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起步

江清好像有無數的話想告訴朴智妍，可他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空有想說話的慾望，卻不能運用起自己的語言與詞藻，只能隨著朴智妍的話一直「嗯嗯啊啊」地應答著，時不時插上一句自己的話。

即便這樣，他也有點開心。

這個點，朴智妍應該剛下飛機不久吧？一下飛機就看手機，看到了他發的信息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真的，這種被在乎的感覺比冬天的暖寶寶還要讓人溫暖。

說了許久，掛掉了電話，江清還是覺得蠻夢幻的，躺在床上翻滾著，臉上的笑容純真無邪，無限的美好。

給她一個驚喜嗎？

江清像只享受美食的貓一樣眯起了眼睛，想起那幾本重疊在一起的書，今早……她都給他驚喜了呀!他也好想給她一個驚喜。

江清低著頭，眉頭輕蹙，思考著什麼樣的驚喜，才能讓朴智妍感到驚喜。

要不……她不是怕趕不上生日嗎？去希臘找她嗎……

江清微眯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絲迷茫。

他有點想去，應該是很想去。可是，他害怕妨礙到她，也害怕她會覺得自己太過麻煩了。雖然他們算是親人，可也沒有相處太久，所謂距離產生美，離得太近太久，也許沒那麼美好。

江清嘆了一口氣，他還有好些事情要處理呢，就那副插畫也得耗費他不短的時間，現在思考這個還算是太早了。

而且，關於父母……一直算是一個禁忌了。朴智妍和他相處不久可以糊弄一下，可江爸怎麼辦？江爸和前身一起生活十幾年，如果不會看出一點異常，那簡直就太異常了!假如真是那樣，那麼江爸的身份也值得懷疑了。

怎麼辦怎麼辦？

江清有些心急。躲著不見根本就不現實，要是出什麼意外說失憶了……也有可能，但是風險更大，而且一般的事故根本無法造成這個效果，如果……真的出意外死掉那就太可惜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少說少做多聽，反正首爾——濟州島兩個家，總不會每天都待在一起吧？

江清搖搖頭，否決掉了腦海中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覺得還是應該想想當下的事情。

江清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起身到洗浴室洗了一把臉，隨後便從柜子上找到了徐磊的那張名片，既然要做，那就早點做完好了。

本著這樣的想法，江清給徐磊撥了電話過去，恰好徐磊今晚有空，他們約在離江清酒店不遠的咖啡店裡，時間是晚上六點半，江清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準備見面和……吃飯。

他已經很餓了。

快速地收拾了收拾自己，江清出了門，找了一個看似不錯的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應付一下肚子，便提前了大概半個小時到了咖啡店。

說起來也奇妙，江清到了不過十分鐘，徐磊便慢悠悠地趕到了這裡。一個提前半個小時到場，而另一個也不多遜色，提前了二十分鐘便到場了，說起來兩個人對待對方都是很有禮貌的。

「來得挺早啊！」徐磊朝著江清打了個招呼，呵呵地笑著。

「徐叔你也不晚。」江清也象徵性地微微笑道。

徐磊又是一笑，大氣地讓江清點東西，江清只是要了一杯橙汁和一份蛋糕，徐磊自己點了一杯摩卡，隨後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正經的事情。

「徐叔，關於你的新書，給我說說你的大致情節，還有各個人物的人設背景吧。」

「我這本新書叫做《老九門》，主要人物張啟山，二月紅……」徐磊口若懸河般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特別是在二月紅這個角色上邊，花了濃墨重彩。

「這個二月紅，其實是我最希望畫好的一個角色。」徐磊認真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民國二十九年，臘月廿二，沒有遺物，沒有遺言，沒有遺體，一件戲服伴著一夜冬雪，一代名伶瞞著世人悄然下葬。」

這是他的結局。

「如果能夠將我的文字體現在畫上的話，那就再感謝不過了。」徐磊唏噓著。

講道理，了解自己作品和人物的永遠是作者自己，如果由作者自己操刀繪畫人物圖樣，那樣是最完美的。可是作者一般都沒法做到。

這個時候，一個畫藝高超，又非常了解作品的人，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他們聊得不算久，只有半個多小時，江清用手機錄下了這段談話，準備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徐磊的話，順便去了解一下戲服和伶人。

「記得下那麼多嗎？」徐磊有些抱歉地說道，「我說得有些太雜了，早該帶支錄音筆來的。」

「沒事，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江清笑笑說，「我還得好好琢磨一下您說的東西，可能完成的時間會久一點，如果完成了我第一個告訴您。」

「好。」徐磊一點也不在意時間拖得久一般，「只要能夠在我開新書前完成就好了，我大概十月開始連載。」

「花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打緊一點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那行。」徐磊答道，隨後又說：「不過，我希望能夠盡善盡美，時間上我真的還沒有那麼著急。」

「好的。」江清點頭應道。

「報酬這方面……一張畫2000你看怎麼樣？」徐磊覺得自己出的價還算公道，也沒有虧待江清。江清的畫是畫得好，但還只是一個新人，2000一張畫也不算是太便宜，當然如果真的非常滿意的話，他後來加價那是肯定的。

「呃……」江清愣了愣。

這個價錢對於那些插畫界的大V來說是少了，但江清還是一個粉嫩的新人，這個待遇他有點吃驚。

「會不會多了一點?」江清小心地試探著。

「不算多，這算是少的了，反正也畫不了幾張，最重要的是我信任你的技術。當然，如果不滿意的話，我也不會那麼情願付賬的。」徐磊和善地笑了笑，像是開玩笑一般說著。

「呵呵。」

……

此後，他們倆便散了。互相存了聯繫方式，江清也存了徐磊的郵箱，這件事情，大致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江清去找素材來畫插畫了。他第一次接單子，說起來還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