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舒服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暑假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蟬鳴未息,日光不減,九月,迎來了大學第三年的第一學期。
嘖,這話怎麼把這日子襯得這麼重要。
好久不見的舍友們陸陸續續地回來,千年不變的宿舍大掃除讓我們頓時讓我們的親密到了暑假前,打掃完了后她們表示很累,接著十分巧妙地話題扯到了獎學金上,並慫恿我晚上就把客請了。
趙潔:「反正都要請的,晚請不如早請。」
黃燁:「請客的精髓在於大家的心情,今天我們興緻都很高漲,不如來一發可可。」
迎清:「附議。」
於是我被帶動得也十分興奮,錢還沒到手,便被這三隻小豬坑了一頓。
吃完飯回來后看著賬戶餘額,表示很心疼,這個心疼還不能告訴舍友,只能向誰說呢。
當然是景翊啦。
景翊因為外頭工作的關係,這學期的課少了許多,只有我們系和化學系的一個班。
在她課表出來之前,我還隱隱擔心她會辭去學校的工作,這樣我的生活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於是暑假的某天下午,我問她下學期還來學校上課嗎?
她說:「為什麼不?」
我回答:「你工作這麼忙,還要擠出時間去上課啊。」
她笑了笑:「我工作這麼忙,還不是擠出時間來和你看電影。」
我說:「看電影是談戀愛啊,上課。」我頓了頓,轉頭試探地看著她:「是來看我?」
我總覺得我越來越自戀了。其實我們也不是每天都在彼此身邊轉悠,也知道那種生活里都是對方的想法很不實際也很幼稚,但我內心還是很瑪麗蘇地希望有她的地方就有我。
天啊,我從前怎麼有臉嘲笑張曼華。
所以,即使明白現實情況,我還是經常不要臉地在她面前用言語突顯我的重要性。
景翊對我的這種試探,每次都應得很乾脆。
她摸我的腦袋,眉眼彎彎地看我:「你說是就是吧。」
但是這種話過後,又一本正經地對我解釋,她叔叔希望她留下來,還說某貼吧因為她上課的照片,吸引了挺多學生的。
我聽后緊緊摟著她的手臂:「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她一臉你膩不膩的樣子看我,嘴裡敷衍:「你的你的你的。」
話題回到現實,我給景翊打電話,然後她接了。
還沒等她發聲,她背後熟悉的教室音響聲傳了進來,於是我問:「你在學校啊?」
她用氣聲回答我:「我在開會。」
不難想象,她拿著手機低著腦袋,還用手捂著嘴。
她問:「怎麼了?」
我說:「沒事啊,就想你了。」
她那頭笑了聲:「好了,結束了給你電話」
掛斷電話后,我從陽台回到宿舍,發現舍友們正準備打麻將,並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想著,老師的會一般都要開很久,索性答應了下來。
我對麻將沒有賀媛那麼痴迷,也是我唯一不能理解她的地方。我無法從這種東西里找到長久的快感,雖然輸贏對自己的心情是有些影響的,但也只是當下,時間一過,我便什麼都忘了。
所以賀媛說,她因為打麻將冷落了女朋友,從而被女朋友拉黑,讓我覺得,她挺活該的。
我要是因為打麻將冷落了景翊……
不敢想象。
明明知道景翊對我不會怎麼樣,但一旦她在我面前有一點點不開心的樣子,我就很害怕。
不是怕她,是怕她生我的氣。
好吧,就是怕她。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和景翊還沒有冷戰過,她對我也很大度,一般的小毛病她也都包容我,剩下的,就是對我溫柔攻陷。
但我一旦想象,她有天不理我了,就讓我覺得十分惶恐。
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麻將,也輸得一塌糊塗,奄奄一息地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分辨不出摸進來的牌到底有沒有可持續發展的用途,開始隨便丟。
輸牌讓人低迷。
低迷的我想著,景翊怎麼還不給我打電話。
於是我拿起手機看了眼,這一看差點讓我從椅子上跳起來,景翊竟然給我打了十二個電話,外加幾條問號的微信。
時間已經是半小時前,我趕忙打開手機回撥,心裡只覺得完了完了。
很快,她把電話接起,我嘿嘿一聲問:「開完會啦。」
她嗯了聲,問:「在宿舍嗎?」
語氣挺好,沒有生氣的跡象。
於是我回答:「在。」
她說:「開門。」
我先是一愣,接著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金屬椅子腿因此同瓷磚地面碰撞,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摩擦聲。
我把手機掛了放進口袋,小跑到門口,果然看到了她,於是我小腿一邁,並準確地反手把門關上。
我笑著看她:「你怎麼來了。」
我把手機伸了過來,隔著衣服布料戳了戳我口袋裡手機,說:「電話不接,只好上門來領人了。」
我噓了一口氣,看著她說:「還以為我不接電話,你生氣了呢。」
「為什麼生氣?」她笑了笑,「你忘開聲音了吧。」
我重重點頭:「對的。」
女朋友這麼通情達理,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在門口墨跡了幾句后,我把景翊帶進了宿舍。
打開門的瞬間,門后的舍友們蜂擁而散,趙潔被門把手敲到眼睛也當做沒事人,咬著牙轉身拍了拍自己上鋪的蚊帳,便找借口離開。
難得能在生活中看到,電影里中的場景,讓我覺得十分好笑。
景翊不愧為人師表,一坐下來大家便十分孝敬地把自己的零食拿了出來,於是這位老師十分不客氣地挑了一小包山楂片,邊撕開邊說:「我就坐一會兒。」
她撕開后,並沒有放進嘴裡,而是遞到我面前,而我十分自然地低頭咬住,並將整塊山楂片放進嘴裡。
趙潔看我的表情十分嫌棄,她哇了一聲說:「不給景老師留一點嗎?」
景老師說:「不用了。」
她抬頭問:「可可的床在哪?」
於是舍友們十分整齊地指向我的床,並十分友好地一把掀開我的窗帘。
於是我沒疊的被子,就這麼□□裸地展現在景翊面前。
景翊看了我一眼:「又不疊被子。」
這明明是句譴責的話,譴責我沒有起床就疊被子的習慣,可在舍友們的耳朵里,似乎就不是這樣了。
迎清面色忽然凝重,說了句:「又。」
她轉頭看黃燁:「信息量,有點大。」
黃燁收到信號,仗著自己站在景翊身後,景翊看不見她,為所欲為地猥.瑣了起來,挑眉看著我說:「不是有點大,是很大。」
當然,老師還是有她的威懾力在的,她們不敢大作調侃,只能眼睜睜地目送我們出門。
景翊以為我是來找她吃宵夜的,當然,也可以這麼以為,宵夜這種東西,不吃白不吃。
但其實是我想見她了,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面了。
說到底,她學校的這個工作,倒真的給我們行了許多方便,至少我不會愧疚於她經常這樣專門過來找我。
在她帶我去吃宵夜的路上,我向她吐槽,並抱怨了幾句舍友今天的行為,然後表示自己窮得叮噹響。
她聽后問:「沒錢了?」
我笑笑搖頭:「那倒不是。」
其實哭窮的都沒那麼窮,真正窮的都努力掙錢去了,哪有時間哭窮。而像我這種哭窮的,只是想被人安慰。
但可能是我身邊的這個人太大佬了,她不僅不安慰我,而且十分坦蕩地對我說:「沒錢了告訴我,我有錢,我包養你。」
我咯咯咯地笑了出來,拿臉蹭了蹭她的手臂,配合道:「傍大款的感覺真好。」
她低頭笑著捏捏我的臉:「終於笑了啊。」
我看她:「什麼?」
她把手放下,放在了我的腰上:「從宿捨出來就覺得你心情不好,平常你說話都很興奮,還手腳並用,今天太安靜了。」
我回顧了一下,似乎,確實有些低沉。
「可能是輸牌了吧。」我嘿嘿一聲,粘著她的胳膊:「我這個人心理素質不好,遇到一丁點挫折就喜歡傷春悲秋,小時候和表哥下五子棋,輸了幾盤,一整天都不開心。」
她問:「後來呢?」
我笑:「自己消化唄,屁大點事,還指望有人來哄我啊。」
她聽后笑,勾起我的下巴看著我:「怎麼這麼可愛啊。」
我點頭:「是啊是啊。」
她笑:「你這樣,以後畢業了走上社會怎麼辦。」
我一驚一愣:「你不是說要包養我嗎?」
她聽后笑了出來。
我於是步步逼近,墊著腳勾住她的脖子,問:「都是假象?」
她說:「你唱出來。」
我於是唱:「都是假象~」
她笑了一聲,十分溫柔地說:「好,包養你。」
我低頭笑,放開她的脖子,回到摟她胳膊的狀態,說:「放心,我自我消化能力很好的,要真的有過不去的坎。」我轉頭看她:「你鼓勵一下我,就過去了。」
「嘖。」她捏我的鼻子:「嘴這麼甜。」
我對著她笑。
接著她忽然摟緊我的腰,說:「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哎呀一聲,四周望了望,趁著沒人,在她嘴上偷親一口,說:「你的嘴才甜呢!」
她完全沒有因我的行為而驚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指著另一頭的草地說:「你再擠我,我就掉下去了。」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了眼,果然她已經被我擠到了馬路邊緣。
我抱歉地笑了笑。
掉啊,正好呢,掉下去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