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浩南。
他原本也只是一名雜役,因為從小習武的緣故,身體極為強壯,曾經在雜役中小有名氣,曾是守望峰雜役中的一霸。
一年前,無意間感悟陽氣,開闢丹海,成為陽者,一朝飛天,一躍成為聽雨宗正式外門弟子,一時風光無限,惹的許多雜役崇拜羨慕不已。
因為雷浩南的關係,張熊這幾年來,混的風生水起,特別是雷浩南成為聽雨宗正式弟子后,張熊更是曾為守望峰雜役中的大哥大,無人敢招惹。
如今竟然被一個新來的年輕雜役給打了,他如何不怒,自然要去找表哥來報仇雪恨。
張熊找到雷浩南時,雷浩南正在舒舒服服地泡著澡,聽他說明原因后,雷浩南二話不說,立刻穿了衣服,向著雜役住處趕去。
「表弟,放心,一個區區的雜役而已,就算在山下練了幾年拳法,在我面前,也絕對撐不過數息。我最近新修鍊了一種功法,御風術,待會你們不用進屋,我一個人進去就是了。你們就在外面睜大眼睛看著,那小子是如何跪在地上爬著出來給你們磕頭道歉的。」
走在路上,雷浩南得意洋洋地道。
御風術剛修鍊,還不算太熟練,那房間空間又太小,他怕失手鬧了笑話,所以決定先一個人進去,拿那新來的小雜役試試手。
「謝謝表哥!今晚定要讓那小子跪地求饒,皮開肉綻!」
「南哥威武!南哥霸氣!」
張熊和其他三名雜役皆興奮地溜須拍馬起來。
來到雜役的住處,雷浩南背負雙手,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小屋,「砰」地一腳踢開了房門,然後一臉傲然地走了進去。
張熊和其他三名雜役,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準備等待那名小雜役跪著出來求饒。
雷浩南剛進房屋,正要冷聲喝問時,忽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床頭,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夜……夜師兄?」
身為外門弟子,他如何不認識這名在外門弟子中威名赫赫的夜子初夜師兄?
不僅認識,當初還說過話,受過這位夜師兄的幾句勉勵,當時受寵若驚,對其崇拜不已。
聽說這位夜師兄昨日連過五關,今日再過一關,就可以成為身份尊貴的內門弟子了,前途不可限量!
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望月峰上發生的事情,夜子初修為被廢,被逐出師門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傳開。
雷浩南今日又在洞府中修鍊,並沒有出去觀看青雲試,所以還不知道這位夜師兄,其實已經變成一名低賤的雜役了。
所以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夜子初看著他,道:「有事?」
雷浩南尷尬一笑,連忙擺手道:「沒,沒事。夜師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這裡是雜役的住處,本該成為內門弟子的夜師兄,是絕對沒有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那瞎眼的張熊,口中所說的雜役,就是這位夜師兄?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雙腿頓時打顫起來。
夜子初淡淡地道:「無聊了,想來體會一下雜役的生活。怎麼,雷師弟有意見?」
「沒,沒意見……」
雷浩南欲哭無淚,他哪裡敢有意見啊。
果然,自家表弟招惹的人,就是這位夜師兄。
雖然不知道這位夜師兄為何會來這裡,但他清楚一點,這少年,他惹不起!絕對惹不起!
人家隨便一個師弟就能把他給滅了,更別提人家是陽者五境的修為了。
所以此刻,他心中把張熊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阿嚏!」
屋外的院中,張熊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冷笑道:「有人在罵我呢,肯定是裡面那個新來的小雜役。這個時候,那小子肯定已經被我表哥給嚇破了膽,跪在地上哭著求饒呢。」
「熊哥,一會兒可以讓南哥施展一下那個什麼御風術不?我們好想見識一下呢。」
「對,就讓南哥用御風術,把那小子給吹起來,一絲不掛地掛在樹上,讓我們抽打,嘿嘿嘿嘿。」
幾人正翹首以盼地說著話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雷浩南走了出來。
四人連忙站起。
張熊滿臉堆笑地迎上去道:「表哥,怎麼樣了?那小子是不是嚇的屎尿齊流,癱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嘿嘿,那還用說,南哥一出馬,那小子絕對是立刻跪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南哥,你怎麼虐那小子的,是用御風術么?」
「那小子不會直接被嚇死過去了吧?」
四人看著雷浩南,滿臉諂媚的笑意,心裡卻在暗暗奇怪,南哥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呢?難道那小子真的不堪一擊,被嚇死過去了?
這時候,房門再次打開,夜子初從裡面走了出來,耳中聽著幾人所說的話,目光露出了一抹嘲諷,看向了雷浩南。
四人見他出來,臉上皆露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南哥,那小子出來了!是準備跪在地上磕頭么?」
「小子!南哥說了,讓你跪著出來,不準走出來!」
「對!跪下!跪著出來!小心南哥發怒,一指頭弄死你!」
張熊更是挺起胸膛,狐假虎威地指著夜子初大聲喝道:「小子,耳朵聾了么?跪下!像狗一樣爬著出來!」
「啪!」
話剛說完,雷浩南那一記像是鐵板一樣沉重的耳光,重重扇在了他的臉上,直接把他扇的在原地轉了個圈,方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不待他反應過來,雷浩南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滿臉怒火地咒罵道:「放肆!你這狗娘養的小畜生,找死是么?」
張熊腦中瞬間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餘三名雜役,皆呆立在當場,張口結舌。
更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威名赫赫的南哥,突然又轉過身,對那名小雜役躬身道歉:「夜師兄,這膽大包天的小畜生是我表弟,還請夜師兄饒他一命,小弟定會好生管教。」
說罷,猛然一腳踢在了張熊的臉上,怒喝道:「還不快起來!跪在地上給夜師兄道歉!夜師兄要是不原諒你,老子就弄死你!」
張熊鼻血橫流,腦袋發矇,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只知道自家表哥真的發怒了,慌忙爬起來,跪在地上給那名小雜役磕頭,哭著道:「夜師兄,饒命啊……」
「還有你們三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跪下給夜師兄道歉!」
雷浩南轉頭看向了其他三名雜役,雙眼噴火,怒聲呵斥。
三名雜役身子一顫,「噗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再也沒有之前的得意和興奮。
夜子初看了他們一眼,擺了擺手,道:「算了,雷師弟,你先回去吧。」
「多謝夜師兄寬宏大量。」
雷浩南心中一松,一腳踹在張熊的後背上,怒聲道:「以後給我好好伺候夜師兄,若敢懈怠,我弄死你!」
說罷,對著夜子初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張熊和其他三名雜役依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起來。
夜子初轉身進屋,留下了一句話:「打洗腳水去。」
四人面面相覷,慌忙站起,哭喪著臉離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該那新來的小雜役跪在地上求饒,去打洗腳水的,現在怎麼變成了他們呢?
明明喊南哥來,是要虐那小子的,怎麼南哥發了瘋,反過來虐他們呢?
那新來的小雜役,到底是何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