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大哥

手落下，夜宵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你錯了，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聞言，四公主微微一怔，「不是？那是什麼？」

「這裡。」夜宵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鄭重地道：「我一直以來都將你當做妹妹看待，對你並無男女私情。」

四公主愣了，他對自己並無男女私情？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想象不到自己為了他連妖界都入了，竟然換來的只是他一句對自己並無男女之情？

四公主的臉色頓時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心痛的她，開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卻無濟於事，她還是像溺水的人，彷彿要窒息了般。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夜宵：「……」

女人的心思好複雜，恕他看不懂了。

夜宵心中嘆氣，看不懂也得說下去，「四公主，還請你能夠為我的身份保密，這次是我有愧於你，你是一個好女孩，是我不好，沒有那個福分去珍惜你。」

四公主眼淚又掉落了下來，透露出悲傷和絕望，她歇斯底地朝他吼道：「你一句『沒福分』就能抹掉一切嗎？我能當做我的感情不存在嗎？！」

夜宵袖中的手緊了緊，眼神暗了暗，「四公主，你若是覺得痛苦，我可以給你忘情水。」

四公主被震得後退一步，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絕情。

看到她萬念俱灰，他的心又軟了，「我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我……畢竟不是真實的人。」

「什麼意思？」四公主瞳眸閃了閃。

夜宵拂袖，身上藍光一閃，恢復了本相，一條渾身散發著藍光的金龍站立她面前，高昂龍首，卻沒有發出一聲龍吟，渾身純金，彷彿鍍上了最神聖最尊貴的色彩。

接著夜宵變回了凡人，站在她的面前。

而四公主已經傻了，滿腦子都是『夜宵不是人』這五個字。

「四公主，你現在知道了。」

「我……」四公主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她的心情很複雜，她是人，可夜宵不是，這……這應該如何是好？

「安陽，不如你認我當大哥吧。」

「啊？」四公主略帶迷茫地望著他。

夜宵唇角微勾，笑著解釋道：「既然不能成為相愛的人，我們還能成為最親的人，以後你相公若是欺負你，還能有個為你出頭的哥哥。」

「噗——」四公主破涕而笑，嗔道：「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見她笑了，夜宵心裡緩緩鬆口氣，笑道：「我沒有信口胡謅，你若叫我一聲哥哥，我送你一件寶貝。」

四公主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喊了出來，「哥哥！」

這聲甜地，讓夜宵身心舒坦。

他拿出一隻純白晶石手鐲，執起她的右手，套在她的手腕上。接著藍光一閃，消失不見。

「咦？」四公主驚訝出聲，她竟然感覺不到鐲子的存在了。

夜宵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藍光順著他手指沒入她的體內。

「現在這隻鐲子，在凡人裡面，只有你能看得見它，能摸得著它。你若是有難，就將鐲子取下，扔在地上，我便立刻現身來救你。」

「這……會不會摔壞？」四公主摸了摸手鐲，還是溫熱的。

「這是神物，沒那麼容易摔壞。」夜宵摸了摸她的頭頂，聲音溫和道：「記住，只有你親自取下來，扔到地上，才能讓我有所感應。」

四公主用力點了點頭，笑道：「我記住了。」

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夜宵也被感染了，彎著嘴角，笑了起來。

「哥哥，我回到京城后，立刻讓最好的工匠打造一支銀簪送與你。」

夜宵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凡間有規矩，認哥哥是要送銀簪的。

「好。」

兩人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事情就順暢多了。

夜宵帶著四公主一陣風飛到了京城城郊，在城郊半山腰上，他一揮手，一座茅草屋平地而起。

四公主親眼看到這麼神奇的景象，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提著裙擺飛奔過去，摸了摸泥土修成的牆壁。

硬硬的、凹凸不平的、涼涼的觸感讓她驚嘆出聲。

夜宵看著她一身紅嫁衣，微微皺了下眉，旋即笑了出來，道：「安陽，你轉過來，哥哥送你再送你一件禮物。」

四公主聞言，趕緊轉過身，老老實實站好。

夜宵指尖朝她一點，她身上的紅嫁衣立刻發生了變化，藍光一閃，變化成一身普通人家的小姑娘穿的衣裙，鵝黃交襟上衣，煙青長裙，腰間的玉帶和垂墜的玉佩，顯得她的纖腰盈盈一握，淡粉披帛繞手臂，垂及腳踝。

四公主轉了一圈，嬌嫩可人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真好看，謝謝哥哥。」

夜宵笑了笑，「不客氣。」

這條裙子可不是他以前隨手變化的那些東西可以相提並論的，這條裙子能夠永久保存。

當然，這些，夜宵是不可能跟她講的。

「安陽，為了你的聲譽，明日里，你還得委屈一下。」

「嗯？」四公主一頭問號，美眸里閃著不解。

夜宵左手一指，草叢裡一束不起眼的百合花閃著熒光，下一刻，白光閃動，瞬間拉長身形，變化成少女人形。

百合花動了動身體，杏眸是紅色的，閃動純潔的光芒，她摸了摸頭，摸了摸臉，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秒欣喜爬滿她巴掌大的俏臉。

她看向夜宵，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跪了下去，「多謝仙人助我化為人形。」

百合花聲音脆生生的，很是好聽。

四公主除了有些驚訝，但她疑惑更甚，畢竟她在這幾天已經見過很多妖怪了。

「起來吧，你修的乃是至純至凈的仙體，我不助你，再過十年，你也會自行修成人形。」夜宵頓了頓，道：「百合，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仙人吩咐，莫敢不從。」百合俯首道。

「你幫我照顧好安陽，我去去就回。」

語罷，夜宵手朝四公主一點，四公主便昏了過去，精緻漂亮的臉上憑空添出幾條傷痕，唇色泛白。

百合手疾眼快接住倒下去的四公主，看向夜宵。

夜宵負手，轉身，丟下一句話，「你自己變一變凡人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