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孫氏武館

「塌腰！縮肩！扣胸！」一名拳師模樣的中年人負手而立，不時上前糾正一些弟子的動作。

一副遊客打扮的白鳴走了進來自然也驚動了正在練拳的眾人。

「收心！」中年人大喝一聲，眾弟子紛紛驚醒。

「這位先生，這裡是私人場地，謝絕參觀。」冷著一張臉，中年拳師已然來到了白鳴面前。

白鳴自然知道他這是在趕人了，不過他越是這種態度白鳴就越感興趣。

一般的武館哪個不是為了廣招門徒而巴不得將自己館內所有的東西都展示出去。

而像這座孫氏武館這般關門閉戶的大多都是有真功夫。

行了一個標準的武人禮，白鳴恭聲道：「在下宋氏形意拳傳人白鳴前來拜會。」

聽到白鳴報了家門，中年拳師先是一愣繼而面色逐漸溫和了下來。

「原來是宋老先生傳人，孫某失敬了。」

倒不是說這個中年拳師好忽悠，而是他一看白鳴的身形就知道白鳴定然是習武之人。

白鳴這家門可不是亂報的，他當初可是為了學到真正的形意拳而行了拜師大禮的。而且還只學了一個月就拿到了國際形意拳聯盟授予的鹿形拳師的稱號。在當時也是被稱作一代奇才。

所以白鳴才敢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是宋氏門徒。

打量了一會門內正在練功的弟子，白鳴發現他們練的拳法竟然還十分熟悉。

「這裡教授的可是形意拳？」

中年拳師微微點頭道：「正是。」

白鳴聞言面上一喜，「那我們倒算得上是本家了，只是不知道孫先生所承的是哪一脈。」

「說起來倒是和宋老先生有些淵源了，如果按輩分的話，你可能還要叫我一聲師叔。」

「哦？孫先生可是帝都孫家一脈的？」

中年拳師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白鳴也是神色一正，因為帝都的孫家在近代形意拳的發展過程中確實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當年的孫家老祖是唯一一個集八極八卦形意於大成者，更是著有《太極拳學》《形意拳學》、《八卦掌學》、《拳意述真》、《八卦劍學》、《論拳術內外家之別》等多門武學著作。被後人尊稱為武神。

所以在知道中年拳師的身份后，白鳴頓時肅然起敬。

同為形意拳傳人，兩人的關係自然也拉近了很多。一陣攀談之後，中年拳師也向白鳴託了底。

原來中年拳師名叫孫啟武，雖然是從小在舊金山長大，但是卻是正宗的華國國籍。從孫啟武的爺爺那一輩就來到了舊金山。一直也都以開館授徒為生，到了孫啟武這一代共有兄弟姐妹四人。

大哥孫啟文，和孫啟武一樣自幼習武，不過後來卻加入了唐人街最大的華人幫派洪幫，憑藉著一身過人的武藝如今也是一堂之主。不過拳法也因此落下了。

三弟孫啟德，生在武林世家卻從小不肯習武而是醉心醫道，勵志振興華國醫術。

四妹孫小蝶，今年剛剛從大學畢業，一直想和孫啟武一樣振興孫氏武館，不過卻遭到了三個哥哥的強烈反對。對此十分不服氣。

兩人聊著聊著，或許是出於武人的相惜，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而白鳴這時也提出了一個要求。他想和孫啟武切磋一下，當然切磋的內容僅限形意拳。不然白鳴還不是隨意一拳就把他給干趴下了。

聽到自家師傅要和人動手，而且動手的對象還是一個和他們年歲相差無幾的年輕人。一眾弟子連忙給白鳴二人讓出了一大塊場地。

丟掉身上的外套，露出一身即使掩蓋在貼身衣物下也顯得格外精壯的肌肉，白鳴先是向孫啟武遙遙一禮。在孫啟武回禮之後，一場關於形意拳之間的較量正式開始。

喝！白鳴絲毫沒有作為晚輩的覺悟，率先起手發難。一式形意拳中最基本的半步崩拳直取孫啟武面門而去。

形意拳一般最廣為世人所知的便是便是十二形拳。而其中最為基本的五行拳倒所知甚少。白鳴所使的這一招半步崩拳正是基礎中的基礎。

可即使是這麼一式基礎招式，孫啟武也從中看出了不凡。

孫啟武當即垂肩墜肘，雙腳樁功站定右掌右下而上劃過一個半圓，在白鳴的崩拳還未觸及面門之時就把他打到了一邊。

白鳴見狀也不變招，左手瞬間回收右足用力一蹬，一記勢大力沉的炮拳就朝著孫啟武的小腹而去。

可孫啟武畢竟是浸淫形意拳數十年的拳師，怎會料不到白鳴後手。雙腳始終如同生根一樣，小腹微微后縮一寸，白鳴的拳勢竟然就全然無法觸及。

而這時白鳴的招式已老，孫啟武瞬間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式如同白鳴之前翻版的半步崩拳就朝著白鳴右肩打出。

彭！白鳴的身形頓時後退三步。

白鳴知道，他輸了。而且是輸得心服口服。當然也僅僅是輸在了形意拳一道。

不過白鳴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登堂入室級別的形意拳在真正嗯形意拳高手面前簡直不值一提，比如說眼前的孫啟武。白鳴猜測孫啟武的形意拳最起碼也是出神入化級別的了。

「是我輸了，還是孫大哥厲害。」白鳴正身而立雙手抱拳道。

「白兄弟不必氣餒，我若能在你這個年紀有你這番造詣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孫啟武說的卻是實話，他如今收的幾個弟子怕是誰都不是白鳴的對手，當然這話他可不敢當著他眾多弟子的面說出來。

「不知道白兄弟如今在舊金山可有落腳之處啊？」孫啟武突然出言問道。

「我目前還住在外面的旅館里。」

「那既然白兄弟從千里之外的華國來到了舊金山，那我這個長輩自然要盡一下地主之誼了，你不妨在我這武館住上些日子吧。反正我那幾個兄弟現在也不回家，空房間倒是挺多。」

面對孫啟武突然的邀請，白鳴倒也不知該不該答應，畢竟他來舊金山可是有目的的。若是真的住在孫啟武家裡怕是會有很多不方便。

見白鳴臉上儘是猶豫之色，孫啟武連忙佯怒道：「習武之人有什麼扭扭捏捏的，莫不是嫌我這裡破舊不成？」

「孫大哥誤會了，只是我在舊金山還有些事情要辦，怕是會叨擾到孫大哥。」白鳴連忙解釋道。

孫啟武聞言一笑。「無妨無妨，你住我這又沒人會管你，若是平常無事還可讓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向你學習學習。」

見實在無法推辭，白鳴也只好答應。索性白鳴也沒把什麼留在旅館，因為只要有錢，還要什麼行李。

「振邦啊，我帶著這位客人去有些事情，你的這些師弟師妹就交給你了。」叫過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平頭年輕人，孫啟武細聲囑咐道。

而這個叫做振邦的年輕人顯然是極為尊師重道的那種，聽到孫啟武的囑咐連聲答應。

「這是我的大弟子，李振邦，跟了我十幾年，為人十分穩重誠懇，但就是資質不是太高，恐難以傳承我門下絕學。」指著已經轉身離開的平頭青年，孫啟武滿臉遺憾道。

「孫大哥多慮了，你門下弟子眾多，總會有合適的。」白鳴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安慰孫啟武的，而是他確實有著他的依仗。

因為在他的眼中在場的眾人中有兩個半大小伙身上赫然散發著陣陣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