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過的日子
她走到路邊的花壇邊坐了下來,也是休息著自己走的沉重的雙腿,她回來一個人,離開時也是一個人。
秦家不歡迎她,秦家人也喜歡她,包括她的父親。
是啊,要她做什麼呢?
她什麼用也沒有,給秦家帶不來任何的好處,還會托累秦家。如若她是秦家人,她想,她也不可能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她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真的,有什麼好的。
苦笑一聲,怎麼,她越活越是想不通了。
她將自己包放在了腿上,打開了包,包里其實沒有多少東西,錢也沒有,東西也沒有,她只給自己留了車費,就連多餘的吃飯的錢都是沒有,包里還有幾個她從家裡帶來的餅子,花嬸子給她的兩個包子,餅子也不多,就幾個,哪有活成她這樣的,其實就連她自己的也不知道,更何況是別人。
她將瓶子拿了出來,還是花嬸子送給她的那一大瓶水,她一路上都是不捨得喝,就怕喝完了,餅子沒有辦法吃下去了。
餅子都是放了幾天了,她自己做的,烙的時候,裡面加了一些油酥,雖然現在是幹了,可是好就好在,不可能硬的像是石頭一樣,至於包子還是軟著的,她捨不得吃,吃完了餅子,再是吃包子吧。
她咬了一口餅子,就了一口水,雖然沒有多大的味道,可是之於一個餓極了的人而言,這餅子直是好吃,一口餅子一口水,直到一塊下了肚了,總算的,她感覺自己的肚子飽了一些,也不再是那般難受了,人也是有了一些力氣。
只是車子一直沒有來,也不知道是等到了車站,是否還能買的到票。
那邊的火車最晚是在九點多的,現在還不到7點,應該是可以趕上的吧。
她一直在等,其它人也是在等,有先人離開了,有些人不耐煩了,有些人不時的拿著手機在說著什麼,只是,今天的車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直都是沒有來。
她也是開始變的煩燥與擔心了起來,如果車子不來的話,她就要呆在這裡,她沒有錢,也不想住什麼酒店之類的,要是火車站還好,隨便哪裡都能將就上一天,可是這裡,她實在給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睡一晚上的地方。
大街上面,舉目無親。
她過的竟是如何的日子啊。
她站了起來,瘦弱的身子,蒼老的面容,半新不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窮苦人家出身的。
直到天已經黑透了,才算是來了一輛車,等到她排隊上了車,這才是鬆了一口氣,車來了就好了,哪怕是沒有回去的火車,她在車站裡面呆上一晚,也不算是太難受。
車子大概開了一個小時左右,果真的到了九點多才是到了火車站。而去她那裡的,也確實是沒有車了,就連路過的都是沒有了,明天最早的一班車,是早上的七點左右。
她抱著自己的包找到了一處拐角坐了下來,車站裡面還有不少的人,都是在等車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她這麼種年紀,這種長相,又是身無分文的,也沒有人會打她的主意。
車站一直都是有燈,也有熱水喝。
除了沒有一張床,不是屬於自己之外,也算是一個能休息的地方了。
她去給自己瓶子里接滿了水,吃了一塊餅子喝了一些水,餅子還有幾個,明天一吃,晚上和後天早上還有兩包子,正好夠。
晚上,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什麼睡著的,臉上還有些灼傷后的疼痛,也是腫著的,車站裡面的人也是多了,就算是她的樣子再是奇怪,也沒有人會多看她一眼,她將包抱在了懷中,就這樣靠在椅子邊上睡著了。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一晚上,她醒醒睡睡,人也是很迷糊,做了不少的夢,有小時候的,也有長大的,直到了她睜開了雙眼,眼前落下了的是一隻又枯又瘦的手。
她剛才還差一些以為自己年輕了,原來,只是一場夢,一場過了她年紀的夢。
她背好包,去車站的水管處洗乾淨了臉,乾瘦的女人,全身上下沒有多少肉,一張臉又黑又丑,眼角也是布滿了細細的紋路,此時,一邊的臉是腫著的,很是滑稽。
她捧起了一些涼水,撲在自己的在臉上,水帶著一清涼讓她的臉舒服一些,到是不是怎麼疼了。
她再是用杯子給自己接了一些水了,出來找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拿出了餅子吃了起來,吃完了之後,正好的,趕上了最早的那一班火車。
因為是過路車,再是加上車上人正多,所以,她並沒有買到有坐的車票,上了火車之後,她在火車上找到了一個空位,就站在了那裡,餓的時候,吃一口餅子,渴的時候,火車上面有水。
直到她下火車的時候,帶過去的餅子和花嬸子給的兩包子正好是吃光了,而她的包里除了一個接水用的瓶子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吱的一聲,她打開了門,這是她租的房子,平房,一層有十幾戶,廁所是公用的,一月不到一百塊錢的租金,在這個寸金寸土的年代,在這樣的一個大城市裡面,已經算是很便宜了,而且還是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房子並不大,裡面有一張小床,她自己用木板隔出了一塊地方當成廚房,雖然地方小也是簡陋,可是她卻是將自己的小家收拾的很乾凈,被褥什麼的也都是常洗的,或許這世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塊地方是她想回來的,最起碼,是一個可以供她吃睡的地方,半個屬於她的地方。
她打來了一盆水,夏天了,也不用燒熱,用毛巾將自己的一路的風塵僕僕的擦了乾淨,再是睜著一雙睏倦的眼睛,做了一些飯給自己吃,她回來的晚了,請的假也是剛夠用,下午她還要去上班了。
小心的,她眯上了一會,等是起來的時候,正好是到點了。
她在一家服裝廠工作,做的是流水線的工作,其實她每一道工序都是能做,算起來,她可以完全的做完一件衣服,她會用縫紉機,會用鎖邊機,會用釘扣機,不過,她這種的,要什麼沒有幹什麼的,就只能當上一個普通的女工,每天累的跟頭驢一樣,可是賺到的卻是很少,那些比她晚來,比她做工差的,現在都是當了組長,而她仍然只是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