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我叫了代駕，一起走吧，外面很冷。」程樹客客氣氣的邀請，讓靳菁菁二人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才好。
她和楚睿澤雙雙上了車，靠在窗戶上，靳菁菁就琢磨著，以後一定要杜絕這種事情發生。
她不信什麼分手后還能做朋友，先不說別的，以後要是程樹有了新的女朋友，請她這個朋友去參加婚禮，她一定會把新娘的婚紗撕成一條一條的白綾，綁在一起弔死在婚禮現場。
所以說，盡量不聯繫，不見面，不接觸，這樣她對程樹的感情，說不定就淡了，也能開始人生的第二春。
想法是好的，但是。
靳菁菁鼻子微動，在程樹車上聞到了一股女性專用的高級香水味。
程樹的第二春來了嗎？有女人做她的車？是誰？什麼時候認識的！
楚睿澤看著她坐在那裡，兩手攥拳瞪著眼睛渾身直哆嗦，跟鬥雞似的，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若是往常，靳菁菁一定會纏著程樹刨根問底，程樹不把那股香水味的來源說的清清楚楚她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可現在，她想問，沒資格問。
這樣也挺好的，沒必要因為她的點小人之心，搞的兩個人都不痛快。
深吸了口氣，靳菁菁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坐在副駕駛上的程樹忽然開口，「精精。」
「嗯？」
「家裡的牙膏在哪？」
靳菁菁脫口而出，「洗手台下面第二層的柜子里，在洗髮露後面。」
「我找了，沒有。」
「有的，洗髮露後面不是有三個白色塑料盒嗎，第一個塑料盒裡面，上面漱口水，漱口水下面就是牙膏，你翻一翻就能找到了。」說完，靳菁菁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程樹。
挺聰明的人，怎麼找東西這麼費勁。
「哦。」程樹頓了頓，才悶悶的說了一聲，「我記住了。」
靳菁菁被他這種奇怪的語氣弄的莫名其妙。
明明兩個人只是分了手，為什麼這麼的像離婚。
到了自己現在所住的小區，靳菁菁給代駕司機指路，「前面那棟樓，三單元。」
一轉眼，靳菁菁搬出來半個月了。
下了車，靳菁菁看向程樹，他也跟了下來，這時的他穿著西裝大衣，頭髮被風吹的微微凌亂，抿著唇站在豪車旁，看著特別韓劇裡面的帥氣多金的長腿歐巴。
嗯，他本來就是。
「那我們就先上去了。」
程樹開口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靳菁菁搓了搓手心，笑的很僵硬，「今天，天兒太冷了……微信說吧。」
程樹沒有反對，可當靳菁菁轉身進樓道的時候，他一言不發的跟了進去。
好吧……
靳菁菁推了推楚睿澤，把鑰匙放到他手上，「四樓，東門，你先上去。」
外面這麼冷，可不能凍著寶貝弟弟。
楚睿澤向來不摻和他們倆的事，接過鑰匙后看了嘴角含笑的程樹，嘆了口氣，大步上了樓。
當靳菁菁轉身，程樹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他問靳菁菁，「為什麼趁著我不在偷偷搬家。」
「什麼偷偷，我很光明正大啊。」
「可是我們說好了，暫時住在一起。」
靳菁菁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小聲的說，「誰和你說好了，我又沒答應，分手了還住在一起多奇怪啊……」
程樹的眼神變了變，他嗓子似乎很乾，說話都透著一種艱澀的感覺，「是你先追我的，那為什麼分手。」
這句話輕而易舉的戳破了靳菁菁城牆一般厚的臉皮，「對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
靳菁菁覺得這老樓房的空氣流通太差了，否則她怎麼會透不過來氣呢，「只是，和你在一起，讓我很辛苦。」
程樹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我太冷了，我要回去了。」靳菁菁往樓上跑，沒走幾步又突然回頭，「程樹，你真的很好，是我心態不對。」
靳菁菁早就料到了程樹遲早會和她說這樣的話，雖然提出分手那天他很平靜，但是眼底的疑惑騙不了人，靳菁菁很能理解，畢竟程樹的優秀用一片六百字的小作文也很難概括，他的人生除了小時候被自己欺負以外，很少嘗試過失敗，他這個人，非常的追求完美，即便是不小心做錯了一件事，也要深刻的反省自己，找到問題的關鍵並加以改正。
靳菁菁不想讓他不斷的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程樹偏開目光，不與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對視。
直到她上樓，四樓傳來開門的聲音，程樹孤傲挺直的身體才鬆懈下來，他靠在牆上站了一會，轉身出了樓宇門。
靳菁菁站在窗帘後面看著他的車離開小區，「弟弟。」
楚睿澤正倚在沙發上幫她弄清理攝像頭，「怎麼了？」
「你說，程樹喜歡我嗎？」
「我怎麼知道。」楚睿澤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分是和，都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不是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楚睿澤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喜歡。」
靳菁菁走到他身旁坐下，思緒紛雜。
其實在分手之前，靳菁菁也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她給平時要好的朋友打電話，問她們同樣的問題，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程樹喜歡她。
那為什麼會這樣呢，兩個人相互喜歡，為什麼會這麼辛苦。
「姐。」
楚睿澤很少叫她姐，一旦叫了，就是有天大的事要和她說，靳菁菁急忙抬起手，「等一下等一下，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姐，你也很好。」
「啊？」
「我說，你也很好，比程樹好，不用自卑。」
「……」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對程樹單純的熱愛變成了攀高枝，對程爸爸的孝順變成了倒貼，曾經的被善意看待的死皮賴臉，這會也充滿了惡意。
一個沒上過大學，靠打遊戲賣臉為生的「屌絲女」，從哪裡看也配不上清華畢業又創業成功的「霸道總裁」。
「我要去睡了……」
靳菁菁卸了妝，洗了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腦海里全都是夢一樣的高中時代。
「那邊有兩個空位，你們先坐那裡吧。」班主任親切的笑著。
靳菁菁背著書包奔著其中一個位置走了過去，這個位置，能清楚的看到某人的背影和側臉，她很滿意。
同桌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靳菁菁沖她燦爛一笑。
同桌看了她一眼，也笑了，「我叫李雨蒙。」
靳菁菁問她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沒有啊。」
「嘿嘿，那就好。」靳菁菁放下心，開始整理自己的書桌。
她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孩，還是幸運的和他同班，靳菁菁可不想有一個長的這麼漂亮的競爭對手。
她讓李雨蒙感到莫名其妙，卻並不覺得討厭，趁著早自習，李雨蒙和她說起了悄悄話，「你為什麼這麼問啊？」
「因為我有喜歡的人啊，就在你們班。」轉學來的第一天，靳菁菁的腦門上就寫上了我要談戀愛五個大字。
李雨蒙問他是誰，靳菁菁不說。
早自習下課，要集體跑步，班級里是不允許留人的，體育委員起身，說道，「一會鈴響之前先組織一下站排。」
這個班的官都有實權，說話很好用，鈴聲還沒響，高二一班就已經在指定位置聚集起來。
楚睿澤被安排著站到了程樹身邊。
靳菁菁痛恨自己個子不高，她站在倒數第三排，和程樹之間隔著萬水千山。
樂陽高中高一高二以鍛煉學生身體素質為主，八百米一圈的操場，要慢跑整整五圈。
靳菁菁緊跟著隊伍，在第三圈的時候就跑的筋疲力竭，班級里已經有兩三個女生掉了隊。
轉彎的時候，她能看到第一排的程樹，他穿著校服，裡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比上次在籃球場上一見的清俊，此刻多了些雅氣。
靳菁菁看他一眼，心跳的更快。
想跟著他，一直跟著他。
五圈的晨跑，靳菁菁硬是跑了下來。
樂聲停止后，廣播里傳來解散，慢走五分鐘的指令。
高一二班所有女生齊齊蹲下來休息，靳菁菁卻精力十足，奔著程樹跑了過去，半路被體育委員截了胡，「靳菁菁。」
「幹嘛？」
體育委員石飛頗為欣賞的看著她，「身體素質不錯啊……是這樣的，一個星期以後，是運動后，女子長跑還沒人報名，你……」
靳菁菁用餘光看著程樹，擺了擺手，「不行不行，我會死的。」
石飛皺眉，一本正經道，「既然加入了我們高二一班，就要為集體爭取榮耀。」
程樹往這邊走來，從靳菁菁的背後路過。
靳菁菁看準時間，啪的倒在塑膠跑道上，兩隻小腿翹了起來，「哎呀……」
石飛：「……」
程樹停在她身旁，低下頭，「碰瓷嗎？」
「我……腿疼。」靳菁菁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程樹彎起嘴角，「靳菁菁，多年不見，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
在一旁看著的楚睿澤跑過來，扶起丟人的姐姐，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姐。」
靳菁菁恐懼的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叫我？」
楚睿澤給她介紹，「這，是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