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見到這句話說明你買的是防盜章。
路爵是凌晨兩點回來的,身邊還帶了個男孩,不是上回那個,這個稍微又懂事點。
因為周圍沒有賓館,所以只能往家裡帶。
他為了避免上次那種情況的發生,特意讓男孩在門口等了一下,沒敢直接把他領進去,自己先進屋探了探路。
看到眼前這盛大的場景,路爵直接瘋了。
他家是loft格局的複式小樓,樓梯上此時系滿了白色的安全套吹成的氣球,在風中頻頻點頭。氣球的形狀很一言難盡,鼓囊囊猶如山羊碩大的奶///子。
路爵的內心被這個畫面衝擊得久久不能平靜,直到門外的人叫了他一聲:「爵哥。」
路爵急忙推門而出,拉著人就走說:「下次再約吧,今兒我不方便。」
路爵真想摁著這路天噼里啪啦揍一頓才解氣啊。
但是看著他因為吹氣球而腫起來的兩腮,路爵又心軟了。
這逼真傻,真的。
從那以後,路爵就再也沒帶小男孩回過家,為了防止路天拆家,上班把他帶在了身邊。
酒吧前台對面有個座位,路爵就把人安置在那裡,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放心。
工作的時候,路爵就不住的往路天身上瞥。
路天可能是從沒見過這麼五彩斑斕的世界,愣神兒一樣盯著四周看,臉上洋溢著初進城的喜悅。
老七走過來拍了拍路爵的肩膀,笑了一聲說:「爵哥,哥幾個知道你喜歡嫩的,但也不能在違法的邊緣試探啊,今天這個也太嫩了點吧。不嫌澀嘴嗎。」
路爵擦著酒杯,一開始沒聽懂,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說的是路天。
路爵揚手一巴掌打在了老七後腦勺:「瞎胡說什麼呢,哥是有道德底線的人,你見過哥跟未成年人胡混嗎。他是我鄉下表弟。」
老七摸著後腦勺笑了笑:「哎喲,原來是爵哥表弟啊。不好意思啊,哥,你這表弟長得有點帥啊。」
跟一般小男孩不一樣,路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酷勁兒,彷彿全世界都沒被他放在眼裡,那雙黑色的眼睛里沒有任何焦點。
「滾犢子。」路爵輕踹了他一腳,「人未成年呢,別瞎琢磨。」
「我不琢磨,可沒少人惦記,剛剛有好幾個哥們兒跟我打聽這小帥哥誰了,我看哥你眼神兒不對,就沒敢告兒他們。」老七嘿嘿笑了,「我這就讓他們死了這條心去。」
老七是這裡的熟客,基本隔幾天就領回去一個人,也就是他把路爵酒吧風氣帶歪了,弄得路爵都快以為自己這兒是gay吧了。
「去吧去吧。」路爵抬頭瞅了一眼路天,人今天還挺乖,沒有什麼異常。
「成,爵哥,先給我開瓶酒,要路易十三。」老七挑了挑眉毛,故意擺闊說,「開兩瓶!」
「還路易十三呢。」路爵嘖了一聲,「咱們這兒沒有路易十三,只有路易十二。」
「路易十二是什麼?」老七不懂。
「路易十三他哥。」路爵瞥了他一眼,嘴裡銜著一棵沒點著的煙說,「還開嗎?」
「開!十二就十二。」
路爵轉身在衛生間打了個電話:「喂,是大東嗎。送一瓶路易十三過來,對,兌點水弄成兩瓶啊。嗯。支付寶轉賬給你。」
叫你小子瞎琢磨,還琢磨到我們小天頭上來了,媽的,坑不死你。
老七坐在沙發角落裡,翹著二郎腿,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往路天身上瞥,遇到對面路爵警告般的目光后,又迅速的把目光給收了回去。
有點悻悻的。
路爵吹了聲口哨,路天目光一亮向他看了過來。
路爵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說:「我去上趟廁所,你先在這兒坐著啊。別動。」
路天聽完轉過頭,雖然沒有什麼回應,但是路爵知道他聽懂了。
因為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路天都維持著剛剛的那個坐姿一動都沒動。
有個皮衣男踉踉蹌蹌的靠近他,猥瑣的笑了笑,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這要是擱在平時,估計路天早就跳出去把皮衣男撲倒在地了。
可是這會兒他只是淡淡看了那個人一眼,仍舊沒有動。
路爵皺了皺眉,看得他直搓火,把手搭哪兒呢,這人喝多了吧。
「幹嘛呢這是?」路爵走上前去,不動聲色的把皮衣男往後一推,目光向下一沉,沖他露出一個笑容,但是笑得比不笑還冷,看得旁邊的亮子脊背有點發涼。
皮衣男眼神迷離的望向路爵,神情有點恍惚,搖了搖頭,跟沒睡醒似的。
這人狀態不對。
路爵扭頭往後看了一眼,老七趕緊跑過來,扶著皮衣男說了句:「爵哥,您別跟順爺一般計較。他嗑嗨了,腦子有點兒不清醒。」
聽見這話,路爵眉頭一皺:「你他媽趕緊帶著他給我滾,別什麼人都往這兒領。」
路爵酒吧開挺長時間了,認識他的都叫他一聲哥,不僅因為他局氣,厚道,而且還講面兒。來了這兒就是自家兄弟,但是大家都知道,爵哥有一條大忌——不能在他這兒嗑/葯。
目前為止,還沒人敢破他的戒。
老七這回是撞這槍口上了。
「哥,這……好,我這就領他走……」老七一臉難為情的拉著皮衣男往外走,步子還沒動,皮衣男就把他推開了。
「我他媽不走,少裝什麼正經,你一個開酒吧的能有多乾淨?跟我過不去是吧?!」皮衣男勁兒還挺大,一把拽住了路爵的領口,仰頭用兩隻黑漆漆的鼻孔對著他的臉。
我靠,怎麼能有人長這麼丑呢。丑得他不說話路爵都想抽他兩耳光,問問他,你媽是怎麼生的你,能丑成這熊樣。
路爵瞄準了一拳沖他右臉揮去,人就趔趔趄趄往後退,臉頰青了一片。
路爵眯著眼瞅了他一眼,右臉有傷左臉沒有,那這就不太對稱了,於是又沖著他左臉也來了一拳。
這一拳沒打好,下得有點重,右臉再補一下。
「爵哥,行了行了。」老七趕緊拉開倆人,暗地裡跟路爵咬了句耳朵,「爵哥,這人是個公子哥,咱們招惹不起。」
「什麼公子哥公子弟的,到了我這兒,都得按規矩來。」路爵隨手指了指門口說,「這兒亂不亂,老子說了算。」
「我去你媽的。」皮衣男不知道從哪兒拎了個啤酒瓶,對著牆猛地一敲,玻璃渣子亂飛。他揮舞著啤酒瓶,瘋了一樣朝著路爵衝過來。
路爵還沒來得及往旁邊躲,就感覺身後一陣風拂過,反應過來的時候,路天已經把皮衣男撲倒在了地上,對著他肩膀咬了好幾下,每一下都見血。
皮衣男疼得嗷嗷叫,舉起尖利的啤酒瓶就往路天臉上戳。
路天伸出胳膊直直一擋,把玻璃碎片握在手裡,漆黑的眼睛直視著對方,沒有一點兒表情。
「啊——」圍觀的人傳來一聲急促的尖叫,四周頓時亂成了一片。
只見路天手掌心的血,直直滴在皮衣男的臉上,一滴又一滴,嚇得皮衣男頓時就清醒了,忘記了恐懼和疼痛,瞳孔放大,瞪著路天,身體在微微發抖。
路天從他手裡奪過啤酒瓶,面不改色的看了瓶子一眼,然後舉起來對準了他的胸口,眼睛里閃過一絲殺意。
「小天!」路爵急忙喊了一聲。
路天握著滴血的酒瓶緩緩回頭。
路爵穩了穩呼吸:「鬆手。」
路天看著路爵,眨了眨眼睛,仍是沒有動。
「扔了手裡的東西。」路爵上前一步說,「我沒事。」
路天聽了,動作輕快的扔了手裡的瓶子,神情就如同扔掉了一件玩具。
瓶子徹底被摔成了碎片,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皮衣男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滿是鮮血的臉頰,狼狽的跑走了,走到酒吧門口時撂下了一句狠話:「路爵,咱們走著瞧!」
「沒事了啊。今天大家點的酒,全都免單。」路爵站在原地說,「半個小時后關門。」
「走吧走吧。」
「謝了爵哥。」
「明兒見。」
人群紛紛離去,瞬間只剩下路爵,亮子還有幾個酒保。
「今天提前下班了,你們先回去吧。」路爵拍了拍亮子的肩膀說,「有剩的酒,清點一下再走。」
「好的,爵哥。」亮子偷偷瞄了路天一眼說,「您……您這表弟怎麼還咬人呢。」
剛剛他看得特別清楚,路天就跟一頭狼似的,衝過來狠狠咬了下皮衣男的肩膀,看那架勢,感覺他能把人肩膀直接給撕下來似的。
太嚇人了。
「他山裡來的。」路爵半真半假的說道,「沒進過城。」
「山裡……」亮子撓了撓頭,也沒多問,「那你記得帶他去醫院看看,剛剛看見玻璃碴子都碎手心裡了。」
按理說手被劃成那樣,流了那麼多血,應該還挺疼的啊,可路爵表弟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冷著一張臉,表情變都沒變。
「嗯。」路爵拽著路天頭也不回走了,抽了口煙,走到路燈底下突然停了,皺著眉對路天說,「手心攤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