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四章】

原來章之皓這個男人真的知道怎麼工作，而且看起來極為熟練，包括他查閱資料的速度，快得驚人，喬晚晴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有看完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

如她所料，主管發現章之皓在她辦公室時臉色臭得要死，徑直告訴她做不完這些表單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秦露露等人只能給她發來加油的鼓勵簡訊，又偷偷買來便當和點心讓兩人充饑。

晚晴加油，就算做不完表單，也一定要把章公子拿下哦！

今晚公司沒人，就算是做羞羞的事也沒有關係！

聽著好友主次不分、敵友不辨的打氣，喬晚晴哭笑不得，這到底是替她加油還是幫她添亂啊？而且、而且這是公司啊！稍微想像一下在公司這種地方有什麼親密舉動，她就覺得無法面對死沉著一張臉的主管。

看著一封封簡訊，喬晚晴心暖暖的。秦露露不知道她的身分是喬家大小姐，暗地裡很是袒護她，這次若不是她拚命阻攔，秦露露一定會要求幫她一起加班的。能交到這樣的好朋友，她真的很開心。

給父母打了電話說明要加班開夜車，父親雖然不太贊成她在公司過夜，考慮到她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勉強同意，還反覆叮囑她要注意安全，又替她訂了一份她最愛吃的壽司送到公司，讓她先吃好飯再工作，若是熬到太晚一定要吃宵夜。

等她掛上電話，章之皓一臉忍俊不禁，「喬先生在商場上也算是殺戮決斷，說一不二，沒想到還有這樣家長里短的時候。」

和他的父親完全不同，章父雖然也很在意幾個兒子，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都是兒子的緣故，章父更在意他們的才能和品格，反正生活起居都有專人照顧，差不到哪裡去。

「我很少在外面過夜，所以他會擔心嘛。」喬晚晴不好意思地解釋，「小時候我的膽子很小，學校社團或是野營之類的活動我經常不去。」

「那長大后呢？」他接過她遞來的杯子，看著她忙忙碌碌地像個小妻子似的整理著送來的各種飯菜，這樣聊天讓他的心情變得平靜而滿足，「長大后不會和朋友去旅行嗎？」

「基本沒有過，只去過一兩次台南。」

「為什麼不去？」

「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和他飛來飛去到處跑相比，她的生活乏善可陳。她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自己生活的環境已經很美好了。

「如果和我一起呢？」他看著她，眼中有著一絲期待。

「我不知道耶。」她想了想，停下手中擺弄餐盒的工作，苦惱地顰眉。被連拐帶騙地成了章之皓的女朋友，她還沒來得及適應身分的轉變，「你很喜歡出去旅行嗎？！」

「喜歡，世界很大，每個地方都有和台灣不一樣的風情，我想帶你去看看那些地方。」他捉住她的小手，拉她坐在自己身邊，「當看到電視上的情景就在自己眼前時，那種感動是無法用言語說出口的。」

「真的？」她忽閃著杏眼，被他的描述深深吸引。好像她第一次看到日出時，的確有這種驚喜，「那先去稍微近一點的地方好嗎？」

「當然可以，從日本開始吧，那裡有美麗的櫻花，當花瓣散落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是個可以聽到花語的仙子……」他的話語結束在她的臉頰邊。天真的小女人，她不知道這副滿臉期待的模樣有多麼誘人，誘惑得他險些忍不住直接吻上她毫無防備的小嘴，「我可愛的晚晴，如果你再不開始吃東西的話，我大概就要把你吃掉了。」

章之皓充滿情色意味的話隨著熱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邊，弄得她難受得縮起腰肢，害怕他真的會付諸實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聽得她羞紅了一張俏臉不敢看他。

「我們、我們約好的。」喬晚晴的聲音細如蚊蚋，囁嚅著悄悄把身子挪開一點點，再挪開一點點。

章之皓悶悶地低笑，很好說話地放開她，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緊張地豎起耳朵，「只是遲幾個小時而已，不要緊。」

什麼話啊，還沒有開始，這男人就已經確定他會是贏家了嗎？喬晚晴不服氣地瞪著他，她好歹也是每天都在認真工作的人，憑什麼會輸給他這種遊手好閒的紈褲公子？雖然他說過他對那些派對沒興趣，純粹是為了慈善，但是工作這種事情應該熟能生巧才對吧，他哪裡騰得出空來做這些事情？

「要是我贏了呢？」

「那也很好啊。」他笑得雲淡風輕，她則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

現在想來，她的第六感還是相當準確的。

趁著倒水的工夫，喬晚晴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螢幕，他操縱滑鼠的速度驚得她差點沒直接把杯子摔在地上。按照這個速度，他閱讀資料會比她快上個四五倍不只！

不對，這樣非常不對。她看著唇角掛著淡淡微笑的章之皓，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之所以敢下這個賭注，是因為他早就確定絕對會贏啊。她怎麼會片面地認為他是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而忘記他畢竟也是章家的子女啊。

章家代代出人才，這已經是一個不可抹滅的傳說了。章之皓能隨心所欲地大玩特玩慈善，背後想必也有章家的支持。章家支持的人，會僅僅是個紈褲子弟嗎。

她站在他的身後，越看越是驚訝。他對於各種數字的比對和分析結果甚至不需要列出表格，而是直接就得出結果，說明他不需要依賴程式的分析，只靠自己的大腦就能運算出相同的結果。回想起那個派對上，章之皓對數學領域的熟悉，他說的那些難道都是真的？

「你真的……真的很擅長這些？」她忍不住握住他操控滑鼠的手，讓眼花撩亂的文檔停下來。

「當然，我不會騙你。」他讓她的小手壓在他的手上，感受著她掌心柔軟的肌膚。

是啊，他不會騙她，他只會挖個坑，然後看著她傻乎乎地跳進去，然後他再來英雄救美，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這是作弊！」

「哦，哪裡作弊了？」他含笑反問。

喬晚晴瞠目結舌，他哪裡作弊了？他帶她去一個獲得數學大獎的人家參加慶祝派對，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和獲獎人是朋友，他沒覺得那個獲獎人有多厲害……還有連她都曾經看過的那些小報，那些關於他學校生活的描述……他一直都在暗示她，他也是個數學天才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厲害，卻不肯去拿那個獎？」

「沒什麼興趣，數學和分析數位只是我的個人愛好，如果當成工作就會變得無聊。」

「那媒體說你不學無術的時候，你幹嘛不反駁？」

「你在替我打抱不平？」章之皓笑得舒心，很高興看到她設身處地地替他著想，「沒有必要讓外人知道，平時知道的也只有圈內的朋友和章家人，我不喜歡別人大驚小怪。」他不想讓外人知道，卻在她面前毫無隱瞞。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她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想抽回手，卻被他反手握住，拽進懷裡。

「那，你打算現在認輸嗎？」他戲論地看著她，指尖在她臉頰邊輕輕滑過，暗示地摩挲著她的唇瓣，「或者是……再讓我品嘗一會讓人期待不已的等待？」

還品嘗，若不是現在她快緊張死了，她一定要反駁他莫名其妙的用詞。

怎麼辦，如果認輸，他是不是就會直接吻上來？或者是不認輸，再熬過幾個小時？真可惡啊，她哪裡還有什麼選擇權，他早就算計好她所有的退路了！

劃過臉頰的指尖微微帶著些涼意，像一，串串細碎的吻。他不疾不徐，只是耐心地等待，等著她作出選擇。

反正只是一個吻罷了，有什麼好怕的呢。她說不出口認輸的話，只是哀怨地看著他的眸子，然後鴕鳥似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