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 2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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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知道自己嫁了個什麼樣的人家。可她卻不知道這家人比她能夠想像的還要瘋狂奇葩。
低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萎頓的...親生女兒,張氏在這一刻是真心同情她的。
讓人換了出門的大衣服,又看了一眼她名下的這對兒女,張氏又轉頭去卧室看了一眼光明正大睡懶覺的賈赦,這才帶著兒女和丫頭婆子上了馬車一路回了娘家。
張氏帶著賈璉趙嬤嬤,唐嬤嬤抱著樓依共坐在一輛馬車裡,張氏還好一些,賈璉看到他妹妹,可愛的小臉上滿滿都是歡快。一會兒用手指戳戳樓依的臉,一會兒湊到近前擺個鬼臉,極盡淘氣。
張氏也不阻止,就看著賈璉在那裡玩鬧。一路有著精力旺盛的賈璉在一旁,很快就到了張家。
張氏是姑奶奶,是客又非客。她到的早,馬車也是直接進了二門,朝著她老娘張太太的院子里去。
到了院子,張氏先跟她的嫂子和弟妹說了幾句話,這才在一干人等的簇擁下進了正房。
一番拜見后,張太太趁著客人還未到便打發了其他人,只留了親閨女在屋裡說話。
張太太先是問了賈母怎麼沒來。張氏只將賈母臨時害了病的事情說了。張太太聞言只道了一句『她不來才好呢』便略過不提。
去年張太太過壽,賈母到是來了。可是整個筵席,賈母就坐在那裡讓張氏侍候這侍候那的,差點沒將主坐上的張太太將一口銀牙咬碎了。
沒哪個當媽的會喜歡看著自家閨女在自己面前侍候一個挑剔的婆婆。閨女的婆婆沒有過來,張太太一點都不生氣,她正經可以將自家閨女帶在身邊多親近親近。
雖然嘴上沒說,但張太太心裡還是希望賈母這一病能夠病得天長地久,昏昏沉沉再也起不來的。
說完了賈母,張太太又問起了賈赦,聽說又挨了打,也只是意思意思的關心兩句便罷了,畢竟她那女婿皮糙肉厚,再加上親老子又怎麼可能下死手打兒子。
親母女最是親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張太太問起了名字這事,張氏卻是滿心的羞恥一點都不想對人說起的。
轉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裡舔自己手指頭的閨女,張氏小小聲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聲音太小,張太太沒有聽清楚,於是又張嘴問了一遍,「你公公給這女娃娃起的什麼名字?」
聽到張太太又問,樓依也轉頭去看張氏,眼中明晃晃的『求別說』,實在太火熱了。
然而再難啟口的話,只要說了一遍,就不再愁第二遍,張氏便是如此。於是對著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的樓依笑了笑,然後才語調正常,聲音輕鬆的對自家老娘說道,「我公公給這孩子起名——賈妞。」
賈什麼?
賈~妞?
張太太眨眨眼,「什麼?」
心中明白自家老娘對她聽到的話是那麼的不可置信,可張氏還是點頭又說了一遍,「賈妞。」
「...你公公榮國府賈代善起的?」不是鄉下莊子里趕車的二道販子起的?
張氏點頭,「這孩子出生沒多久就被我婆婆抱到了正房養活,不知怎麼的竟得了我公公的眼緣,時常被帶在身邊......」
張太太:......
終於知道她那憨女婿是怎麼養成這副性子的了。
這一家子就沒個正常的。
╮(╯▽╰)╭
少時,客人陸續到了,有些人的身份也必須是張太太親自接待的。於是張太太起身帶著她閨女走了出去。
臨走時又交待房間里的丫頭和賈璉與樓依,呃,現在不應該叫樓依,而是叫賈妞了。
張太太交待了張家的下人以及賈璉和賈妞的奶娘丫頭照顧兩個睡著的小傢伙后便出去應酬了。
賈璉是真的睡著了,而樓,呃,而賈妞則是生無可戀的閉著眼睛不想要看任何人。
魚傷心,魚難受,魚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泥瑪呀,常聽你們人類說坑爹,怎麼到了魚這裡,就成了被坑的...爹?
魚不服~
在紅樓這地界,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團著。一條美人魚的憤怒和吶喊真心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尤其是這條美人魚它還不會外語的時候。
......
張氏在張家過了極為充實的一天,臨了要走的時候,她老娘才一臉擔心的說著最近時局不太好,你老子讓你有空沒空別總往娘家跑。
張氏覺得她老娘這話太偏頗,就她頭上那位婆婆,哪裡會經常放她回娘家。
對朝上的事情並不怎麼明白的張氏,擔心的問了幾句,然後同樣不怎麼明白朝局的張太太也只是隨口應了幾句,張氏便帶著一雙兒女坐上返程的馬車離開了。
張氏離開后,張太傅那張老臉才拉下來。
榮國府那裡只有他閨女帶著一雙外孫回來,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
想到滑的跟泥鰍似的賈代善,張太傅嘆了口氣。心中對於自家的未來已經並不看好了。
但願太子懸崖勒馬,及時回頭。否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張氏因著賈代善這兩天的煙霧彈,倒是沒有想那麼多。等到她帶著人回到榮國府後,便換了身衣衫,先去看了一眼賈赦,然後才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榮禧堂。
賈母本來就沒有病,等到張氏走了以後便痊癒了。
此時賈母正呆在榮禧堂里跟著王夫人說著大房新出爐的嫡女呢。
王夫人最是不高興這種事情,可是這種事情她昨天已經打聽過了,是自家公公同意的,她一個做兒媳婦的又能說什麼呢。
不說這些事情,只說今天早上張氏一離開,整個榮國府都在傳一個消息,那就是老太爺給大房嫡長女府中的大姑娘賜名了。
府中的大姑娘明明就是她們家元春,現在讓人這麼一說,倒是名不正言不順了。沒了這榮國公嫡長孫女的身份,她的元春將來可怎麼說親事呢。
王夫人能想到的事情,賈母又如何想不到。只是這裡面涉及了賈代善,賈母就算是手眼通天,以孝壓人,也得看賈代善買不買帳。
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總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再讓她男人訓斥,那她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老大媳婦,你回來的正好。我聽說老太爺給二丫頭賜名了可是?」
張氏一進來,剛行了個禮,賈母沒叫起直接披頭蓋臉的問張氏。
張氏也不是吃素的,她本來就不是你不叫起我就不起的人。
於是非常自然的站起身,又讓趙嬤嬤將賈璉也扶起來,這才走到賈母身邊,伸手摸了一下賈母案幾邊上的茶碗子。
「這茶有些涼了,早起的時候老太太便說不舒服,去倒了熱的來。」彷彿是真的關心賈母一般讓人去換茶,然後才笑意盈盈的對著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這是聽誰說的?媳婦早上走的急,您這裡又病著,本來還想著等到這會兒回來了再跟您稟報,卻不想您這裡已經知道了。」
張氏毫不心虛的將她臨上馬車前就安排的流言任務說成了有心人的打探。話一落,仔細打量了一下賈母和王夫人的臉色,張氏心中越發的得意。
哎呀,看到你們不開心,她就放心了。
~( ̄▽ ̄)~
對著賈母笑著說完,又轉頭看了一圈屋裡人的張氏,最後皺著眉頭一副『我辣么有孝心,旁人都不孝』的樣子說道,「老太太既是在病中,你們怎麼還能將這些瑣事傳進來打攏老太太靜養呢?要是耽誤了老太太靜養,你們誰賠的起?」斜了一眼王夫人,張氏又轉頭朝賈母笑得一臉的高興以及榮幸,
「『老太爺說妞兒是個貼心的孩子,又是你們長房嫡出的大姑娘,你們倆口子以後好生教養,萬不可委屈了她。』媳婦聽了這話,心中甚是惶恐。又是喜於妞兒得了老太爺的眼緣,又是憂心不能讓老太爺滿意。後來媳婦一想,我便是再拙些,後面不是還有老太太指點江山呢嘛,於是倒放下了心。」
賈母:「......」。這人越發的討人厭惡了。
王夫人:「......」。火力有些猛,她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
今天一整天因為那個名字,都有些蔫吧的某魚,此時聽到張氏這一番話,突然便來了精神。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被人叫妞兒,或是叫小妞啥的,總比叫翠花強。而且這個時候姓賈這個姓也沒什麼不好。要是姓胡...念白了豈不是要叫成『虎妞』了。
既然已經成了定局,那就再難更改了。與其將注意力放在這裡,還不如看看這個名字和這個便宜媽能給她帶來多少驚喜。
旁的不說,就這戰鬥力,就可以讓她興奮的嗷嗷叫了。
便宜媽,威武霸氣懟死她們。
只要你今天懟死了她們,魚就不揭穿你說謊。
劉皇后一生無子,劉家才選了劉妃進宮。劉妃也不是傻的,自是不可能白白的將兒子交出去。自從劉妃生了這麼個兒子后,劉皇后和劉妃之間的暗戰就多了不少。但隨著水源一天大似一天,那愛財的本性表露無疑之後,劉皇后猶豫了一番,在損失了七.八件首飾,五六件金器,九根護甲以及無數金銀玉器后毅然決然的縮回了手。
這樣性情的皇子,等到皇帝的兒子都死光了,估計才有上位的可能。
劉皇后雖然不想要這位皇子了,可是劉妃病逝,總不能讓劉家的血脈抱給別人養,所以劉皇后不得不接收這位皇子了。而自從水源搬到了劉皇后的側殿中居住,劉皇后就無時無刻不想著板正水源的這個毛病。
可惜收效甚微。
不但收效甚微,特么還變本加厲了。
一時間讓劉皇後頭疼不已。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小兒子長成這樣,皇帝也只能幹瞪眼。雖然失了皇家氣度,但你要是強制命令他,好嘛,他就能給你弄成一副大病不治,生無可戀的樣子。御醫一看,直接下了鬱結於心的診斷。
對於這個最小的兒子,皇帝還是真心疼愛的。見他這般,皇帝也只能由著他如此。不但不敢再管束他,竟然還許諾只要他到了十五歲,就讓他進戶部行走。
聽到親爹這話,六歲的十九皇子第二天就能下床了,不出三天生龍活虎。看得其他皇子牙痛不已。
他們牙痛的時候,還要苦逼的接受水源時不時的剝削,那日子過得別提多苦逼了。
成親開府的皇子還好一些,只要進宮的時候不帶什麼貴重的東西就行了。可那些年歲不到開府成親,又比水源大的皇子們,那才叫一個苦逼不解釋。
因為這混蛋時常以拜訪兄弟,孝悌友愛為由去他們的住處進行小掃蕩。
最可惡的是每個兄弟過生日的時候,這丫的就會讓御膳房做碗壽麵,然後他就讓御膳房的人直接送到那兄弟的住處,禮到人不到......
甭說這些皇子了,就是皇帝和太子那裡也沒輕了被他剝皮。
總之別看水源今年六歲,但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他的個人資產絕對不輸於任何一個成年皇子。
可注算是這樣,他還時常的想要以各種名目去斂財。賈大傻子,哦不,是蠢萌的大赦赦就是其中一個倒霉鬼。
╮(╯▽╰)╭
「我已經不欠你的了。」大赦赦見到水源向他伸出手,立馬向後跳了一步。
水源呲牙,笑得很是兇狠。「這是利息。」
大赦赦聞言不可思議的看向水源,「你胡說。之前都已經收過利息了。而且我連本錢都還了,哪裡還能欠下利息。」
「難道你以為利息就沒有利息了嗎。」本錢是本錢,利息是利息,本錢有利息,利息自然也會產生利息了。
大赦赦:「......」那下次是不是還有利息的利息的利息?
就算是民間的印子錢,也沒這麼黑的吧......
大赦赦一想到某種可能,整顆心都碎了。看著已經伸到面前的手,抿了下嘴,還是不願意助長面前這股歪風邪氣。緊捂著袖子里的荷包,就是不鬆手。
「你給不給?」
大赦赦搖頭,表情很堅決。
水源眯了眯眼,看向大赦赦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就在大赦赦心肝發顫時,水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賈赦欺負我,我要告訴父皇去。」
水源扯開嗓子乾嚎,就是一滴淚都沒有。可就算是這樣,也嚇得大赦赦臉色發青。
再怎麼樣水源也是位皇子,上下尊卑他再傻也記得。
委委屈屈的將錢袋子遞給水源,賈赦下定決心的說道,「我以後再也不進宮。」
水源拿到錢袋子,臉上的笑容剛露出來就聽到賈赦這話,收錢袋子的手就是一頓,看向賈赦的眼神也有些不舍。
半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水源咬牙說道,「...你下次進宮,我不考你背書了。」咱們換別的辦法。
賈赦聞言眼睛就是一亮,「真的?」
水源一揚頭,笑得很像偷了雞的狐狸,「那當然。」
「那你說話算數。」
水源還是笑眯眯的點頭,「嗯。」切,那怎麼可能。
賈赦開心了呼出一口氣,滿身的放鬆氣息,讓拐角處的人都有些無語。
皇帝:「......」真心沒想到一生果絕,聰明機智的賈代善會有這麼『純良』的兒子。
賈代善:「......」那絕逼不是他兒子,他兒子絕對沒有那麼蠢。
皇帝斜了一眼賈代善,又看了一眼那邊的人,主動換了條路離開此處。
「朕現在相信朕不如卿家疼兒子了。」這樣的蠢貨還能當繼承人,皇帝對於賈赦當眾對太子說的那句『我爹比你爹疼兒子』那句話再沒有任何憤怒了。
真的,要是他有個兒子像賈赦這樣,別說當兒子疼了,他都恨不得直接過繼給仇人家去。
「臣惶恐。」
兒子剛剛丟了人,賈代善還沒有從那份胖揍兒子的幻想里回過神便聽到皇帝如此言語,當即嚇得跪了下來。
皇帝見賈代善這樣,倒是對賈代善升起一抹同情。「起來吧。」
「...是。」
拐過一個彎,君臣便到了御花園,皇帝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恭敬跟著自己的賈代善,「聽說愛卿家裡還有位公子。比之你這位長子如何?」
半斤八兩。
賈代善聽到皇帝問起賈政,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飄忽。
皇帝走在前面,半天沒有等到賈代善的回話,詫異的回頭,正好看見他這般形容,心裡有些想法,可卻更加的不敢置信。
見皇帝詢問的看過來,賈代善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臣的次子喜好讀書,為人...純孝。」
呵呵~
見皇帝瞧過來滿滿同情的眼神,賈代善心裡就是一堵,必須要說點什麼了。
只是,
媳婦短視,奢侈愛面子。
兩個兒媳婦,也不是他這個公公可以對著外人誇的。而且要是兒媳婦真的那麼好,人家還不得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除了這些,那就只剩下兩個孫子和兩個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