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女的遺憾(1)

最近我與某出版社的一位叫中瀨的女士相處甚佳。本來不應直呼其名，但她周圍的人都這麼叫她。大概在四年前，有一次要舉辦新年聚會，當時有人提到：「有個特像相聲演員大助花子的人，也叫上她吧，調節調節氣氛。」這樣，我第一次見到了中瀨。她確實像極了大助花子，但也很像快餐店「不二家」門前站立的卡通人偶。總之能喝、能說。經常一個人在那裡裝瘋賣傻，活像一個小品演員，逗得大家大笑不止。大醉之下，甚至會與男同事勾肩搭背。這種事情如果不是本人頭腦極其聰明，且充滿女性魅力的話是無法做到的。無須贅言，中瀨非常可愛，極有人氣。但不可置疑的是她也是一個大活寶。儘管如此，她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卻是最受男人喜歡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女士不少，可是否真的如此就不好說了。就是真的受歡迎，也有層次差別。有的女士僅在舉辦宴會時會被人想起，有的卻時時被掛在嘴邊。中瀨屬於後者。中瀨年紀很輕時，便已有過結婚、離婚的經歷了（當時的先生據說是一位標準靚男）。其後，又經歷過數次戀愛，現在與比她大十九歲的一位名作家同居。據我所知，女編輯與男作家的組合非常少。男作家身邊經常會有名媛、貴婦追隨，稍有薄名就會得到演藝界名女人的垂青。沒有道理刻意去追求工作上的合作者。女編輯嗎，至多也不過是他們的玩伴。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位硬漢型的、品味過生活酸甜苦辣的作家竟為中瀨所俘獲，好像還對她迷戀至極。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夠辦到的。因此我們大家都滿含敵意地稱其為「魔女」。讀到這裡大概有的讀者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是的，她就是在《美女入門》（第一部）中出現的，在西麻布街頭上演接吻鏡頭的滑稽女士。我的那本書出版后，在我周圍引起很大反響。大家馬上意識到說的就是中瀨。一次我問中瀨：「喂，中瀨，聽說你在西麻布第一次與你那位接吻，具體位置是不是十字路口處的烤肉店『十十』前面。」「小林，你瞎說什麼。」她鼓著腮幫子說道。這個時候的她真是像極了「不二家」的卡通人偶。她接著道：「我們可不是在烤肉店前，而是在中國飯店前喲。」嘿，她竟然怪我弄錯了地點。前幾天，在中瀨的介紹下，我參加了某周刊雜誌的「猜拳定勝負」聚餐活動。內容是與漫畫家現代洋子女士一起進餐，飯後大家猜拳，負者掏錢請客。而現代洋子女士會將具體經過從頭至尾改編成漫畫。連載后，很受歡迎。當日，到達飯店后我吃了一驚。中瀨竟然穿了一件袒胸連衣裙，胸前明顯呈現出「Y」字形。她本人解釋道：「我不過是想讓洋子在畫漫畫時，能好好地表現一下我的豐滿胸部。」喂，有沒有搞錯，明明我是主角……大家正大吃大喝時，中瀨一臉認真地說道：「大家知道嗎？聽說女孩子長大后的精神狀態取決於她十五歲時處在何種位置。」之後，她接著說了一些女孩十五歲時，是否可愛、是否受男孩歡迎，是否是班級的中心人物，將決定她今後作為女人的一生等等一類的話。「如果那時，她各方面都遜於其他人的話，長大后，無論她多受男人的喜歡，也無法彌補她內心的缺憾。」她嘆道。誰曾料想，她的話卻深深地觸動了我，令我難過得幾乎哭出來。說實話，就在前幾天，有個男人也是說出這樣的話傷害了我。「小林，中學時沒有男孩子對你有意思吧？」「為什麼有此一問？」我板著臉反問道。「一看你的脾氣、待人接物的做法馬上就會明白。」好一張刁毒的嘴，真是氣死我了。不錯，提起十五歲時的我，確實沒有被男孩子注意過。儘管現在我自覺裙下之臣眾多，但過去的事已不可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