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一次離別之前

朴智妍追上樓，找到江清的時候，江清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一雙筷子，旁邊放著打開的食盒，正準備嘗嘗朴智妍給他準備的早餐。

朴智妍進門時，江清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轉過頭望向大門，便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門口的朴智妍。

「你來啦？這麼快?」江清抬頭，面無表情地望著朴智妍，沒有讓自己露出一丁點異樣的表情，把激動和欣喜全部都潛藏在了內心，還有，稍稍扯動的嘴角。

「嗯，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好跟他談的。」這句話要含蓄得多，比她說擔心他也要好得多，她只是把那張畫背在身後，慢慢地朝江清走去，臉上裝作若無其事。

「哦。」江清應了一聲，扭過頭，用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蘸醬，放進了嘴巴里。

酸辣的醬料和爆滿的肉餡混在一起，唇齒間充溢著小籠包里的汁水(有地方叫灌湯包，有地方叫小籠包)。

「好吃吧？」朴智妍攏起來的畫放在茶几上，側過頭，笑眯眯地看著江清。

「嗯，味道很好。」江清點點頭，嘴角僵硬地上揚，隨後咂咂舌，咬了咬嘴唇，又夾起一個。

「味道還好我就放心了。」朴智妍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臉色放鬆了許多。

朴智妍她沒有嘗過這個小籠包的味道，只是聽劇組的人們說小籠包的味道挺好的，她就去外邊給江清買了一籠，也不知道究竟味道是怎樣的就拿給了江清要是江清不滿意的話，她還會覺得自責。

好在江清是滿意的。

「呀，江清你怎麼有黑眼圈了？昨晚熬了很久的夜嗎？」朴智妍眼神比較敏銳，掃過江清的臉龐，便發現了江清的不尋常，往常飽滿的卧蠶變得更加飽滿，下邊還有淡淡的黑色痕迹。

「嗯?」江清愣了愣，用空閑的左手碰了碰所謂的卧蠶，一口將筷子上的小籠包吃進了嘴裡，含糊著說：「沒有啊，我睡得太久的話，眼睛就會有點腫。應該是睡迷糊了吧。」

「是嗎？」朴智妍有些懷疑地看了看江清的眼睛，還是淺淺的藍色瞳孔吸引著他，江清微眯眼睛，露出的眼白沒有太多血絲，只是，她總覺得江清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嗯。」江清見朴智妍沒再繼續問下去，知道這件事情算是糊弄過去了。

「對了，那幅畫，花了不少的心思吧？」朴智妍看著江清緩慢地咀嚼著，一舉一動都是慢條斯理的，笑了笑，把話題又轉到了那幅畫上。

「算是花了不少心思吧。」江清回答說，「查了資料，也參考了許多圖片，花了前天，昨天到晚上的時間……也還好吧，別人畫一幅畫基本上都是一個星期出一幅，我這幅只用了一天多，還是比較厲害的了。」

「切，臭屁。」朴智妍小聲地啐道，又說，「畫挺好看的，還是謝謝你。」

「嗯。」江清淡淡地「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早餐，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連多餘的表情都不值得。

「你為我畫了一幅畫，那你想要我給你什麼東西？」朴智妍真切地問道。

而且，朴智妍還想到了二十多天後江清的生日，那個時候指可能不能在一起過生日，但生日禮物還是要早些準備的，這下，就恰好把給江清的禮物準備好。

「什麼都可以嗎？」江清看著朴智妍，認真地問道。

「嗯，都可以。」朴智妍想了想，又補充道：「能力範圍之內，不觸犯倫理道德和法律。」

「哦~」江清點了點頭，笑著說：「那你給我唱首歌吧。」

「好啊。你想聽什麼歌?」

「隨便。」

朴智妍想了想，然後清了清嗓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就開始唱著。

「離開你，對不起。我的心現在是波瀾不驚的。」

「看著你，那樣送走你后，現在想要舒適地歇息。」

……(歌名《隨便》，不要在意是多久發行的。)

江清隨著節奏踏了踏腳，嘴裡咬著一個小籠包，鼓起了半邊腮幫，樣子有些滑稽。

「噗~」朴智妍唱完了一段，看著江清笑了出聲，「幹嘛呀?那個樣子好奇怪。」

「難道你嚼東西不是用一邊嚼的嗎？」江清無語地反問道。

「難道不是兩邊一起嚼的嗎？」朴智妍奇怪地問。

「……」

一籠八個小籠包，一包蘸醬，江清已經吃完了。

「唔。」江清呼出了一口氣，嘴裡覺得膩膩的，胸口有點悶。

「對了，我把這個發上我的INS沒問題吧？還有你得署名是誰畫的，萬一你以後成了著名畫家，這就是你未成名之前的作品。嗯~糊弄一下他們，就算是處女作了。」朴智妍想了想，把畫展開，笑得像個得意忘形的小狐狸一樣，「還是某著名作家為姐姐畫的。」

朴智妍的笑又變得戲謔起來，開始調笑著江清。

「還可以說是某著名作家三歲時的作品呢！」江清白了一眼朴智妍，起身到床頭拿來了鉛筆，在畫的右下角簽了自己的名字。字很特別，有藝術簽名的范兒，很秀氣，而且簡單大方。

朴智妍笑了笑，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配上一段話就發到了INS上面。

「完成了。」朴智妍發出去以後，就開始刷新，想看粉絲們的評論。但是，過氣女愛豆的人氣似乎不怎麼的，足足一分鐘沒有人評論，朴智妍便關上了手機，因為那個樣子在江清看來和傻子無異，太尷尬了。

「那個，我今天上午十一點就要走了。」朴智妍突然說道。

「哦。」江清頓了頓，有些失神，「旅途愉快，注意安全。」

「嗯。」朴智妍的語氣乾癟，氣氛在朴智妍說出那句話之後開始變得尷尬了。

過了一會兒，江清看了看窗外，突然說：「外面天氣好像很好啊。」

「是啊，很好。」朴智妍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陽光暖暖地四處照耀，不經意間，嘴角上揚，含蓄地露出了幾顆牙齒眼睛發亮。

原來你笑起來也好看。

特別好看。

江清默默地在心裡說。

「我去房間給你拿點東西。」朴智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倒騰了十多分鐘以後，提了一個口袋來到了江清的房間，開門望向沙發，卻發現江清靠在沙發的抱枕上睡著了。

朴智妍無奈地笑了笑，走近沙發，看著江清充滿疲勞的表情，還有微微皺起的眉頭，輕聲地，沒好氣地說：「一點也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