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強辯
這話說的太理所當然，讓顧清蓮都有些發愣。
甚至連懼怕都變得有些淺了。
此時顧清蓮心裡最大的感覺便是，母親這般直接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不害怕被人聽到嗎？
她喏喏的叫了聲母親，卻見母親狠辣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顧清蓮心裡一顫，卻是停了聲音，只覺得心內冰冷一片。
她原以為，母親即使對別人狠辣，可是對自己人還是很愛護的，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她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母親下一瞬就能要了她的命一般！
也不知是母親說的話有了作用，就見那個白影子，行動開始緩慢了起來，也不再是，在他們面前滑過來滑過去，而是直直的沖著他們臉前而來！
因著距離太近，顧清蓮甚至能聞到那白影子身上的血腥氣！
眼見著放大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顧清蓮終於還是瞪大眼睛，高喊了一聲：「小影！」
便不省人事了。
小影？
眾位丫鬟婆子心裡也一驚。
小影她們可是也都認識的。
那是五年前，夢姨娘突然被貼身丫鬟舉報，說是給老爺下絕子散，結果老爺果然在夢姨娘那裡找到了絕子散，小影雖然叛主但也是為了老爺，所以老爺便賞了她些銀錢，把她派去了莊子。
可沒想到，出事當晚，小影便被發現在西苑荒廢的枯井裡。
她被找到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能看的皮膚了。
此事找不到兇手，又被全部栽在了夢姨娘身上，自此老爺再也沒有想起過夢姨娘母女。
如今，看小影回來複仇的人選，大抵她們當年也都猜錯了？
其實真正害了老爺的是李姨娘和二小姐？
眾人心裡雖然都有猜忌，但這樣的情況下，誰又敢出聲呢？
畢竟她們也跟小影無冤無仇，若是小影當真想要報復，那也與她們無關。
可誰知道，這個小影不知是不是入了地府之後，失去了本性，竟然開始沖著她們也飄了起來！
有膽小的，立即就哭喊出聲：「小影，不是我們害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啊！」
一人哭喊，其他人也都紛紛響應。
李姨娘輕哼一聲，眼神里滿是嘲弄。
她伸手拿了婆子手裡的燈籠，卻是直接朝著那白影丟了過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隻小鬼，經不經得起火燒！」
那白影也真是神了，大抵在地府當真學了不少本事吧。只見她身形一轉，便朝著相反方向，呵呵的笑了起來。
「李姨娘，你收買我除了夢姨娘又能如何，還不是只是區區一個姨娘！誰不知，夢姨娘的臉，可是比你的臉……」
「你閉嘴！」
像是極怕小影當真說出那句話，李姨娘慌忙阻止，甚至那聲音都撕扯的破了音。
「我不管你是不是小影，也不管你來這裡的目的，我給你雙倍的錢，只要你把這些秘密守住！」
李姨娘放柔了聲音，眼神深處是隱藏的極深的驚慌。
白影挑眉了一瞬，卻是輕哼道：「李姨娘，你莫要忘了，我是來找你償命的！那日，你明明說好了，我若是算計了夢姨娘，你便去求老爺放我出府，與人婚配，可是我完成了你的吩咐，你去翻了臉，還說死人是最能守得住秘密的！我好不容易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從地獄爬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償命，你竟然還妄想收買我！真是好笑！」
聽著白影子說著那些只有小影與她二人才知曉的事情，李姨娘眼神微動，卻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可能！小影明明是先被勒死才被丟進枯井的！不可能會活著的！但人死了，焉能有什麼鬼魂的存在？不可能的！」
白影子眼神朝著東南角，看了看，卻是輕笑了一聲，語氣憤怒的沖著李姨娘臉上打了一巴掌，這才怒氣沖沖道：「賤人，你竟然找了幫手來！如果不是老爺身上功德重，我無法靠近……這次真便宜你了！」
說完白影子身形一轉，便消失在原地。
眾人眼瞧著，更是對這個白影子說的話深信不疑。
李姨娘卻是心內一跳，她往東南角看去，就見老爺已經到了她身前，一貫柔情的眼神里此時正滿是憤恨。
「賤人，沒想到是你！怨不得呢！我還道夢兒為人如此良善。為何突然想不開會對我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好啊，如今想想，可不就是你，因著你生下蓮兒之後傷了身子，無法再生孩子，你便想絕了我的后！」
顧將軍說的這一切，合情合理，也正是李姨娘心裡的打算。
但是此時她也清楚的知道，他肯如此與她明說，事情還沒有壞到最後一步。
這般想著，李姨娘倒是立即眼眶含淚含情脈脈的看著顧將軍：「老爺，這麼許多年，老爺還不懂雪兒的心意嗎？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可全是因為我太愛老爺了啊！我根本就見不得任何一個人占著老爺的目光！憑什麼，我與老爺青梅竹馬這許多年，好不容易老爺給了些榮寵，才爬上姨娘的位置，就被人那麼輕易的就給取代了！老爺，你還記得嗎？年少的時候，你曾對我說過，無論如何，我在你心裡總是占著位置的，即使娶了妻，有了妾。可是慢慢的你變了，你變得陌生了，你對著那個女人付出了一切，從不曾想要回頭看我一眼！如果不是姑姑做主，你可能至今都不會想起來我吧！」
這麼說著李姨娘語氣越來越弱，輕而易舉的便能讓人感受著她的悲痛來。
全身無力，身子像是被什麼壓垮了，李姨娘跌坐在地上，猛地抬頭看著顧將軍眼神里滿是亮光：「好不容易那個女人走了，你娶了你不愛的女人，你這會才把眼睛看在我身上，表哥，你可知道，這是我最為喜悅的時光！可是好景不長，你卻對夢姨娘動了心思，整日整日的待在她那裡！」
說著說著，李姨娘倒是不顧及什麼面子了，眼淚往下掉著，她看著顧將軍，眼神里隱隱帶著癲狂：「她怎麼敢搶了你的注意呢！怎麼能呢！我怎麼能忍受的了，你不看我，不見我，不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