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背後有人
說話的功夫,南國看到食堂大廳有幾個保安,抬著一個擔架路過,上面蓋著一層白布,一隻手從擔架的邊緣垂下來,白布上也透出點點的血跡,讓人心神不寧。
那手一看就認出來了,絕對就是那個年輕人的,此時正被警衛抬著,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去,南國吞咽著口水問:
「他···你···把他給解決了?」
胡老大繼續喝水,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他說:
「他不算是我解決的,但和我有關。」
老悶也嚇了一跳,這年輕人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
胡老大解釋說昨天早些時候,這孩子瘋了一樣衝過來抱著胡老大叫爹,胡老大不勝其擾又擺脫不了,正巧看到午餐的李柏日,想起這個新來的醫生還不認識,胡老大就想要戲弄一下。
於是拍了拍那年輕人的後背說:找那個人去,那個人才是你的生父。
年輕人痛哭流涕地沖向了李柏日。
李柏日是新來的大夫,中間有過一段時間不在,哪認識這些後來的瘋子?
看年輕人痛哭流涕雖然很煩躁,但也有些不忍心,於是就抱著孩子說:
「行了,別哭了,回頭我去看看你娘。」
那年輕人直接站起來,擦了一把眼淚說:
「不用了,現在就去吧。」
說完,年輕人伸手死死掐住李柏日的脖子,差點沒讓他交代在這,要不是警衛發現的及時,很可能李柏日現在也躺在後花園了。
緩過來之後李柏日又氣又恨,把那年輕人直接送到了電擊室,足足電了三個鐘頭,年輕人話都說不利索了,哭喊著說是胡老大告訴他的。
於是胡老大也被送來了。
在胡老大來之前,年輕人因為承受不住電擊,心力衰竭直接就死在椅子上了,李柏日毫無憐憫,冷漠地讓人把他送到後花園。
同時下令整個瘋人院的警衛加強戒備。
聽胡老大講完,南國咂巴著嘴,心中翻騰起來,看來這個瘋人院真的不一般,哪怕死人了都能掩蓋掉事端,這地方絕對有大問題。
再看看胡老大,這就覺得他是存心作死了,老悶說得沒錯,胡老大還真不是消停的主兒。
「說說你吧,你怎麼也被送去了?」
胡老大問南國,南國也沒瞞著,一五一十都說了,他覺得既然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的過往,那就更不用擔心別人知道了。
聽到南國說要報復李柏日還要逃出瘋人院,胡老大發出了一聲嗤笑:
「小子,你是夠膽,可我得提醒你,這話別讓外人聽見,自己知道就行了,這裡是瘋人院,真有個風吹草動,後果可跟外面不一樣。」
南國點點頭,隨後說:
「那要不咱一起吧,想個辦法把李柏日給趕走,然後找個出去的辦···」
南國還想表述自己的雄心壯志,此時胡老大卻懶得聽了,站起來端著茶杯離開,這讓南國很失望。
老悶湊了過來說:
「差不多得了,你和他不熟,話別說太多,這人腦子不好,傳出去吃虧的是你。」
「他腦子不好未必你腦子就好?」
南國瞪了一眼老悶,這是倆人熟悉以後才會說的話,現在他已經很信任老悶了,老悶訕笑著沒接茬兒,倆人自顧自喝起茶來。
吃完飯,兩個人來到了草坪上閑聊,之前除了常規的治療和檢查之外,瘋人院里的病患沒有受到任何限制,但是自從這個李柏日來了以後,瘋人院里的病人就不能隨意走動了,好像一舉一動都在監視當中。
這讓南國愈發憤怒起來,更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一個醫生可以有如此的許可權,那瘋人院的院長是幹什麼吃的?
老悶解釋說瘋人院的院長輕易不出山,一般都是把事情交由主治醫生負責,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否則不會出現。
南國覺得毛骨悚然,李柏日也沒看到在哪,這就更可怕了,好像自己成了獵物,而李柏日就是那陰影中的狩獵者,這種感覺實在可怕。
老悶帶著南國來到了水池邊上,這是瘋人院草坪的中心,一般會在午飯前後開放,讓病患在這晒晒太陽,也是為數不多的警衛不常出現的地方。
南國和老悶坐下來,南國想把出去的打算和老悶說說:
「除了拼圖就沒別的辦法出去了嗎?」
老悶搖搖頭:「沒了,還有就是康復,但是我沒見過有誰康復出院,瞧見旁邊那個掃地的人了嗎?」
南國順著老悶所指的方向去看,果然有一個人,正佝僂著身子在掃地。
「看到了,怎麼了?」
老悶砸吧著嘴說:「他是瘋人院開業那天送來的,我看著他長大的。」
南國捂住臉,老悶的話讓他很絕望。
過了一會才平靜下來,南國又問:「有什麼辦法能把拼圖給湊齊,還有,那拼圖的出路到底靠不靠譜?」
老悶點點頭說:「靠不靠譜大家都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拼圖很重要。你要是有很多拼圖,那在這裡會活很滋潤,醫生也想得到那東西,馬海還記得嗎?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女患者病區。」
南國無奈地發現在瘋人院里其實和外面的世界一樣,什麼事情都有一個衡量的標準,可以明碼標價,只不過是媒介換成了拼圖而已。
「我覺得吧,你首先要熟悉這裡,然後把自己做的事情都想起來,這樣起碼有個清晰的路線,不然一直這麼執拗下去,對你很不好。」
老悶的話點醒了南國,他想起了電擊時的那些畫面,好像自己背離了很多人,那些人站在自己身後,他的面前還有一道身影,只是有些模糊。
也許自己犯過錯?想要彌補卻為時過晚?
又或許自己就像他們說的是個騙子,騙了人家錢,最後被人報復?
南國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現在瘋人院外面肯定一群要帳的人在等著他,關在這裡也沒錢,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呢?
也許當初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清楚這一切?
對呀,自己不是在辦公室外面偷聽到了什麼嘛,再去打聽一下不就得了,興許還能有收穫。
南國站起來跟老悶說自己要去打聽下,李柏日的辦公室旁邊有個空置的房間可以隔著牆偷聽。
老悶閑來無事,也覺得好奇就跟著南國一起去了。
路上的時候老悶帶著南國,倆人試圖避開那些警衛的眼線,但發現這裡不同以往,多了很多警衛和監控攝像頭。
這要是南國自己過來,肯定無法再次走到這裡。
看來李柏日比之前的王醫生更注重安全措施,但好在老悶對這裡很熟悉,帶著南國轉彎抹角在草坪盡頭找到了一處低矮的破牆,倆人穿過來找到了一條隱蔽的捷徑。
徑直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區域,好在醫院的警衛沒有發現這個地方,所以這裡還算安全。
南國指了指李柏日辦公室的隔壁,老悶心領神會,倆人躡手躡腳把門推開,此時牆那邊果然傳來了幾句對話:
「就這麼給送回來了?好的,我會注意的,好,我明白。」
應該是在跟誰打電話,李柏日的語氣少見的有了些謹慎,和電話那頭小聲交流著,老悶和南國把耳朵貼在牆上,想要聽個清楚。
正是屏氣凝神的時候,倆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老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南國張大了嘴回頭去看,臉都綠了。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