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4 軍醫家的小萌娘99
杜儼之匆匆趕回了軍營。
要去營房首先就得經過藥房。
本來病了的阿山被杜儼之按在床上休息了,但是他想了想,覺得師父代替自己去給娘親看病,自己卻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幹不太合適。
所以杜儼之走了以後,阿山便回到了藥房做事。
這回兒阿山看見杜儼之騎馬回來,便站在門口喊他。
哪知道杜儼之壓根就沒聽見,風馳電掣一般的快速經過了藥房。
不過杜儼之並沒有回自己的營房,而是直接來到了沈星的住處。
他打算找沈星把關於小白蛇的事情說清楚,然後再讓小白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做一次選擇。
杜儼之下馬,先是敲了敲沈星的門,然而敲了好一會兒,卻一直沒有人回應。
不過他轉念一想,沈星剛抓到荻國的那個姦細,說不定此刻去向大將軍報告此事了。
於是他便立刻朝大將軍的營帳走了去。
杜儼之剛到目的地,就見幾個士兵押著那個荻國的姦細出來了。
想來這件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杜儼之料想不多時沈星也應該從裡面出來,他便站在一旁等著。
然而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沈星沒有出來,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沈星還是沒有出來。
最後還是門口的一個守衛看不下去,主動上前來問杜儼之:「杜大夫,您找將軍有事?我進去替您通傳一聲?」
「不用的。」杜儼之立刻拒絕了士兵的好意,「我不是來找將軍的,我要找的是沈星沈校尉。」
「沈校尉嗎?」那士兵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沈校尉早就走了啊。」
「早就走了?」杜儼之微微蹙起眉毛,「可是我剛從他的營房來,並沒有看到他。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此刻不在營房中休息還能在什麼地方呢?」
「莫不是啟程回鄉了?」那士兵道,「早些天的時候沈校尉就向大將軍告過假了,說是要會鄉探親。怎麼沈校尉沒有和您說嗎?」
「說倒是說了。」杜儼之皺眉,只是沒想到剛才沒說多久,人就已經不見了。
杜儼之的臉色不太好,勉強朝那士兵笑了笑:「多謝告知。」
說罷匆匆往馬場那邊去了。
剛好阿山要去營房區那邊找杜儼之,他見杜儼之往馬場的方向去,立刻就小跑著追了上去。
「師父,師父。」
杜儼之被人叫住,頗有些不耐煩,尤其這個人還是高家的人。
「師父您又要出去嗎?」阿山見杜儼之在牽馬,立刻問道。
杜儼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之後這才做到沒有遷怒於人:「你是要問我關於你娘的病情吧?」
「是的。我娘她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她精神頭不錯,好好吃藥養著自然沒事。」杜儼冷冷說罷,翻身上馬,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阿山,想必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出師了,你我之間師徒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阿山有些懵,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的抬頭看向杜儼之:「師父,阿山犯了什麼錯師父要趕阿山走?求師傅告知。」
杜儼之勒住韁繩,垂眸肅穆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阿山,你沒有做錯什麼事,為師也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這軍營是去是留隨意你心意,你若想要回家去照看親人也不是不可。」
「那師父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師徒緣分已盡?」
「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杜儼之道,「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和你解釋,等你病養好了不妨回家一趟。」
杜儼之說完,雙腿一夾馬腹便朝前跑去。
阿山跪在地上喊了好幾聲都沒能留住他。
然而杜儼之還沒跑出軍營就被人給叫了回來,只因兩個士兵在練武場上操練的時候不小心互相砍傷了對方,現在血流不止,需要杜儼之立刻前去救治。
杜儼之無法,只得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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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
一場大雨過後,泥濘的大路上立刻結了一層冰。
這輛馬車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滑了,陷在滿是冰茬子的泥坑裡走不動。
沈星在外面推車,稍一用力肩頭的傷口就跟著疼。
佘小小此刻雖然被層層棉被包裹著,但還是冷的直打哆嗦,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沈星在多次嘗試未果后,終於放棄了。
他腿腳有些僵硬的鑽進了馬車裡,進去就直搓手。
「我先歇一會熱,等我手腳暖和了再下去推。」沈星如是的說著,卻發現沒有得到佘小小的半點回應。
沈星便朝佘小小湊了過去:「小小?你睡著了嗎?」
佘小小感覺到沈星溫暖的身子靠近了自己,這才睜開了眼睛:「我都快要冬眠了,我好冷,真的好冷。」
沈星用臉蛋貼了一下佘小小的臉頰,見果真冷的如同外面的冰一樣,不禁心疼的問:「那你變回小白蛇呢,那樣會不會好一點?」
佘小小沒力也沒氣的小聲道:「不行了,變不動了。」
「都怪我,」沈星愛憐的將佘小小抱在自己的懷裡,「如果不是我要求你變成人的樣子你也不至於這麼冷。」
佘小小閉上了眼睛,縮在沈星的懷裡:「都已經這樣了,怪你怪我都沒用。沈星……」
「嗯?」
「沈星。」
「怎麼了小小,你說,我在聽。」
「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找杜儼之,他的被窩裡可暖和了。」
沈星聞言,身體瞬間僵直,他扳過佘小小的肩膀,望進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你還在想他嗎?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為什麼你不能想想我呢?這樣的大冷天里在外面為你推車的人是我不是他啊。」
「可是不回去的話,或者帶上杜儼之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佘小小盯著沈星,「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不好!」沈星心中噌的燒起了一把火,一下子跳到了車外,「我沈星一個人也能把車推出來,我不會叫你受凍。」
佘小小無力的朝外頭看了一眼,小聲嘀咕著:「我已經受凍了,而且快要凍死了。」
其實沈星本來是可以找個馬夫的,但是考慮到佘小小身體的特殊性,他便放棄了這個念頭,自己當起了馬車夫。
而且還是一個有傷在身的馬車夫,如果不是剛巧有人路過,搭了一把手的話,他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馬車從泥坑裡給推出來。
一路前往京城,天氣越發的惡劣,佘小小一恢復體力就立刻就變成了小白蛇,往後再不肯化成人形。
由於大部分時間都在冬眠,所以這一個多月的路程里,一人一蛇並沒有多少交流。
等回到京城沈家的時候,已經是除夕當天了。
沈星早有書信告知沈家二老,如今沈家一家子都在等沈星回來吃團圓飯。
回到闊別已久的沈家,高興的心情掃除了沈星胸中連日來的憋悶,他面上終於帶了點笑,爽利的跳下了馬車。
沈父沈母早在門口候著,見他下來,立刻上前去噓寒問暖。
直到快要走進大廳,沈母這才問道:「星兒,你在信中不是提到一位姑娘,說要帶回家中嗎?她人呢?你把她安置在別處了?」
沈星一聽母親這樣問,這才想起了小白蛇。
他一拍腦門,道:「我竟然把她給忘記了,娘稍等我一下,我這就去車裡叫她,她有些不舒服,在車上睡著了。」
「你這孩子,這也能忘?」沈母跟著沈星一起往回走,「快點帶娘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兒能入的了你的眼。」
「我馬上就帶她過來。」沈星不想讓他娘跟著過去,便勸道,「娘你和爹你們先進去,這外頭冷你們就不要在外面吹風了。」
沈母欣慰的拍了拍兒子的胳膊:「星兒果真是長大了,知道體恤爹娘了。」
沈星笑了笑,忙把二老打發走,又打發了下人們,這才往馬車那邊去。
上了馬車之後,沈星忙把小白蛇從懷裡掏出來,低聲道:「小小,到我家了,算我求你了,之前你不搭理我可以,但是現在你必須給我點回應啊,你得變成人的樣子,我要帶你去見我爹娘。因為我在信中說了,你是我中意的姑娘,我非你不娶,我要帶你回家過年,你醒醒啊,別睡了。」
小白蛇被晃的頭暈,勉強發出了點聲音:「我好冷,我沒有力氣。」
「不行啊小小,我都已經答應我娘了,你今天真的不能睡了。要不然我給你搓搓身子,搓搓就暖和了。」
小白蛇瞪了他一眼:「不要,我還不想提前蛻皮。可是我這一變起碼十天半個月變不回去了,會很不舒服的。」
「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忍一忍好不好?」
小白蛇吐了吐蛇信子,糾正道:「是為了蛇果。」
沈星皺眉:「蛇果就蛇果吧。」
小白蛇憋了一口氣,很是不爽。
與此同時,她的心裏面忽然生出來一個想法,要不然,這蛇果就不要了吧?
還不如回頭去找杜儼之呢,想幹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