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仙術符篆

陸小鳳怔住了。

他忍不住看了蘇擇一眼，急促的問道：「既然它這麼危險，你還要將它的秘籍捧在手裡，隨身攜帶？」

「《太恆六論》不是普通的武功。」蘇擇給陸小鳳倒了一杯酒，將酒杯擲給陸小鳳，品了一杯酒，說道：「你也不能將它當成普通武功。它是亘古至今的六種至邪力量，莫說是進行修鍊，便是詠讀也會受到它們力量的侵蝕。這種侵蝕不是任何一種凡物可以承載，它可以侵蝕任何一種物質，深入本源。所以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紙張，任何一種介質，可以記載《太恆六論》，除非它具備神性或者它本身咒法本身編織。」

陸小鳳眨眨眼睛，蘇擇所說的內容，有些超出他理解。

「所謂的介質，也包括我們的大腦，包括我們的記憶。常人是無法僅僅通過『記憶』就記住《太恆六論》的招式。」蘇擇略帶惡趣味的說道：「因為《太恆六論》招式已經與它們的力量融為一體。每當有人敢看《太恆六論》，《太恆六論》招式蘊含的邪力，便是隨著『記憶』侵蝕閱讀者的心靈，讓他暫時記住《太恆六論》的招式。在《太恆六論》尚未徹底大成之前，每當修行者使出其中一招，邪力隨著宣洩而出，他便會失去對於此招的記憶，必須重新開始記憶。」

這？這？這？陸小鳳瞪目結舌，還帶用過就忘，想要再用必須重新再練的武功，這樣的武功果然夠邪。

「《太恆六論》共計六式，每一式皆有一招殺招，分別為天地同悲、日月共逆、乾坤遺恨、人鬼同泣、神佛無間、仙魔鏖鋒。」

蘇擇舉起玉葫蘆與陸小鳳碰了一杯，兩人喝了一杯酒，蘇擇認真的說道。

「第一招天地同悲，此招真意是『損』。」蘇擇又給陸小鳳到了一杯酒，向陸小鳳說道：「它出自《道德經》之中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這一招，必須讓自己意志融於天地，納九天之清氣，汲九地之濁，合清濁於一體，損造化之餘雜，化無量之罡勁。此招威力無鑄，且清濁於體內流動之時，具備梳理自身的炁脈，調整陰陽五行的平衡，熔鑄自身根基，讓自己根基更加牢固、堅韌，具備成長性。」

「咦！」陸小鳳略微挑了挑的眉頭，詫異的問道：「聽起來是好事啊？威力強大，有能夠打牢根基。」

「天地同悲的悲，不是傷心，不是悲痛，而是悲憐。」蘇擇嗤笑一下，說道：「我剛剛所言是『損有餘而補不足』的部分，它既然『有損有餘而補不足』，那自然就『有損不足以奉有餘』的特性。天地同悲是以納九天之清氣、汲九地之濁，合清濁、損造化而成無量之罡勁，那麼當你力發過後、罡勁散落，你就必須奉還。每損十分天地造化，就必須奉還一分自己的本命根基。凡物生於天地，其根基與天地之差，豈止是道里？能有幾分本命根基可以耗損？」

蘇擇上下打量著陸小鳳，他咋咋嘴評估一會兒，說道：「你的武功根基不怎麼，不過身懷著天命，所能容納耗損遠超常人。以你所懷的天命，你可以完好無損使用九次天地同悲，尚可以容納。若是超過九次，即使你身懷天命，也難以承載天地同悲的力量侵蝕。你每損一分本命根基，便是熔鑄十分的天地之力，武功也會突飛猛進，遠非常人可以比擬。但是你每損一分本命根基，你的情感，你的意志，你的思想便會焚燒一分。當你失去所有的本命根基，你的所有情感，所有意志，所有的思想都會徹底焚燒殆盡，徹底消失，唯留下一具披著你的人皮，不存在思想、不存在意志，不存在任何情感，唯剩恪行『損有餘而補不足』之道，四處襲殺那些生命性質失衡或者損害天地本身的生命，以平衡天地陰陽的怪物。」

陸小鳳頓時打個冷顫，他一想到披著你的人皮，不存在思想、不存在意志，不存在任何情感，唯剩四處殺人的怪物，就覺得頭皮發麻。他忽然有些理解，為何老實和尚他們會稱眼前少年道士，是人間大魔。這樣詭異的武功，的確比《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所有武功加在一切，還要狠辣百倍，邪惡千倍。

「日月共逆、乾坤遺恨、人鬼同泣、聖神無間、仙魔鏖鋒！」蘇擇翹著腿說道：「它們分別象徵著蝕、逆、勃、染、鏖，此間五種邪力皆不再『損』之下。若是上乘的道門根基或者高等靈格，無論是受招者還是施招者，觸之必死，碰之必亡，而是死的極慘，生不如死，慘絕人寰。」

蘇擇說到這裡，伸出自己的右手，按到了陸小鳳的胸口，微微一用力，頓時陸小鳳慘叫一聲，猛然施展輕功躲開蘇擇的右手，跳到後面的床上，噗通跪倒在床上。痛苦至極的感覺深入他的意志，他只覺得自己胸部旁邊肋骨疼痛無比，宛如火燒一般疼痛，透徹他的心底，深入他的靈魂，就像自己的魂魄被火烤了一樣。

陸小鳳忍不住手中一用力，撕開自己的胸口衣服，只見自己胸部的兩邊肋骨，每一根肋骨之上都浮現出一道長長宛如火焰焚燒的條形符篆。這些符篆隨著痛苦的加深，緩緩黯淡，同時陸小鳳只覺得一股炙熱的力量從自己肋骨之間蘊生，灼燒自己所有的經絡，周身的關竅。

過了好一會兒，這些符篆才徹底消失，只聽蘇擇說道：「《太亘六論》的威力強悍無匹，以你的力量對上必死無疑。你不是道門中人，不曾經過受篆，無法修行仙術。所有為了不讓你就這麼輕易死掉，我將仙術轉化為符篆，在你的所有肋骨之上，都刻上『仙術符篆』。」

陸小鳳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肋骨，隱隱感覺一股力量源源不斷從肋骨之間蘊生，讓他有著使不完的力量，用不完的力氣。

「人體共有十二對肋骨，所以我為你刻上二十四種仙術。」蘇擇滿意的打量著陸小鳳說道：「這些仙術有些讓你可以避火避水、避勁避毒、刀槍不入，有些可以讓你力大無窮、耐力無盡、生生不息。接下來，你只需要每日進行對神明進行『觀想』，壯大自己的『神性』，培養這些仙術符篆成長，大約觀想七日，差不多可以讓你的身子骨足夠結實，即使被《太亘六論》打到，可以抗下來，勉強死不了。」

蘇擇走到床前，說道：「現在，把你的兩隻手伸出來。」

「你想做什麼？」陸小鳳頓時警惕的望著蘇擇，肋骨疼痛讓他對蘇擇的危險度再次提升，同樣的苦頭他可不想再吃一次。

「你的肋骨只是被動仙術，我需要給你銘刻兩種用來攻擊的仙術。」蘇擇不耐煩的向陸小鳳說道：「你應該慶幸，仙術可不是普通力量，它是神性編織一種宛如類權能階位的高等術法，即使對於神明也具備術法效果。所以，我們通常只會給予凡人銘刻都是『奇迹』或者『職業秘法』，再高興一些便是高等奇迹或者高等職業秘法。若不是因為《太亘六論》，我根本不會為你銘刻仙術。你可知道，即使對於高等魔族，我們所掌握的『仙術』數量也極為有限。儘管通過一種叫做『奧秘之環』的特殊權柄，所有高等魔族編織的所有仙術都是可以通過『奧秘之環』共享。但是這種共享的仙術，必須通過『符篆』與『神性』銘刻到特殊介質，藉助『符篆』使用。」

陸小鳳不太懂得蘇擇所說話語的含義，也難以理解蘇擇究竟再說什麼。但是他還是勉強能夠聽懂，眼前這位魔尊是要賜予自己仙術，賜予自己神仙的術法。這讓陸小鳳大為興奮，他不願再吃一次苦頭，但是如果是為了仙術，即使再吃十次也是可以的。

「想要與《太亘六論》的修行者對抗，近身搏鬥太危險了。」蘇擇沉吟一聲，並未詢問陸小鳳想要什麼樣子的能力，而是自己思索起來，說道：「所以你需要武器，【仙術*御玄神兵】是【炁煉*武器】所演化的仙術，它是煉炁士的【炁煉*武器】練到深處所覺醒的炁煉專長，也是高等魔族通過專長所演化的額外仙術之一。」

「御玄神兵？」陸小鳳撓了撓頭，向蘇擇問道：「這是什麼法術？」

蘇擇笑了笑張開手，頓時一柄精緻的長劍滑落到他掌中，只見這柄劍極為狹長，劍開單鋒，劍鄂鑲嵌著一名紅色寶石，看起來極為精美，漂亮。他將這柄單鋒之劍向陸小鳳一扔。陸小鳳接過單鋒之劍，不由將它抬起來仔細觀看，只見他對著劍鋒一吹，頓時一股輕厲的劍嘯泛起，冰冷銳利的劍氣油然而生，讓陸小鳳不由脊骨發涼。

「好劍！這樣鋒利的劍，可稱絕世神兵。」陸小鳳忍不住叫道。

陸小鳳的讚歎，不由讓蘇擇輕笑一聲，他隨即再張開手，頓時另一柄一模一樣的單鋒之劍，再次划落到他的掌中。陸小鳳接過另一柄單鋒之劍，將兩柄劍並排，頓時發覺兩柄不但樣式一模一樣，材料一模一樣，就連雕花的紋理角度都一模一樣。

「誰識造化工，於今片時中。鉛汞入真土，煉出滿鼎紅。奉白帝詔，太恆、太恆，劍器化形！」

這時候，只聽蘇擇念出諫言，隨即幽幽白氣隨著諫言蘊生而凝聚，鑄成一柄同樣的單鋒之劍。蘇擇手中單鋒之劍一揮，頓時陸小鳳手中雙劍斷裂，居然宛如豆腐一般被蘇擇手中的單鋒之劍斬斷。他笑著說道：「御玄神兵，以符篆可召喚神兵投影一刻，以諫言可鑄造神兵實體三日，以神性可賦予神兵神力五日。」

「這樣仙術，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