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偶然的貓

「好咯，可以開吃了！」朴智妍從服務員的手裡接過餐盤，推到了江青面前，拿起擱在自己面前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粥放進嘴裡。

有些粘，沒什麼味道，只有一股米香縈繞在齒舌之間。

點白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她今天早晨已經吃了不少水果，吸收的糖分已經挺多的了，如果現在點些特別的食物，估計一會兒就不能吃別的零食了而且，總不能來到這裡真的像江清說的那樣，看他一個人吃吧？不僅自己難受，或許江清也不怎麼自在呢！據說，最近又要準備專輯了，能控制一點自己就控制一點吧。

朴智妍想通了，安然的品嘗著。

江清直挺挺地坐在桌前，低頭看了看所謂的「玉米南瓜粥」，又看了看朴智妍吃東西的樣子，輕輕搖搖頭，淺淺的笑在低頭的瞬間被隱去。

「吃完，就回家吧？」朴智妍趁著空閑，對江清詢問了一句。

「嗯。」江清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然後，慢條斯理地對付眼前的食物。或許是從前很好的家教，不管是養父還是他的父母，都在培養他有關餐桌上的禮儀，所以江清吃得不緊不慢，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儘管他已經很餓了，還是吃得很有禮貌。

朴智妍偶爾抬頭看江清，覺得餐桌上的江清，真的很像一個「少爺」。用中國的「少爺」稱江清應該不足為過，此時的江清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良好的家教和優雅。

「如果，不是那樣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應該算得上一個很優秀的孩子吧？」朴智妍在心裡用「孩子」給江清下定義，雖說朴智妍也不比江清大上幾歲，但江清現在十七八歲的模樣，從前也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用「孩子」也沒錯。

這頓早餐吃得有些慢，兩人在看對方的時候，其實對方也在偷偷看著他們自己。

江清一邊吃，一邊在想著別的事情。

那段影像，好像不發生呢……很明顯，他在那段影像中，看到的不是他們的家，應該是在某個地方才對。可是這吃完早飯以後，就會回家了，所以事情沒了定論。

「應該是巧合吧！」江清想起了最開始莫名出現的片段，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出現幻覺了吧？

這個時候，江清又想起了那瓶安眠藥和半瓶沒喝完的橘子汁。

興許是安眠藥殘留的藥效呢？

江清彷彿找到了問題的源頭，眉頭舒展開來，一心一意地對付起早餐來，吃完這頓早餐，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知道。

兩人在沉默和異樣中用完餐，付賬準備離開。

「那個……」兩人走在大街上，氣氛一樣沉默，走著走著，江清突然想說什麼，只是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樣稱呼眼前的人，「姐姐」無法叫出口，一時頓住。

「如果沒辦法開口叫姐姐的話，叫我的朴智妍也行，反正我的名字就是這個。」朴智妍像是明白江清的窘境一般，不在意地開口說。

「嗯。」很奇怪，江清卻突然沉默了，把想要說的話都咽進了肚子里。

所以，還是沉默。他們倆默默地前行著，朴智妍在前邊，江清在後邊。

「嗷嗚~喵~嗷嗷嗷！」

當朴智妍和江清走到了一個拐角時，偶然聽到了從旁邊巷道里傳出尖銳的叫聲，像是什麼貓收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起初江清和朴智妍都沒怎麼在意，還以為是哪家的貓受到了驚嚇，只是那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江清覺得不太對勁。

往巷道里走去，不一會兒便見到了那隻貓。

那隻貓蜷縮在角落裡，兩個熊孩子圍在它的身邊，一個人用木簽去戳它，一個人用鐵質的細棍打在它的身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然後，貓慘叫著，像最開始江清聽見的那樣，只是聲音微弱了好多，也有些顫抖，大概是因為恐懼。

「你們在幹嘛？是不是作業少了？」江清一聲大吼，兩個熊孩子都被嚇住了，木木地站在那裡望著江清，似乎很害怕的樣子。隨後，江清還沒有走過去，兩個熊孩子便隨著巷道另一邊跑了。

江清也懶得去找那兩個熊孩子評理，教育他們。他快步走到了貓的旁邊，低頭查看貓的情況，兩個熊孩子行兇的木簽和鐵棍都還在旁邊。

貓還蜷縮在角落，把頭埋在前腿之間，耳朵溫順的貼在頭上，灰藍色的毛髮有些昏暗。

「真是沒有教養，這都能下得去手！」江清很氣憤，看著貓灰藍色的毛上的血污和微微打顫的後腿，江清不知道是什麼樣複雜的心情。

該怎樣形容現在的感受呢？很生氣，但又無處可發泄。剛才那兩個孩子也才十歲左右，年齡還很小，正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也許只是因為覺得這種事情很好玩兒，他們對生命沒有概念。但是，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行為……江清也只能暗罵他們的家長教子無方，他能做的，就是把這隻貓送去寵物醫院。

江清看著貓那打顫的後腿，和他伸手時微微躲閃的動作，心裡覺得挺不是滋味的，畢竟都是有生命，有感受的生物，他沒辦法想象它的痛苦。

江清心一橫，提著貓的後頸就往外走，站在朴智妍的面前，「知道哪裡有寵物醫院嗎？」

朴智妍看到了被江清提在手中的貓，有些疑問。

江清將自己剛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朴智妍。

本來這隻貓的模樣就挺可愛的，只是因為流浪，身上的毛髮灰暗，有些臟。朴智妍又聽到了這隻貓有這樣的遭遇，心裡也是一陣火氣冒了出來。

「真不知道現在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朴智妍在發著牢騷。

「別說那麼多了，先送它去寵物醫院吧！它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後腿應該是骨折的，身上也有很多被戳破的血孔。」江清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心情不太好。

朴智妍一聽，招了一輛計程車，兩人坐上計程車，往最近的寵物醫院駛去。

江清看著縮在一旁的貓，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