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可以幫你

她年紀大了，長的也是不好，人也是笨，也不是太愛與人說話，好事自然是輪不到她這種人的身上。

服裝廠的工資並不高，一個月不到一千塊錢，交了房租，再是顧著自己的吃喝之外，她存到的錢，每月還要省下來給從前的公婆。

公婆雖然可恨，可是卻也可憐，這一輩子就守了那麼一個兒子，早些年還有些家業，結果都是被他吃喝嫖賭的敗光了，直到後來死了，留給老父老母的不過就是一堆爛帳，年老的公婆還不了，最後卻是纏住了她，那些討債的人，也是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因為這些人除了從她的身上壓榨之外，再也不可能從別人的身上炸出來一毛錢，好，她還，她還。

過成哪樣不是過的，她會還那些帳，就算是那男人賭出來的，她也還。

她仍然是過著自己的一塵不變的生活，每月就等著發工資的那一天。

而工資拿了手，她並沒有感覺有什麼高興的，果真的，她還沒有回去，就看到她租住的樓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早就站在那裡了，一見她過來，一張臉上的摺子也是跟著抽著。

「這月應該給錢了。」

她向秦向暖伸出手，要著別人的錢，就像是要著自己的一樣。

秦向暖將自己才是發的工資拿了出來，給自己留下了幾張，然後其它的給了老太太。

「怎麼，你還想要自己留？」老太太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她的眼睛還不花，就算是花了，錢也不會看錯，秦向暖給了幾張，留了幾張，她這雙眼睛看的清楚。

「恩，我要自己留，」秦向暖不會將這次的工資全部都是給前婆婆，她現在身無分文，這些錢要留下來，她要生活的，要吃飯的，也要交房租了。

「你憑什麼留下我的錢？」老太太一把抓住了秦向暖的衣服，「快把錢給我，那是我的錢。」

她的錢，秦向暖實在是想笑，她辛苦一個月賺的錢，何是變成了別人的了

她拉開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再是想要抓住，嘴裡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秦向暖，不要忘記了，你還欠著我們錢呢？」

秦向暖閉上眼睛，唇角也是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孤度，是她兒子欠的，與她有關係嗎？

「那錢……，不是早就還完了，」她再是睜開了雙眼，回頭間，那一目的瞭然，讓老太太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咯噔的一下，有些訕訕的狼狽感。

「反正錢你還是要給我們的，養老人是你的義務。」

老太太拔高了聲音，跺著自己的雙腳就離開了。

「我與你們……有關係嗎？」

婚早就離了，就算是沒有離，丈夫也是死了，她有善養父母的義務，可是公婆，需要她養嗎？

「秦向暖，」突然的，有聲音從她身後而來。

她幾乎都是有一瞬間的失神了。

這聲音應該是不會出現的。

不久之後。

她進了自己的租的房子之內，而身後跟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女人十分的嫌棄撇著嘴，那一身的名牌衣服，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她就合該是住在別墅裡面，讓別人伺候的命，而非在這種十幾平方的地方，處處都可以聞到各種的臭味，有人身上的，廁所的，誰家放了幾天沒有倒掉的剩菜剩飯，鞋子發出來的腳臭味，以及有些東西發霉的味道，或者哪一家的貓狗胡亂拉著的酸臭味。

「你有事？」秦向暖從來不認為，秦向梅會對她有什麼姐妹之情，見她過的不好，過來接濟她的，她不需要，而秦向梅也是不可能。

秦向梅扇了一下眼前的空氣，「這地方，你也能住的下去。」

「住不下去也是住了。」

秦向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有茶，只有白開水，自來水燒成的，她也沒請秦向暖喝，那樣吃喝都是挑剔人，怎麼可能會動她這裡的水，秦向梅連她這裡的凳子都是不願意坐，雖然說，她的凳子每天都是要擦，可是人家還是會感覺臟。

秦向梅有些無法享受這裡的空氣。

「我們去外面談吧，你還沒有吃飯吧，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五星級的酒店也成，什麼韓國日本料理隨你挑。」

「不用了，」秦向暖打斷了秦向梅的話，她的視線此時不知道落在了何處，有些悄然的諷刺感，我的腸胃薄弱，吃不得那麼貴的東西，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秦向梅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惱怒，最後卻是被硬壓了下去。

「我有事找你，」秦向梅上前一步，站在了秦向暖的面前。

「我不認為我有什麼本事可以幫到你的？」秦向暖的視線移向自己放在桌上，又黑又瘦的手指之上，她沒權，沒錢，沒能力，之於秦向梅而言，她就是一無事處的中年婦女，怎麼了，這麼能幹的秦向梅居然有事求她，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秦向梅極為精緻的紅唇一抿，然後她上前坐在了秦向暖對面的椅子之上，只是，這剛一坐下去，就感覺自己的屁股下面似是坐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樣，十分的不舒服。

「秦向暖，你現在過的日子不好吧？」秦向梅篤定著口吻，也是在謀算著自己的籌碼。

「你不是看到了？」秦向暖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袖子裡面，她也是女人，有些攀比是緣於骨子時面的，她也有，就像是她們放在一起的手，她會自慚形穢。

「我可以幫你，」秦向梅連忙的出聲說道，有些急切。

「恩，」秦向暖的心頭沉靜如海，未泛起一絲的波瀾。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不會認為，秦向梅好心的過來接濟她這個姐姐來著。果然的，正題開始了啊。

秦向暖，只要你答應了，以後生活就不是這樣的，秦向梅將自己垂落在肩膀上的髮絲向耳後一別，五官精緻，年輕如水般的女人，總是令人賞心悅目目著的，可是這些人中，並沒有代表會有秦向暖，這張臉她看了幾十年了，這一張美顏之下，也不知道包藏過了多少的心機與算計，自小到大，她在秦向梅的手中吃的虧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