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年夜飯
小雨這猝不及防的一句：「我和雞一樣！」徹底讓蘇寧陷入深深的沉思，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科普一下，「雞」的來歷。
傳聞雞本為雉，漢高祖劉邦為了避其夫人呂雉的名諱，才發明了雞這個字。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雞」通假於「妓」。
蘇寧滿臉黑線，我就想知道，現代人為什麼要玩通假字？是嫌棄漢語不夠難，還是擔心博大精深的中文髒話太少？
蘇寧該怎麼向小姑娘解釋「雞」是一種好吃懶做，躺在床上賺錢的生物，還能賺很多錢的那種。
「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想了想，蘇寧無奈道：「小雨啊，咱餓了的時候，可以不用說跟那啥啥一樣的！」
小姑娘明顯不懂蘇寧為啥把雞說成「啥啥」，反問的語氣說道：「蘇寧，你說的是**！」
蘇寧徹底懵逼了，這事兒還能不能翻篇了：「我特么說的是雞嗎？我說個幾把！」
「我非得把那十隻雞煮了吃肉，特么就不信了，你還能給我再次提起雞的事兒？」
......
小年夜，蘇寧早就買好了一些豆腐，肉，還準備了些菠菜，下一把挂面，弄些熱騰騰的豆腐肉湯，這麼豐盛的食物也只能在過年的時候體驗一番了，就當給小姑娘補補身子。
王大嬸最終還是帶過來一大碗魚羹，蘇寧推諉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拗不過。
蘇小雨左手邊是蘇寧做好的豆腐肉湯麵，右手邊是魚羹，一張小小的桌子上，兩人相對坐著，桌子中央點燃了一支火紅的蠟燭。
長安地區的過年，有點蠟燭的習俗，來源不可考證，蘇寧想的是那時候沒有電，為了照明才點的蠟燭。
現如今的夜晚，早已被各式各樣的電燈統治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點蠟燭，蘇小雨的說法是，有蠟燭才叫過年，蘇寧無法反駁。
小姑娘拿著一個大號的湯勺，左邊抿一口，右邊抿一口，笑的時候，那兩瓣圓嘟嘟的小臉蛋就更圓了。
小姑娘整個身體都湊在桌子上，恨不得爬上去，蘇寧真擔心她那一頭原本就不太營養的天然黃髮，被蠟燭給點燃了。
...
因為有心事的緣故，蘇寧潦草的吃了幾口，就覺得沒了食慾。
抬眼看著小姑娘問道：「小雨，我是說如果啊，如果這個世界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嗯...就是出現了一些很厲害的人或者...小松鼠動物之類的都成精了。我們該怎麼辦？」
小姑娘咬著湯勺，含糊不清的說了句：「不怎麼辦啊，我有蘇寧就好了！」
垂著小腦袋想了想，小雨再加了句：「蘇寧，你也有我就好了。」
蘇寧笑著起身，摸了摸蘇小雨的頭，「你說的真有道理！」
只是，蘇寧也就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蘇小雨能在他的身上尋求安全感和些許慰藉，但自己又能依靠誰呢？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你越了解，就越容易思考活著的意義，容易成為一位總喜歡思考生存還是毀滅的哲學家。
然而近段時間，無論是網上如春筍般崛起的關於靈異的帖子，還是蘇寧親眼所見到的會寫漢字的松鼠，超越人類極限的黑風衣。
這些都在若有若無的透露出世界即將大變的訊息，原本只是浮雲遮望眼，可窺一斑的世界，似乎突然完全黑暗了下來。
就好像是...突然降生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其餘的都是未知的，而未知的事物總難以讓人心安。
蘇寧將胸前的吊墜掏出來握在手中，吊墜的外表看上去黑漆漆的，輪廓是不太規則的圓形，上面布滿了細密的紋路。
乍一看，似月亮，似太陽，不！似星辰。
蘇寧每次有心事的時候都喜歡將吊墜握在手中。
這個吊墜是從蘇寧記事的時候就吊在自己胸前了，也許是「父母」留下來的憑證！而吊墜的存在也告訴蘇寧，自己是有來歷的，他跟孫猴子可不是近親。
「父母」這個詞，已經離他太過久遠了。
蘇寧小時候還總幻想著會有一天，在福利院的門口出現一對夫婦，他們是自己幻想中的父母模樣，而他們大概是駕著七彩祥雲來的，能接自己回一個叫做「家」的地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幻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自己更多思考的是，萬一他們，萬一所謂的「父母」來接自己了，他該怎麼辦？
大概會莫名的恐慌，會手足無措，而且，蘇小雨該怎麼辦？
不希望他們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再也不希望了，可能他天生就適合沒有父母。
也曾無數次想要丟過那顆吊墜，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也算留個若有若無的念想。
再說了，蘇小雨從小沒有玩具，這個吊墜...小姑娘挺喜歡把玩的。
......
蘇寧去廚房收拾了一下碗筷，洗了洗狼藉的鍋碗瓢盆。
一進客廳就聽見十年前買來的那台古董電視機，傳出了悲情的背景音樂，伴隨著華妃娘娘那段經典台詞：「他說只喜歡我一個人，可是王府里的女人真多啊，多的讓我生氣，他今天宿在這個侍妾那裡，明晚又宿在那個福晉那裡，我就這樣等啊等啊，等到天都亮了，他還是沒來我這兒，你試過從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嗎？」
「蘇小雨...」蘇寧真是被這小丫頭氣壞了。
「啊？怎麼了嘛？」小姑娘一臉人畜無害的看著蘇寧。
「我早就給你說了，你這個年紀只能看喜羊羊光頭強，誰讓你看這個的？」
「那是三歲小孩看的，我都十歲了！」
蘇寧真是拿她沒辦法，「行行行，看就看吧，問題是這電視劇都特么能看十幾遍了。連帶我都能記住台詞了！」
「你這是準備學習宮斗，賜你一丈紅還是臣妾做不到啊！」
蘇寧心裡惡狠狠地想著，電視機的發明絕對是最垃圾的發明之一。
這不！以前蘇小雨還會甜甜的管自己叫哥哥，自從在電視上看到裡面的角色管自己的老爹就都直呼其名的時候，蘇寧就再也沒體驗過被叫哥哥的滋味了。
蘇小雨說直呼其名顯得很酷，酷個大頭鬼啊酷！
剛好這集電視劇結束了，蘇小雨連忙把剛打開的電視機給關上了，她可是心裡很清楚，喜羊羊光頭強都是蘇寧的借口，家裡的電視機根本沒有少兒頻道。
蘇寧就是嫌浪費電，一度電兩塊錢呢！
「本宮就寢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小姑娘往床上一挺，摸著吃的圓滾滾的肚子就要睡覺。
蘇寧心想這小丫頭真是個傻瓜，你這是躺在床上上朝么？咱沒記住台詞，可不可以不要亂說。
「蘇小雨，你就待在床上不要走動，我出去給你買些橘子回來......」
小姑娘樂了，怎麼蘇寧這隻鐵公雞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了，竟然會主動給自己買橘子吃。
忍不住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嗯...夠飽了，不對不對，還是餓的。」
蘇寧也樂了，這樣暗搓搓的佔小姑娘便宜，真特么三百六十度螺旋上天的爽，誰讓小姑娘整天就知道氣他。
......
不知道為什麼，蘇寧對於先前成了精的小松鼠始終耿耿於懷，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想再去廟會的地方看看小松鼠還在不在，管他是否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少年的好奇心永遠是付諸行動的最大動力。
此時才晚上八點半左右，夜未央，風倒是吹的更加急促了。
蘇寧緊了緊領口就出門了，他刻意把小雨留在家裡，因為怕這小丫頭又整出什麼幺蛾子，更怕的是，外面似乎變得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