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風起雲湧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未達30%,48小時之後才能看到正文哦剛從土裡面挖出來的荸薺水分很足,吃在口中很清甜。薛嘉月一面吃,一面眼角餘光溜了一眼薛元敬,就見他一面在吃著,一面還從懷中拿了一本書出來看。
薛嘉月知道他白天要做許多活,壓根就沒有時間看書。晚上他雖然有時間,但入夜了孫杏花自己都捨不得點燈,說浪費燈油,往往天一黑就上床睡覺,又哪裡會捨得讓薛元敬點燈看書?至於說囊螢映雪,月下讀書那都是不現實的事情。螢火蟲,雪光,月色能有多亮?若這樣看幾個晚上的書,眼睛還要不要了?也就只好牛角掛書,趁著放牛的間隙看會兒書了。
薛嘉月心中感嘆薛元敬的勤奮,也就沒有打擾他。待吃完手中的荸薺之後,她就倚牆站立,看著外面細細密密的雨絲,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薛元敬看書累了,偶一抬頭,就看到薛嘉月一雙秀氣的纖眉微蹙,目光望著外面,似是在看雨。但她眼神渙散,準確的說更像是在發獃。
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事?薛元敬想著,以前的二丫看著從來都是咋咋呼呼的,再沒有一刻停歇的時候,難得她現在竟然會有這樣安靜平和的時候。
想到這裡,薛元敬眉頭微蹙。
他心中總覺得薛嘉月自那次高熱之後變化太大,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但這相貌總是一樣的。不過這前後給人的感覺......
就好比以前的二丫只是一顆死魚的眼珠子罷了,但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顆珍珠,瑩潤柔白。
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很大的變故,何以一個人的氣質竟然能前後判若兩人?
薛元敬想不通這其中的緣故,不過他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他心中不再怨恨二丫,但到底也不可能真和她親如兄妹,真心的關心她,愛護她,所以她的這些變化他何必要去深究呢?她不故意的為難他,於他而言就已經是好事了,又何必要對她其他的事情上心?
這樣一想,薛元敬就又繼續低下頭去看書。
直至雨絲漸漸轉小,薛元敬才收起手中的書,開口提醒薛嘉月回去。薛嘉月聞言,目光下意識看向他。不過她面上神情看著還是怔忪迷茫的,很顯然還沒有從走神狀態中回過神來。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就開始清明起來,應了一聲,彎腰開始脫鞋。
鄉村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滿是泥濘,薛嘉月只得又脫了鞋赤腳往前走。不過等她脫完鞋直起身來一看,就看薛元敬也正在脫鞋。
他的皮膚可真是白凈啊。薛嘉月看著他的雙腳和他露出來的那一截小腿,心中不無艷羨的想著,看著就跟初雪似的白。而且看看少年現在的身材,想必往後他肯定會有一雙大長腿。也不曉得他到時候會不會有傳說中的公狗腰什麼的,耐力持不持久?畢竟若書里的女配都對他死心塌地,他在那方面總歸會有些過人的本事吧?
薛嘉月心中猥瑣的想著這些事,面上自然不可避免的就帶上了些許猥瑣的笑容,但這時就見薛元敬忽然轉過頭,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薛嘉月嚇了一大跳,差點都要以為薛元敬會讀心術,這是看穿了她心中此刻那些猥瑣的想法,所以面色才會這樣冷淡。於是她忙換上了一副真誠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聲哥哥。
結果就見薛元敬恍若未見一般,壓根答應都沒有答應她一聲,轉過頭自顧自的走出了廟外。
薛嘉月:......
剛剛她以為薛元敬對她的那些好其實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吧?他這哪裡像是被她給攻略下來了?壓根就還和以前一個樣。
薛嘉月心中一面吐槽著,一面跟在薛元敬的身後回家。
風吹在身上雖然很涼,但雨後的空氣清新,天空碧藍,看著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不過就是路上的泥巴討厭。薛嘉月也擔心泥巴下面會有什麼東西割到腳,就不敢貿然下腳。最後她想了想,乾脆就走在薛元敬走出來的腳印裡面。
既然薛元敬走過這些地方都還是好好的,那就說明這些地方肯定是安全的。
薛元敬偶一回頭,就見薛嘉月正低著頭,專註的踏著他走出來的腳印往前走。
他的腳步自然邁的比薛嘉月要大一些,就見小姑娘正一面手中提著柳條籃子,一面努力踮腳將腳步邁大一些,好踏進他走出來的那些腳印裡面。
籃子顯然很重,可以看到她走路的時候身子都在往另外一邊傾斜。
也不知怎麼,但看著她白凈的小腳這樣一步步的踏進他走出來的那些腳印裡面,薛元敬止不住的就唇角微彎。接著他不由的轉身走過去,不發一語的將薛嘉月手中的籃子接過來自己拎著。
薛嘉月驚訝的抬頭看他,卻見他已經背對著她在往前走了,背影看上去筆直挺拔,如一株風雪中傲然不屈的青松。
薛嘉月忍不住的也唇角微彎起來,繼續踏著薛元敬走出來的腳印往前走。
一場秋雨一場涼。不過秋天總是一個好季節。天空高遠澄澈,日光褪卻夏日的炎熱,開始柔和下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能看到草葉上晶瑩的露珠,在晨間的陽光中閃爍著彩虹一般的光澤。
這天早上在飯桌上,孫杏花對著薛永福說起了村子里有人進山打到了野雞和兔子之類的野物:「我親眼看到周嫂子家的廊檐下面掛滿了這些臘貨。還有一隻很大的野豬,周嫂子正在溪邊洗著,又剁成了一條條的肉,說是要趁著這幾日太陽好腌起來,晒乾,然後再用松枝熏干,做成熏肉。她家院子裡面還放了好幾個大竹匾,裡面曬滿了各樣的菌菇,山栗子和柿子。周嫂子跟我閑聊,說這些野味和山貨一部分留著自家吃,一部分等過幾天外面有人進村來收山貨了就賣掉換錢。」
薛永福正夾了一筷子清炒黃芽菜塞到口中,然後又咬了一口玉米窩窩頭,吃的腮幫子鼓鼓的,沒有接話。
孫杏花就很不高興的瞅了他一眼,然後撂下手裡的筷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人家飯桌上吃的是腌雞臘肉,時鮮菌菇,我們家倒好,一天到晚吃的都是這些素的,連油都不敢多放一滴。你一個大男人,就天天給自己老婆吃這樣的東西?你也不害臊?」
這若是在以前,薛永福還能頂撞孫杏花兩句,但是最近他越發的被孫杏花給轄制住了,孫杏花這樣罵他,他竟然都不敢回嘴,只吶吶的回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你知道的,薛大哥的爹以前是獵人,他跟著他爹學過打獵的。哪一年農閑的時候他不會進山打點野味回來?我又沒學過打獵,我就是進山,也打不回來那些東西啊。」
「不會打獵,揀菌菇,山栗子,野柿子這些會不會?」孫杏花很不耐煩的說道,「都說靠山吃山,你倒好,一年到頭只知道侍候你的那一畝三分地,能不窮死?揀一些山貨回來晒乾,等外面有人到村子里來收山貨了,換一些錢,給我做一身新衣裳,走出去人家也高看我一眼,你這個做丈夫的臉上也有光。」
薛永福沉吟著:「山栗子和野柿子還好,我認得,至於菌菇那些,我分不出來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不過,」
他看向薛元敬:「你娘還在的時候一旦農閑了就會帶你到山裡面去揀菌菇,好晒乾了賣錢,那些菌菇你都認得的吧?」
薛元敬垂著眼,看不分明他面上的神色,只聽到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這不就好了?」孫杏花看了一眼薛元敬,然後又看著薛永福,說道,「左右現在田裡地里都沒什麼事,明天你就讓他早起去山裡面揀點山貨回來,好晒乾了賣錢。」
又指著薛嘉月:「你也跟你哥一起去。」
原本薛嘉月見孫杏花又在沒事找事,就只低頭吃自己的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求戰火不會蔓延到她身上來,但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蔓延到她身上來了。
她很不想去。於是她就問孫杏花:「我也去?我還小,不會做那些事。進山只怕會拖累哥哥。」
薛元敬抬頭涼涼的看她一眼,不說話。
「小什麼小?」孫杏花的語氣很不耐煩,「過完年你就九歲了。我要是一早就把你賣給人家做童養媳,現在你什麼事不要做?這會兒讓你進山揀點山貨你還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