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斷魂崖
小雯坐到呂鳳仙身旁，猶豫半響，輕聲道：「鳳仙，你恨我嗎？」
呂鳳仙搖了搖頭，口中道：「沒事，真的，我不怪你。」
「可是。。。」小雯的眼睛有些泛紅，她現在恨不得鳳仙能夠罵她或是打她，至少這樣她的心情會好一些，但是呂鳳仙越是這樣，她反而越越感到愧疚。
呂鳳仙回身看向她，開口問道：「小雯，你們所說的天命之人究竟怎麼回事？」
小雯一怔，隨後轉頭看向袁紹跟袁術，他二人並未看向這邊，她又朝著呂鳳仙身旁靠了靠，小聲道：「其實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上古預言中，曾有記載說是，當天命之人出現之時，便是亂世將至之時，誰擁有了天命之人，誰便擁有天下氣運，成就一代霸業。」
呂鳳仙沉吟片刻，又道：「那你們說我是天命之人，這又從何說起？」
小雯呼出一口氣說道：「是資質，那天的事情我也看到了，只有天命之人，才能達到那種傳說中的資質，日後待你崛起之時，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呂鳳仙呼出一口氣，嘆道：「修仙正道，真是無聊，即便修鍊資質好，那又如何？我並無爭強好勝之心，至於日後的事情，跟我無關，我只想過普通的生活，做一個尋常的弟子，陪伴在師傅左右，度過餘生那便足矣，至於你們所說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
小雯張了張嘴，口中喃喃道：「做個尋常弟子嗎。」她的腦海中出現了馬元義的音容相貌，再想起這些年她們二人如何相依為命，馬元義待她情同母女，恩重如山，小雯禁不住，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呂鳳仙輕嘆一聲，對於小雯她並無惡感，即便是她出賣了自己，致使黃天門落到此番境地，她也並不怪小雯半分，要怪，也只怪雙方立場不同，命不由人。
呂鳳仙雙手杵著下巴，望向溪水怔怔出神，就在這時，水中探出一個腦袋，朝著呂鳳仙眨著眼睛，呂鳳仙一驚剛要開口。
小雯急忙伸手捂著她的嘴，朝著身後望去，並沒有人將目光望向這邊，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小聲對呂鳳仙耳語道：「鳳仙，別說話。」
呂鳳仙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激動，望著水中那人，見她再一次潛入水中，沒了蹤影。
呂鳳仙美眸望向小雯，似乎是等著她的答案，小雯卻沒有說話，裝作一副無事的樣子，伸手將呂鳳仙拉了起來，咳嗽一聲道：「鳳仙，你陪我到那邊走走。」
呂鳳仙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倒也乖乖的跟著她朝著遠處走去。
張力抬頭朝著她們撇了一眼，隨後便將臉轉到別處，似乎根本不擔心呂鳳仙會逃走。
婁烏手中拿著拐杖，目光盯著袁紹跟袁術，口中冷冷聲道：「老傢伙，你說咱們這一去，那袁家會如何待咱們？」
張力哼了一聲道：「如何待咱們，你我二人若非為他們，又豈會叛離黃天門，既已至此，他們若敢慢待你我二人，那袁家也就無需存在了。」
婁烏陰笑連連，似乎對於張力的回答十分滿意。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弟子叫道：「跑，跑啦，那丫頭跑了。」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呂鳳仙已經跳入水中，沒了蹤影，而在岸邊還站著小雯，小雯動也沒動，看著溪水盪起的波紋，口中輕笑出聲。
袁術已經趕了過來，朝著水中連出數指，水中頓時炸裂而開，可哪裡還有呂鳳仙的蹤影，她轉頭看著小雯心中惱怒不已，恨聲道：「死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袁家的氣運就這麼被你放走了。」
小雯根本不理她，自顧自的朝著遠處走去。
袁紹也走了過來，他看了小雯一眼，並沒有責怪小雯的意思，只是輕嘆一聲，搖了搖頭，小雯作為他的掌上明珠，卻被他當做一枚棋子送到了黃天門，這一待便是數年，面對小雯，他虧欠的實在太多，沒有資格在要求她做什麼。
張力跟婁烏則坐在原地沒有動，似乎是在看袁家的笑話一般，根本沒有出手幫忙找人的意思。
袁術看著那張力跟婁烏二人，心中便是無名火氣，指著她們叫道：「你們兩個老東西，想看笑話不成，還不動手。」
婁烏心中不悅，冷冷的看著袁術道：「你是在跟老身說話？」
袁術哼了一聲，別過臉對那些家族子弟叫道：「會水的都給我下去，抓住她。」
那些弟子紛紛躍入水中，朝著溪流深處游去。
小雯死死的抓著衣襟，焦急的看著水中的狀況。
這時，一個家族子弟叫道：「在那邊。」
小雯抬眼望去，只見遠處正有兩道身影，從水中冒了出來，沿著溪流一路而下，竟是直奔瀑布而去，速度極快，那些家族子弟想要去追，已然不及。
袁術看著那些家族子弟，逐漸放緩了追擊速度，心中怒急，大聲叫嚷道：「都給我追，別停下，誰要敢延誤時機，家法處置。」
其中一個家族子弟叫道：「袁長老，前面可是斷魂崖，要是掉下去，必死無疑。」其他弟子也在接連附和，心中顯然是懼怕極了。
小雯心中一驚，急忙站起身望向遠處，那兩道身影已經快到崖壁邊緣，眼見就要順著溪流朝瀑布下墜去，她貝齒緊咬，縱身躍入水中，朝著呂鳳仙的方向極速游去。
那些家族子弟看著小雯入水，頓時大驚，口中叫道：「大小姐，是大小姐，攔著她。」家族子弟齊齊向她游去，卻始終無法接近她。
袁紹一驚，急忙快步走到溪水邊緣，四下張望，哪裡還有小雯的身影。
袁術恨聲道：「大哥，那丫頭吃裡爬外，不要也罷，就當袁家沒有這個人。」
袁紹聽聞此話，立時怒道：「夠了。」
袁術哼了一聲，不在說話。
溪流中，呂鳳仙連續嗆了幾口水，好不容易換了口氣，在看那道身影，她已經有些體力不支，險些就要沉入水底，呂鳳仙心中焦急，朝著那道身影快速遊了過去，一把摟住她的腰，奮力將她帶出水面，那人這才大口喘著氣，可當二人看到面前的瀑布之時，均是花容失色，再難保持鎮定。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響，呂鳳仙回頭望去，只見身後一個人正朝著她們這邊快速游來，雖然仍有數丈的距離，那人的速度卻不慢。
那人驚叫出聲，急忙說道：「鳳仙，你快走，我來攔住她。」
呂鳳仙哪裡肯讓她獨自面對，勉強穩住身形，看著那個逐漸接近自己的人影，口中道：「要走一起走，我不會拋棄你的。」
那人一怔，隨即嘟囔一句道：「隨你。」
呂鳳仙輕笑出聲，便不再多言，此時救她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琳，當初小琳躲在暗處，見到呂鳳仙被伏，便一路尾隨而行，藉機潛入水中，等待時機。
不多時，遠處已經傳來聲響，只聽那人道：「鳳仙，小琳，你們躲開。」
呂鳳仙一怔，隨即頭頂青芒一閃，岸邊一顆粗壯的大樹硬生而斷，正好攔阻呂鳳仙跟小琳的去路。
呂鳳仙跟小琳頓時抓住樹榦，這才勉強止住身形。
小琳回身望去，只見遠處那人已經到了自己身前，不足半丈，不由挑了挑眉頭，冷嘲熱諷道：「喲，我當是誰那，這不是袁家大小姐嗎，你跟過來做什麼，哦，對了，你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我好怕。」
小雯咬著嘴唇，看了看呂鳳仙，回身道：「我走了，你們保重。」
呂鳳仙一把拉住她說道：「留下來吧。」
小雯一怔，
小琳卻不幹了，大聲叫道：「不可，她可是黃天門的叛徒，並且還害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不能讓她留下。」
小雯雙眼泛紅，幾乎都快哭了，聲音好似蚊蠅一般，顫聲道：「我還是離開吧。」
呂鳳仙還是拉著她不鬆手，繼續道：「小雯，我不怪你，真的，你留下來吧。」
「你。。。」小琳氣鼓鼓的哼了一聲，背過臉不在理呂鳳仙跟小雯。
小雯擦了擦眼角，嗯了一聲，她已經不想再回袁家了，她要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要受人擺布。
呂鳳仙艱難的爬上樹榦，伸手將小雯跟小琳拉了上去，呂鳳仙打量四周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琳揉著腦袋，打量著眼前的景物，神情有些迷茫，她也看不出這裡是何地。
小雯開口道：「是斷魂崖，已經出了黃天門的地界。」
小琳楞了半響，這才驚道：「啥？斷魂崖？你說這裡是斷魂崖？」
呂鳳仙看著小琳開口問道：「你知道這裡？」
小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從未出過黃天門以外的地方。」
呂鳳仙輕笑道：「我還以為你知道這裡那。」
小琳嘟著嘴辯解道：「我哪知道去，只不過是聽著名字嚇人罷了。」
小雯伸手將自己的秀髮捋到頭后，盤了起來，口中道：「我也是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傳聞這斷魂崖高有近百丈，人要從此掉下去，必然會屍骨無存，所以稱為斷魂崖。」
小琳不屑道：「就算高有百丈，但修士可以御空而行，又有何懼之有。」
小雯輕嘆一聲道：「你久居黃天門自是不知，那黃天門所在之地乃是浩渺仙山，靈氣充沛，但是換做別處，靈氣極其稀薄，只有修為高深者能夠御空而行，像你我這等修為若不藉助神兵法器，恐難做到。」
小琳有些不信邪，掐動指決，口中念念有詞，雙腳踏在樹榦之上，只聽噗通一聲，她再一次掉入水中，呂鳳仙忍不住輕笑出聲，小雯也是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