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沱江美婦
娃娃於無聲中,催動咒語。
離未竟像著了魔一般,從遠處折回,乖乖的將屍體中其餘兩條大蛆裝進竹筐中,然後背在身上,雙手托著娃娃,像捧著一捧水那樣,朝西邊趕路。
不知不覺兩日已過,他們來到了沱江。
沱江,大概位於聖國東北境內,江水由南自北而流,支流很多,江岸兩側風景如畫,江水清澈如同泉水一般。
那娃娃半躺在離未的雙掌上,頭枕著他的大拇指,翹著二郎腿,手拿一條大蛆,仰著面、張著口,把那大蛆放入口中,如吃麵條一般,將大蛆吸入口中,囫圇吞入肚中,面上的表情顯得回味無窮,腦中還在回想那細膩的滋味,它舔了舔嘴唇,一副陶醉的樣子。
「真是美味啊!」
娃娃無限的感慨。
而離未卻像個屍體一樣捧著娃娃邁步前行。
「張嘴」,娃娃道。
離未像是一個士兵,得了長官的命令一般,應聲張口。
娃娃單手提著一條大蛆,將其遞到離未嘴前。
「吃下去!」
娃娃命令道。
離未一臉獃滯的表情,聽到娃娃的命令,乖的如一頭溫順的綿羊一般,張嘴將大蛆咬住,繼而吸到嘴中,抿嘴咀嚼起來。
「不錯!」
娃娃見離未如此聽話,不禁感到十分的欣慰,雖然,採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不過還是異常的得意。
「味道如何?」
娃娃急切的問道。
離未還是面無表情,獃滯的回答道。
「不錯哦!」
「什麼不錯?」
「味道!」
「很好,你喜歡吃嗎?」
「喜歡!」
「不錯、不錯!」
「不錯、不錯!」離未學著娃娃的話。
「真不知道,如果解開你的符,你會怎樣?好吧,解開吧!」
娃娃隨即合起雙掌,閉上眼睛,呢喃數語,猛一睜眼,念了一聲。
「解!」
離未一聽到「解」字,頓時恢復了意識,如夢初醒一般,疑惑的詢問娃娃道。
「我這是怎麼了?」
「你睡著了!」
「哦?」
離未有點困惑,他已不記得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現在,全身感到十分的疲憊,每動一下,便感到全身的骨骼即將錯位,全身的骨架便要「分崩離析」。
「我怎麼感覺好累!」
「你當然累了,趕了這麼多天的路!」
娃娃暗自竊喜,這人要是被蒙蔽了心智,當真是蠢的一塌糊塗,甚至連豬狗都不如,而這離未的心智,自打被控制之後,現在轉醒后,懵懵然不知所以,當真是如豬狗一般,不,連豬狗都不如,娃娃放在心中默默念叨,不知不覺,喜形於色,頓感不妙,還好未被這如蠢豬般的離未發覺,連忙收拾面部表情,收起這種喜色,一本正經道。
「我說,挖參的,是不是著涼了,才會這麼累呢?」
娃娃答非所問,瞎扯道。
「前些日,那場大雨,果真大啊,你淋了雨,身體不適,那是再自然不過了,這就說明了,你的身體,生病了,知道嗎?」
娃娃似乎通曉萬事。
「哦,我生病了?可是我自己怎感覺不到生病呢?」離未充滿了疑惑。
「疲憊,也算一種病,一種小病而已!」
離未突然感到肚子不適,彎腰蹲在地上,疼叫聲連連。
娃娃連忙湊到離未身邊,疑惑的詢問道。
「怎麼了?」
「肚子疼!」
離未在疼痛中,回答了娃娃,剛一說完,便覺肚子更加的疼痛起來,整個人倒在地上,身體蜷縮著,雙手捂著肚子,開始作嘔起來,一番嘔吐,竟將那大蛆的屍體從胃中吐了出來,大蛆雖進嘴被咀嚼過,不過是囫圇吞棗而已,大蛆的整個身形還是完好的。
離未看著地上的大蛆,睜大雙眼,吃驚不小。
「這,這,這是?」
娃娃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你當然知道它是什麼,不過就是蛆而已!」
「是你,是你……」
「是我讓你吃的,那時你太餓了,給你吃蛆,我是在可憐你,知道嗎?」
「你簡直是個禽獸!」
「我是禽獸?你又是什麼呢?」
「你除了害人,還會什麼?」
「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我可沒那麼有耐心,如果你再惹怒我,我就殺了你!」
「要殺便殺!」
「你以為不敢?」
「動手吧,與其這樣被你折磨,還不如一死了之。」
「真是倔強的挖參漢啊,我不殺你,因為,你還要為我辦一件事,這件事非你去辦不可,等事成之後,要不要殺你,得看心情了!」
「我可以悄悄的自殺!」
「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
離未不理娃娃,像賭氣一般,奔到岸邊,縱身跳進江水中。
娃娃嘆息的搖了搖頭,合掌一念。
「出!」
離未整個人飛出江水,跌栽在岸上。
「你能阻止我一次,你阻止不了千千萬萬次!」
離未說話,迅速爬起身,欲要往江中跳。
娃娃單念一句「定!」
離未整個人定在岸邊。
娃娃湊到離未身邊道,「幹嘛要跳江呢,你是不是很渴呢?好吧,我喂你水喝吧!」
娃娃說完,兩指頭一指水面,兩指輕輕一繞一勾,那江面上頓時形成一道細小的水柱,水柱飛射到離未的嘴上,離未緊閉嘴口,整個水柱噴射在臉上,使人無法睜眼。
「停!」
離未求饒道。
「你太渴了,需要多喝點水,而且臉也很臟,得好好洗洗。」
娃娃不理會離未的求饒,得好好教訓教訓這粗漢,娃娃打定主意,任由離未如何叫喊,百般求救,只裝聾作啞,背靠著江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眯眼休息。
離未卻在那不斷叫喊。
「娃娃,行行好,快停手,我快被嗆死了,快住手,我求求你……」
「太吵了!」
娃娃感到有些厭煩,一甩手,似在趕耳朵附近的蒼蠅一般。
離未的嘴角漸漸被類似蜘蛛網一樣的東西纏住,漸漸張不開嘴,全身又不能動,只在那「啊啊嗯嗯」的悶哼著,水柱不斷的射向離未的臉,離未全身濕透。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娃娃醒來,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站起身走到離未身邊,查看離未情況。
只見離未半死不活的在那哼哼著。
「解!」
娃娃輕聲一念。
符咒一解開,離未隻身栽倒在地,人漸漸昏迷過去。
待離未醒來,已是半夜,剛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與娃娃正置身在一處火堆旁,令離未吃驚的是,有個美艷的婦女,大約二十五六的模樣,臉蛋長得,那叫一個美,整個人顯得楚楚動人,這婦人正在幫娃娃梳理頭髮。
娃娃見離未醒來。
「你醒了?」
「嗯!她是誰?」
「哦,一個迷路女子!」
「哦!」
「她美嗎?」
娃娃這麼說著,婦女便嬉笑著偷看了一眼離未,那眼神十分勾人魂魄。
「美!」
「你喜歡嗎?」
「這!」
「快說,比起你妻子來,怎樣?」
「比我娘子漂亮!」
「你喜歡嗎?」
「這……」
「我讓她陪你一夜如何?想不想?」
「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你妻子已經死了,害怕什麼呢?你過去!」娃娃命令婦女。
婦女撇下娃娃,走到離未身邊,俯身躺在離未的懷中,離未只張開手,不作任何動作,任由那婦女如何動手。
「你快讓她走!」
「你不要逼我念咒!」
「你!」離未有些不情願。
婦女的手在離未身上一陣亂摸,漸漸的將手伸到了離未的褲襠里,似乎握住了什麼。
離未「喔」的一聲,叫出了口!
「彆扭扭捏捏的,今夜好好享用吧!」
離未雙手似乎不聽控制,這並不是娃娃控制了他,是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脫下了這美婦人的上衣,脫去了她的紅色肚兜,離未的嘴湊到了婦人的嘴上,婦人身上散發出沁人的芳香,是一種快消失的處女香,因為,這婦人成親也才兩日。
娃娃搖了搖頭,感慨連連。
「唉,人啊,就是這樣啦,見到美色,如何能控制得住呢?」
殊不知,在黃昏的時候,在離未倒地昏迷不醒之後,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江面上行來一艘小船,這船上有對小夫妻,是剛成親的模樣,想必是坐船去娘家回親,撐船的是個老頭,待這船漸漸駛來時,娃娃咬破了離未的手指,用他的血在江岸上寫了一道符咒,然後倒在離未身邊,一動不動,裝成真的布娃娃。
待船駛近,老頭一眼便看到江岸躺著一個人,好心的老頭連忙將船撐到岸邊,跳下船,去查探離未的生死,兩手指探了探離未的鼻孔,見尚有呼吸,連忙招呼船上的男人。
「喂,下來搭把手!」
船上的男人聽見老頭的呼喊,出了船艙,跳下船,走在江岸上,無意間踩到了那道血符,梵文印在男人的鞋底上,男人瞬間著了魔一般,趁老頭不注意,摸出了離未藏在胸口的小刀,背在身後,走向老頭。
老頭見男人來,連忙催促道。
「他還有氣,幫我把他抬上船!」
老頭去搬離未的身體,男人到了老頭的後背,亮出小刀,照老頭的後背捅了一刀,抽出,又捅了一刀,如此反覆,連捅了數刀,直到老頭斃命。
船上的婦人,瞧見了這一幕,吃驚的跳下船,箭步到男人身旁,責怪男人道。
「你這是幹嘛?」
男人轉臉看向婦人,婦人見男人獃滯的眼神,頓時吃了一驚,未等反應,男人揮拳打暈了婦人。
娃娃站起身,顯得十分的得意,看了看婦人,讚歎道。
「好美的女人!」
娃娃轉臉看著男人道。
「還愣著幹嘛,快快挖出心來!」
男人聽后,立刻用刀子,挖出了鮮血淋淋的心臟,遞到娃娃面前。
娃娃立刻奪了心臟,在地上啃食起來。
男人卻倒地死去。
片刻過後,娃娃舔了舔嘴上的血,走到婦人身旁,解開婦人的上衣,露出婦人的胸口,露出那雪白的胸肉,娃娃用手指蘸了蘸嘴邊的血,在婦人的胸口上寫了一道梵文的符咒。
婦人瞬間睜開了眼,整理好胸前衣服。
「去把這兩個死屍弄走!」
娃娃命令婦人,婦人領命,去將兩具屍體搬離。
這就是娃娃得到婦人的經過!
娃娃躺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托著腦袋,正在看天上的星星。
離未與婦人一番雲雨之後,離未筋疲力盡,仰面躺在地上,全身如癱瘓一般。
娃娃已知道離未完事,問道。
「好了?」
「好了!」
「感覺怎麼樣?是否盡興?」
「不錯!」
「女人的滋味如何?」
「美妙!」
「只要,你一心一意的辦好我的事,以後,你會有很多美人,怎麼樣?」
「真的?」
「真的!」
「不過,你到底要我辦什麼事呢?你倒是說說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未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也最好別多問,對你沒好處的!」娃娃警告離未道。
「哦!這女的怎麼辦?」離未看著身邊,不知是昏了還是睡著的女人道。
「你看著辦吧!」娃娃懶懶的回答道。
「不如,把她帶在身邊……」
「好夜夜供你玩樂?」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何意思呢?」
「我說放了她,你真會放了她?」離未試探的詢問娃娃道。
「你說放就放吧!」
「好,快些放她走吧!」
「可以!」
「快解了她的符!」離未催促娃娃道。
「她在與你合歡后,符,便會自然而解。」
「我的呢?」
「也解了?」
離未不信似得,掀開胸口衣服,發現那胸口不見了那些梵文字元,一時顯得十分高興。
「真的沒了!」
「今晚的月色,不是太美啊!」
娃娃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跳下石頭,徑直的走向船,縱身一跳,跳到了船頭,甩手招呼離未道。
「快走!」
「這……這女人怎辦?」離未詢問道。
「別為了一個女人,耽誤我的大事!」娃娃厲聲道。
離未連忙收拾行囊,匆匆上船,上船之際,還不忘回看幾眼那美婦,進了船,將行囊扔在船艙內,只見,娃娃端坐在船艙內的小桌旁,翻看這對夫婦的行禮,從中摸出一疊黃紙來,原來這對夫婦正打算去為某位親人上墳燒紙。
娃娃得了黃紙,十分歡喜。
「不錯,不錯,好紙,好紙!」
娃娃將黃紙鋪在桌上,招呼離未過來。
「過挖參的,你過來!」
離未湊近娃娃。
「伸手!」娃娃命令道。
離未伸出手,將手平攤在娃娃面前。
「給我點血」!
「這……」
「別墨跡!」
「你!」
「你是在逼我用符嗎?如果不是,還不快點,弄些血來!」娃娃一臉嚴肅道。
離未一聽「符」字,便心生害怕,怕死到不會,因為這娃娃還要利用他辦一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是怕不知道這娃娃又讓自己干出什麼令人噁心的事。
見娃娃說的如此嚴肅,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不像平常那樣可以多言兩句,離未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又能如何?本領比別人差,只能乖乖聽命。
離未取出小刀,劃破了手指,鮮血汩汩的從手指表皮的血管中流出,娃娃一見,連忙用手蘸了蘸血,在黃紙上「奮筆疾書」,書寫的中途又用手指蘸了蘸血,這才把完整的一道梵文符咒寫玩。
離未連忙將手指含在嘴中,阻止血流出。
「去,把它貼在船頭,然後開船!」
娃娃吩咐離未。
縱使離未心中百般不是,此時也只好乖乖聽命,取了符,出了船艙,來到船頭,將那道符貼在船頭,然後摸起竹篙,將船撐進江中。
漸漸的,江面上起了十分詭異的黃霧,如沙塵暴一般,船漸漸的駛遠,最終消失在江中,消失在黃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