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詐屍
聽得此人言語,燦靈也被激起了狠戾之心,面露決絕之色,冷笑一聲道:「大人,秦漠然若亡,賤妾必不苟活!」
話音未了,雅麥迭突然出手偷襲,一指點在燦靈丹田部位,燦靈臉色一變,復又凝神聚氣,其秀目之中,露出了恐懼而絕望的神色。
「小小賤人,竟敢威脅雅某。當真是不知死活。如今你丹田被制,修為被封,渾身法力無法凝聚,哪怕求死也不可得。」雅麥迭冷笑道:「如今的你,手無縛雞之力,本大人有所差遣,你能反抗么?」
眼見得燦靈強自出頭,如今落得修為被封,而且當眾掃了雅麥迭的面子,真要是跟隨此人回去,其下場思之不寒而慄。
秦漠然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隱然有了怒火燃燒。再不猶豫,一抬手發力,將蜈鞭摁在健碩的胸膛之上,十指一發力,尖刺陷入肌肉。
親眼見得倒刺扎在秦漠然的肌膚之上,在其胸腔上留下了十餘個血洞,鮮血頓時暴涌而出,染紅了秦漠然的胸膛。
秦漠然的肉身堅韌之極,哪怕就是靈器,也很難傷之。多虧了這蜈鞭的品階甚高,已然算得上一件中品玄器,再加上秦漠然自身蠻力,這才刺破了肌膚。
不過,因其肉身之堅韌,這些倒刺也並不是以銳利見長,刺破肉身的時候並不利索,便如鈍刀割肉,傳來了讓人牙磣的聲響。
「啊!」
眾女失聲驚呼,呼聲未已,便見秦漠然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推金山倒玉柱,竟然仰天摔倒在地,瞬息間雙目緊閉,斷了呼吸,竟然沒了絲毫氣息。
「這就毒發身亡了?這毒須臾間就能取人性命,也忒厲害了吧!」一名女修捂著心口說道,望著蜈鞭,心生畏懼。
燦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嬌軀一震,嘴角溢出了一縷殷紅的鮮血。
「師弟啊,你這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平白丟了大好的性命啊!」趙權深深嘆息一聲,神色複雜。牛鐵峰則是虎目含淚,攥緊了鐵拳。薛明則是目蘊精光,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眼見秦漠然毒發身亡,蛇兵猖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這小子大言炎炎,還道真的是什麼解毒聖手呢,誰知腹中草莽,今兒個落得玩火自焚,飲鴆自戕的下場,當真是可笑復可憐啊。」
劉放一則是長出了一口氣,拱手向趙權一禮道:「趙道友,此番賭鬥,公正、公平。秦小英雄,捨身成仁,可惜可嘆。如今身隕,與我方的賭鬥,當以失敗論之。事已至此,劉某還別有要事,告辭....」
劉放一抱拳欲辭,哪知雅麥迭卻突然開口道:「且慢!」
雅麥迭沉聲道:「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不知即此勝負已分的情況下,此人又有什麼說法。
雅麥迭眉頭緊鎖,一副驚疑不定的神色,正待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黑影一閃,本已倒伏在地的秦漠然竟然一個魚躍,笑吟吟的站了起來。
「哎呀喂,這是詐屍了嗎?」有人驚呼。
「詐屍?詐什麼屍,這小子生龍活虎的,剛才分明是在裝死嘛!害得姐妹們白白替其擔心,燦靈妹妹傷心欲絕,當真是可惡!」某女修忿忿而言。
「但凡中了蜈鞭之毒,頃刻之間,全身化為膿水,骨酥肉爛,受盡痛苦而亡。你小子果然是在詐死!」見得秦漠然死而復生,雅麥迭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秦漠然心道,哥們身上帶著避毒神丹呢,連冥蛇之毒都奈何不了秦某人,區區蜈鞭之毒又算得了什麼。遂大笑道:「早就說了嘛,區區一條蜈鞭之毒而已,秦某人隨隨便便分分鐘就能去除,你等卻只管不信。大伙兒都盼著秦某人毒發身亡,咱要是不稍稍配合一二,豈不是讓諸位失望了?特別是這條小蛇,今兒個突然多了個爺爺,驚喜吧?我說,秦某人可是按規矩辦事,以身試毒而安然無恙,咱可沒有絲毫耍詐。此番賭鬥,自然是秦某人勝了。你等,可有異議?」
要想雅麥迭一方主動承認失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秦漠然自行宣布獲勝,倉促間,雅麥迭一方根本就找不到反對的借口,唯有沉默以對。
「既然你等沒有異議。」趙權實時開口道:「此番賭鬥,獲勝者為秦漠然!」
秦漠然大蛇隨棍上,提著蜈鞭對雅麥迭一晃:「姓雅的朋友,你這蜈鞭未曾毒死秦某人,你還要麼?」
聽得這般挑釁之語,雅麥迭卻也豁達,竟然含笑回道:「雅某曾經說過,如果蜈鞭毒不死你,此鞭就送與你了。區區一件中品玄器而已,贈予小友何妨!」
此語無疑間接承認了秦漠然的勝利。形勢猛然逆轉,天符眾人頓時來了精神,燦靈雖然被雅麥迭封印了修為,卻也露出了狂喜之色。
秦漠然素來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早前為了營造出必輸的假象,哪怕被蛇兵幾人連番嘲笑羞辱,他也始終強忍著怒火,暗自憋著一股狠勁。此刻反擊成功,瞬間佔據了絕對上風,那當然是小人得志,各種挑釁羞辱之言滔滔不絕,連嘲帶諷,直將蛇兵羞辱得體無完膚,搖搖欲墜。
蛇兵被秦漠然連嘲帶諷,直氣得臉色鐵青卻是還嘴不得,胸中怒火騰騰燃燒,眼珠子都變得通紅。
好不容易等到秦漠然不損不罵了,蛇兵暗自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暗自思忖,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自己一時嘴快得罪了這麼個煞星,這不就遭了現世報了。
正思忖間,秦漠然卻猛然暴喝一聲:「我說,小蛇兒你這輸都輸了,還不趕緊給爺跪地認輸還等什麼啊!」
堂堂金丹修者,豈能對區區一名築基修者下跪。蛇兵真要是能夠拋下麵皮,先前早就跪了。此番吃了這麼些言辭羞辱,心中還存有一絲希望,指望著秦漠然出盡了心頭惡氣,不再計較賭鬥之事。哪知白挨了一場罵,這跪地認輸卻仍不能免。
秦漠然催促再三,蛇兵只管磨磨唧唧不肯下跪。
秦漠然復又大罵:「秦某人早就知道你這廝就是懦夫軟腳蟹了,怎麼了,此番輸了就想賴賬么?為了試毒,老子在胸膛上扎了好些窟窿,莫不成今兒個白扎了不成?蛇兵,你這個慫貨,倒是趕緊的跪地喊爺啊。你要不跪也行,帶種的,似秦某人這般,拿這蜈鞭在身上紮上幾個血窟窿。喏,瞧好了,秦某人再扎幾個血洞讓你瞅瞅。」
說話間,秦漠然復又握住蜈鞭在自己身上扎出了幾個血窟窿,他卻恍然不以為意,繼續奚落蛇兵道:「小蛇兒,你這咬牙切齒的,是不是想賴賬,不肯跪地求饒啊?說你是個軟蛋還不信,帶種的,你也用這鞭子扎幾個窟窿啊,不敢吧?怕死吧?」
秦漠然奚落的沒完沒了,直將蛇兵氣得臉色一忽而紅,一忽而白,顯然已經憋出了內傷。
蛇兵的眼珠子都紅了,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非常突兀的大吼一聲道:「老子才不是懦夫,老子也不是軟蛋!姓秦的小子,你別門縫裡看人,將爺看扁了。老子要是也敢用這毒鞭扎自己一下又當如何?」
「喲嚯,你小子突然硬氣了,這是吃了鱉精了吧?」秦漠然繼續奚落道:「就你這膽小鬼,哪怕這蜈鞭毒性已去,我說你也不敢扎自己一下!還在這裡胡吹大氣嘴硬,有骨氣,你倒是扎自己一下啊。真要是紮上三五個血窟窿,你也就不用跪地認輸了。」
蛇兵被秦漠然連番奚落,雙目早已血紅,都有點神智不清了,聞言一把自秦漠然手中奪過蜈鞭,怒聲大吼道:「小子,不就是扎幾個窟窿么,你一個築基的小玩意都不怕,老子堂堂金丹真人又有何懼哉,這就扎給你看,啊......!我的眼睛!」
「啊......」的一聲,卻是蛇兵突兀的傳出慘嚎之聲。此人的肉身,如何與秦漠然相提並論,此番自秦漠然手中奪取蜈鞭,兩下用力一相持,再加上蜈鞭倒刺的鋒銳,雖然奈何不了秦漠然,卻也不是蛇兵可以抵抗的,須臾間便扎透了其手掌,在其手心,留下了五個血窟窿。
這蜈鞭之毒好生厲害,甫一見血,瞬息間便化作一條黑線向蛇兵全身竄去。頃刻之間,其臉色變得烏青一片。
蛇兵卻兀自不知,胳膊一用力,毒性發作的更快了。幾乎瞬息之間,蛇兵瞪得滾圓的兩顆眼珠,竟然自行蹦出了眼眶,兩行污血自眼眶中順勢流出,所到之處,肌肉瞬間消融,蛇兵的鼻子,也如冰雪消融一般,須臾間化作膿血,留下了一個恐怖的黑洞來。
我的個媽呀!眼見蛇兵這般恐怖的變化,秦漠然嚇了一跳,猛然退步後撤。手中蜈鞭一用力,竟然將蛇兵的兩條胳膊也給齊肩拽脫,污血四下濺射,所到之處,蛇兵皮消肉爛,他卻恍若不知,兀自張嘴大聲呼喚:「好疼啊!我怎麼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