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病(1)
「我開始覺得自己像是用玻璃做的,被人用棒球棒狠狠地從頭到腳打碎了。」史蒂文·諾斯特姆(StevenJ.Nostrum),這位核工廠的保安回憶說,「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的手已經扭曲變形,聲帶也變薄了,完全無法說話,左側身體也已麻木。和1975年老萊姆鎮那些孩子一樣,風濕病專家對他的診斷也是錯誤的,他們都被診斷為風濕性關節炎。其實,除了關節炎,他們都還有神經學上的病變。史蒂文的情緒很不穩定,有時候平靜,有時候又很狂怒,會不自覺地大聲叫罵。對光線的敏感使他像個囚犯一樣呆在家裡,整天拉著帘子,不能開燈。對他來說,噪音就像放大了100倍,任何輕微的聲音都成了酷刑。他咳得很厲害,折斷了三根肋骨,並咳出大量血塊。當他告訴醫生,他懷疑自己被誤診、而真正的病因應該是萊姆病時,醫生甚至還取笑他。但是,史蒂文的妻子是註冊護士,在她的幫助下,他發現自己與萊姆病40個癥狀中的38個相符。檢測結果顯示,他身上的伯格疏螺旋體病毒劑量是全紐約州最高的,然後他住進醫院,進行靜脈抗生素治療。但是,根據另一個患者的說法,用口服或靜脈注射抗生素治療萊姆病,就像「用易拉罐裝水去撲滅森林大火」一樣,徒勞無功。被蜱叮咬后,開始的6個月病症不太明顯,但再過5個月後,癥狀就會顯現出來,因此靜脈注射的抗生素劑量就要加大。史蒂文回憶說:「我記得我對家庭醫生說,『醫生,你知道,我快要失去意識了。』」他的心臟已經進入了垂死掙扎的階段,不能再承受大劑量的化學藥物。他開始什麼都不在乎了,決定用盡他所剩不多的一點力氣再做點兒事,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作為一個虔誠的宗教信徒,他已經在自己教區的教堂里服務了25年,他決定更好地利用最後的這點力量。「我再也不能說話了,關節的疼痛令人無法忍受,而手指則疼得想把它切下來。我向上帝祈禱,『如果不能說話,我還怎麼布教呢?』這時,我聽到上帝對我說,『你還有打字機,你可以打字啊!』我只剩下左手小拇指還能活動,而我又習慣用右手。」但他沒有放棄,他開始用指頭一下一下地按,把他想到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當他打第一個字母「我」時用力過度,打字機掉到了地上。「40歲的我哭得像個孩子,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說。但他最終還是寫成了一封信。「這是我有生以來寫過的最謙卑的一封信。」這封寫得歪歪斜斜、磕磕絆絆的信,史蒂文以為沒有人會讀,但是安·蘭德斯(AnnLanders),這位全國聞名的專欄作家不僅讀了這封信,還發表了它。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接到了萊姆病患者及其家人打來的成百上千的電話,他們都能理解他遭受的痛苦。受到這些鼓勵,史蒂文開始幫助別人,再說這樣也有助於自己的恢復。他在自己家裡的地下室成立了全國第一個萊姆病幫助團體,並每月開辦一次活動。通過這個組織,他發布時事通訊,出版錄音帶,分發宣傳品,還在有線電視台開辦了一個在全國範圍內播出的節目,每月一次。他還在市政會議、教堂、學校演講,並且在一次美國議員針對萊姆病召開的特別會議上作證。「雖然我已為基督教部門服務多年,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感到此事的重要性。」史蒂文說,「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真的認為應該挖掘此事的真相,不是從政治角度,而是站在教育和預防的立場。」對萊姆病的鑽研,將把他帶入一個更令人驚訝的領域。美國司法部建立了名為特別調查辦公室的部門,用於揭露納粹戰犯,以及隱藏在美國內部的納粹分子。律師約翰·洛夫特斯(JohnLoftus)於1979年被這個機構所僱用,對此展開調查。在塵封了35年的秘密卷宗中,洛夫特斯發現了美國戰後招募納粹人員的黑幕。1982年,他公開挑戰政府的錯誤行為,並告訴《60分鐘》(60Minutes)欄目:美國國務院和中情局曾經保護和雇傭過納粹高級官員。「《60分鐘》欄目獲得了艾美獎。」洛夫特斯說,「但我的家庭卻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當洛夫特斯出版了自己的著作《白俄羅斯的秘密》(TheBelarusSecret)之後,就有間諜勸他把手稿交給政府進行審查,刪除敏感的部分以保證國家安全。另外這些幽靈般的人物還交給他一些秘密卷宗,告訴他一些內幕故事。通過這些線索,洛夫特斯查到了奧地利前總統、擔任過聯合國秘書長的庫爾特·瓦爾德海姆(KurtWaldheim)也曾是納粹分子。洛夫特斯披露,在二戰期間,瓦爾德海姆曾是德**隊的一個官員,並在南斯拉夫犯下了很多罪惡的勾當7。經過這樣的曝光,瓦爾德海姆終於在國際舞台上消失了。在《白俄羅斯的秘密》的前言里,洛夫特斯講到了他通過自己的間諜網路搜集來的一些信息:更讓人懊惱的其實還是那些來到美國的納粹德國細菌戰科學家,他們曾經用蜱試驗那些病毒,然後通過飛機投放這些攜帶罕見病毒的蜱。根據我所掌握的資料,在20世紀50年代,美國曾在普拉姆島上進行過這種有毒蜱蟲的實驗。絕大多數有關細菌實驗的記錄都被銷毀了,但是有一份美國的頂級機密文件證實,當時確實有「秘密攻擊農作物和動物」的事情發生。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