」阮白潔還滿臉無辜,「就是你戴這個耳釘應該蠻好看的。」
林秋石摸著耳釘驚了,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先追問門還是追問耳釘的事,阮白潔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道:「那門就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晚上我們就能回去。」
「小柯和熊漆呢?」林秋石問。
「他們?」阮白潔似乎對於這兩個人的印象不太好,「看我心情吧。」
林秋石道:「如果可以……也帶他們一起回去吧。」小柯雖然脾氣差,但熊漆對待他們的態度到底還是不錯的,況且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你呀。」阮白潔道,「你就是太心軟。」她笑著,「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秋石被這麼說著,莫名的有點臉紅,他道:「你別逗我了。」
阮白潔但笑不語。
被阮白潔這麼一打岔,林秋石直接忘記了問耳釘的事兒,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晚上。直到熊漆他們回來,問他耳朵上怎麼多了個東西,他才恍然阮白潔又把他給忽悠了。
「不好看嗎?」阮白潔說,「你為什麼要嫌棄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林秋石:「……你不要無理取鬧。」
阮白潔化身嚶嚶怪:「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你好過分,嚶嚶嚶。」
沒交過女朋友的林秋石露出絕望的表情。
屋子裡的女主人一共給了他們四把鑰匙,這四把鑰匙分別對應了十四樓的四家住戶。阮南燭在樓上轉了一圈,把能開的門都開了,發現這些房型基本都是一樣,一門一窗一張床,房子小的如同棺材,層高又很低,躺在床上的感覺當真像是躺在棺材里似得。
「我想洗個澡。」之前那個情緒非常暴躁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口,「這裡連浴室都沒有?」他現在滿臉都是鮮血,眼神里還帶著惶惑的味道。但好歹是從穩定下了情緒,沒有像之前那樣天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個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