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迹

「小雪」

他突然嘶聲叫了起來，猛地一把伸出右手抓向那虛空中伸過來將小雪心臟部位洞穿的尖刀。書書網更新最快

田主任本來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被方野一聲大叫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便看到了方野伸出右手虛空張著，像在空氣中抓什麼東西似的。

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年輕人受刺激過度了？怎麼神神叨叨的？

兩個女護士也有些被嚇到了，怕方野鬧事，其中一個忙著悄悄溜出去叫醫院保安去了，以防萬一。

現在醫患矛盾激烈，不少病人家屬因為親人在醫院出了意外而鬧事，對於這一幕，她們倒也有了一定經驗。

此刻的方野自然不知道這些護士的心裡想法，他腦子裡全都是小雪的影子，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去救小雪。

他心裡也明白，雖然自己看得到那烈焰、尖刀和小雪模樣的「小人」，但卻無法觸摸得到，他根本什麼也幫不到小雪。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伸出右手，竟然真的於這虛空中隱約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甚麼……」

這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剎那間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緊跟著，他像想到了什麼，雙手一起，左手卻抓了一個空，只是空氣，唯有戴著墨玉手鏈的右手，隱約像抓到了什麼東西。

只是這東西並不像現實中抓到了某種物體那麼真實，而是一種若有若無，似存在又似不存在的古怪感覺。

耳邊隱約甚至傳來了「嗤嗤」聲響，代表小雪生命的「小人」已經被火焰燒烤得開始滴淌油汁，似乎很快便要完全熟透了，小雪的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方野嘴裡低吼，右手抓著這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東西，便拼了命的往外拔，他腦子裡隱約有一個念頭，只要將刺穿小雪「生命小人」的這柄尖刀拔出去，似乎就可以救得小雪。

他右手腕戴著的墨玉手鏈，持續發熱，甚至緊貼著他的手腕處皮膚，隱隱在震動。

在他眼裡，他感覺自己抓到了那不知從何處伸出來的尖刀，原本的感覺只是若有若無，現在卻越發真實，甚至感覺到了這刀的鋒利，自己的手指抓著刀鋒，感覺到了疼痛。

隨著他拚命往外拔出尖刀，這插入小雪「生命小人」赤/**膛處的尖刀在微微震動，然後被他緩緩拔了出來。

在田主任和另一個留在現場的女護士眼裡看到的卻是方野右手虛握，橫在病床上的小雪身子上方，渾身繃緊，臉孔扭曲，雙眼圓瞪，說不出來的詭異，用民間說法像鬼上身，用醫學角度來說，根本就是精神病突然發作。

那女護士嚇得連連往後退，精神病發作期間，萬一對自己實行暴力，在法律角度來說，很可能是免於刑事處罰的。

田主任也正準備退出，突然嘴裡輕噫了一聲，雙眼猛地睜大，禁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小雪病床邊的儀器上，顯示她的心率跳動持續下降到了每分鐘80下左右，根據往常經驗，接下來還會加速下降，很快便會歸零，心臟徹底停止跳動。

這是田主任多年臨床經驗，從來也沒有意外。

但是眼前這個病人，卻出現了唯一的例外。

當下降到了每分鐘80下心跳后，下降的速度不只沒有加速，反而猛地減慢了。

對於心臟系統疾病專家的田主任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敏感的。

他禁不住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儀器上面顯示的數據，再看著方野全身僵硬，似乎用盡了力氣在空氣中抓著什麼東西的詭異動作，臉上浮現出了詫異。

方野腦子裡和眼中只有眼前這柄虛空中出現的似真似幻的尖刀。

他感覺自己的右手一陣陣被割裂似的疼痛，雖然沒有鮮血流淌出來，但是這種疼痛似來自靈魂，就像自己的靈魂被割開了一般。

不過他卻沒有鬆手，而是一點一點將這柄插入小雪心臟處的尖刀拔了出來。

當尖刀被完全拔離小雪心臟時，突然於空氣中煙消雲散，消失不見了。

同一剎那，方野機靈一顫，像有一雙眼睛突然於虛空中睜開，猛地盯住了他，讓他全身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這種詭異感覺稍遜即逝，等他四處看時，並沒有真的看到什麼盯著自己的眼睛。

躺在病床上的小雪身體里的另一個小雪，尖刀被拔離身體，她身體四周烈焰也在緩緩消失，原本滿面掙扎扭曲痛苦絕望的她，神色也慢慢平靜下來，停止了掙扎。

田主任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方野身邊，獃獃看著一邊的儀器，再看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小雪，滿臉驚異。

儀器上顯示小雪的心率跳動緩緩降到了七十左右，便維持在了這個正常人的心率跳動水平範圍之內，不再下降。

病床上小雪的呼吸也平緩下來，其它的生命特徵都歸於正常。

一直到小雪體內另一個小雪完全平靜閉眼睡了過去，四周的烈焰徹底消失后，方野才長長吁出一口氣，垂下了右手。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了全身像被掏空了一樣，額頭不斷往外冒著虛汗，整個人如同大病初癒般有氣無力。

剛想動彈，突然雙膝一軟，他竟然趴到了病床上，昏迷過去。

田主任反應過來，忙著上前扶住了方野，見他臉上都是虛汗，臉色蒼白如紙，不過呼吸還算平穩，現在這種癥狀只是疲憊過度造成的。

田主任再檢查病床上小雪的情況，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表情。

「怎麼會這樣……奇迹……這真的是奇迹……我田炳仁從醫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這真的是醫學史上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