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姓池的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自小與其寡母承蒙莊家收留與照顧,一路栽培扶持他上京考試、升官發財,還將莊家大小姐嫁給他做妻子,結果呢?
他卻在大小姐不在後,把表少爺照顧到生死不明的情況,他不對莊家懺悔自責、負荊請罪也就罷了,還說翻臉就翻臉!總之,在民不與官斗的情況與劣拋下,莊家只能暗自吞下滿腹的怨恨與憤怒,怪自己瞎了狗眼識人不清才會有今日這苦果。
池正煥忘恩負義、血無情,可以置親生兒子的生死不理,莊家卻沒辦法像他這般冷血。
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未親眼見到表少爺的屍首前,莊家一刻也未停止他們的搜救行動,也因此早在表少爺抵達芳州莊家之前,莊家二老爺和三老爺已先行收到消息,並迫不及待的親自前來確認,舅甥仨人見面,淚灑衣襟。
表少爺從莊家舅舅那裡得知其父對於他遇難后的一切反應與作為後,濃郁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與外祖父和舅舅們商量回京城池家的事。
表少爺認為池家現今在京城所擁有的一切,雖說有其父的努力在,可是母親的娘家更是功不可沒,池家不該翻臉無情、過河拆橋,所以他要回去扭轉這件事。
表少爺向莊家三位舅舅承諾,只要有他在池家的一天,芳州莊家永遠都是京城池家的親家,受到京城池家的敬重與庇護。
告別莊家,表少爺在一群莊家護衛的護送下出發回京,怎知卻在途中接二連三遭遇截擊刺殺。
消息傳回莊家后,莊家主子們各個勃然大怒,三老爺親自率領數十名護衛連夜出發,馬不停蹄的趕去營救,終於在最緊要關頭趕上,千鉤一發地將表少爺從殺手刀口下救了下來。
三老爺覺得狀況不對,很明顯有人不希望看見表少爺活著回京城,表少爺即便能平安到家,未來在池府內生活也將凶多吉少,便勸表少爺暫時隱忍先別回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住性命最重要。
於是過去兩年來,他和一位伍姓護衛便一直陪表少爺隱居在此地,伍師傅負責教導表少爺習武、鍛煉身體,他則負責照顧表少爺的日常生活所需。
這段期間表少爺雖潛伏隱藏於此,卻沒少關注池家的動向,知道池家為了逼他現身,沒少利用權勢阻撓、禍害莊家的生意,也因此在一年前,表少爺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始替莊家謀划獻計,正式與那些欲害他之人針鋒相對。
一個多月前,伍師傅帶著表少爺的新計謀返回莊家,並留下來助老爺們成事,因而此刻家中才會只剩下他們主僕兩人。
表少爺說,此計順利達成那一日,也將是他重返京城,重回池家當他的池家大少爺的那一日。
【第五章毀容貌,他不許。】
日出東方。
江夕荷一夜未睡,眼睜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由漆黑一片到微露曙光再到光亮一片。天亮了,她卻仍想不出讓自己從江家那個泥沼之地脫困的好方法。
怎麼辦?難道她真的只有認命回江家,面對那群豺狼虎豹將她生撕活吞這一條路可以走嗎?
如果毀容或毀名節可以讓自己脫離江家獲得自由,她會毫不猶豫的毀了自己的容貌和名節以換取自由,但是以江家人的品性,他們是絕對不會讓她的未來好過的,更別提是放她自由了。
所以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心想事成,一勞永逸的脫離江家與張家的魔瓜呢?
她一整晚想了很多,搞失蹤、躲藏、詐死、遠走他鄉等等,但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遠走他鄉這個方法比較靠譜,偏偏這又需要一大筆錢來支持她離家出走,此刻的她要去哪兒變出那一大筆錢啊?
總而言之,難難難,以她現在的情況和能力,要逃離江家人的魔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唉,真希望時間能停止,這樣她就能一直窩在這個小小的避風港,不必去面對接下來未知的一切。
「姑娘,醒了嗎?」
門外突然傳來那位庄伯的聲音,瞬間她的白日夢打醒。
她輕嘆一聲,接受現實的起身去開門門,走出房間。
「庄伯,早。」她對站在院子里的庄伯微笑道,卻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牽強,臉上有多蒼白難看。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會如此難看?難道你一夜未闔眼嗎?」庄伯看著她憔悴的模樣驚呼道。
江夕荷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姑娘是因為房間簡陋,睡不習慣?」庄伯問她。
「不是。」江荷迅速搖頭,「房間很好,乾淨又寧靜。是我自個兒心裡有事才會睡不著。」
庄伯聞言輕嘆了一口氣,正色對她說:「姑娘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雖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人生百態,總有些是例外的,若真發生一些今人髮指,畜生都不如的——」
「庄伯,早飯吃什麼?」池少霆的聲音橫插進來打斷他。
「野菜粥和昨晚剩的一些山豬肉。」庄伯轉頭看向他回答。
「那麻煩你老快去準備吧,吃完早飯後我還得送這位姑娘回家。」池少霆說。
「欸,知道了。」庄伯也知道表少爺不想多管事的考慮,只能遵命轉身去了廚房。
「大叔不必擔心,昨日我說了請大叔收容一夜就是一夜,不會賴在這裡不走的。」看出這位身分似乎有些不尋常的鬍子樵夫不欲與她牽扯太多的心思,江夕荷開口聲明,讓他放心。
「姑娘也看到我這兒就我和庄伯兩個人住,都是男子,實在不適合讓姑娘在此多留。」池少霆簡單解釋,一頓后又提醒她,「昨晩姑娘在此住一晚的事最好也別告訴任何人,免得影響了姑娘的名聲。」
江夕荷不以為然的輕搖下頭,似笑非笑的說:,「即便不與人說這事,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失蹤一天一夜的事也足以毀名節了。」
池少霆瞬間就皺起眉頭。
「大叔不必為我擔憂,因為這事對我來說是福不是禍。」江夕荷見狀反過來安慰他,畢竟承蒙他收留一晚,她總不能恩將仇報讓他為她背負害她毀名節的罪名與罪惡感吧?
「名節被毀叫是福不是禍?」池少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話說出來誰會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名節受損有了瑕疵,原買主還要不要我這個貨色還很難說。偏若對方真嫌棄不要,我就真的因禍得福了。」江夕荷笑道,有些自朝也有些期許。
「買主?」池少霆只注意到這兩個字,皺起的眉頭緊得都能夾死蚊子了。
「哦,這是我的說法。」江夕荷聳肩道,「用我家裡人的說法那是良配,是有為青年,是求之不得的好姻緣、好對象,是我的福氣,以上。」
「你說家人要謀害你,是因為他們替你尋了個你不滿意的親事?」池少霆鬆開眉頭,在恍然大悟之間又覺得有些離譜,覺得她太過任性了,姻緣本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哪能由著自己挑個自己滿意的啊?
「不知道大叔有沒有聽說過張世凱這個人,如果大叔沒聽說過,今日送我回家時,不妨在城裡隨便找個人問問,大叔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