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場大戲
不過，像齊天這種被認定根基已毀的，完全沒有人去注意。
徐星卻被拱衛其中，狂笑著掃過在場少男少女，就像君臨九天的王者，不可一世。
這就是王霸之氣！
腿一蹬，天崩地滅，眼一掃，萬物懾服。
可當他瞟到齊天，心裡就是一堵：「混蛋，齊天那個臭小子竟然還在笑？」
「真是不知死活啊！」
看著齊天的笑意，一股邪火瞬間從徐星的下腹丹田升騰而起。
齊天渾然不在意對方冒火的眼睛，朝著徐星張開嘴：「三！」
「……二！」
「一！」
「可以開始了。」
開始？
無聲的「一」字落下，齊天望向徐星的目光已經像是看個死人。
被齊天注視，徐星身子一顫！
不光是因為齊天的眼睛，他還感覺到丹田裡面升騰起的那股邪火開始四處亂竄。
「呃！」
徐星喉嚨都像是被掐住一樣，臉紅脖子粗，狂笑嘎然止住，只從嗓子里發出公鴨般叫聲。
在場的人一愣！
甚至有人在想：「這孩子是高興過頭，笑岔氣了？」
「還是年輕啊！」
眾人感嘆。
青衣執事沒閑著，趕緊上前，準備給徐星疏導一下氣息。
誰成想，徐星的身體突然狂顫，皮膚表層之下像是有蟲子在飛速遊動，肚子在瞬息間就漲鼓得溜圓。
執事看著一愣，臉色瞬間變了，驚呼：「不好！」
可惜，還是晚了！
嘭！
像獸皮蹴鞠被狠狠踢爆了一樣，徐星的肚子發出巨大的悶響聲，強橫的真氣從裡面爆射而出。
執事直接沖了個人仰馬翻，連嘴角都溢出了一絲鮮血。
「發什麼了什麼？」
就連高層都驚呼著，從高台上飛落下來，衝到了徐星身前。
再一看，徐星哪裡還有剛才的王霸氣勢，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直挺挺躺在地上，下腹丹田已經被血色浸染，還在不斷發出嘶嘶嘶嘶的漏氣聲。
即使這樣，他一雙眼睛還瞪得老大，死死盯著齊天的方向，嘴巴張開，似乎想要說著什麼。
齊天挑了挑眉，神色淡然！
可惜，沒人注意到這些。
在場族人全盯著徐星的丹田位置，心裡充滿震驚：明明好好的，丹田怎麼就爆了呢？
「我兒啊！」
「小弟！」
痛呼聲中，一名穿著軟鎧的陰鬱大漢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撲了上去。
兩人是徐星的父親徐進江和哥哥徐平。
執法長老速度也很快，蹲下封主徐星下腹四周的血脈，又取出一顆藥丸塞到徐星嘴裡，中指探到了對方脈腕上。
「怎麼樣？」
齊遠山急問。
稍微感知了一下，執法長老就搖頭輕嘆：「沒希望了！」
「可他的丹田為什麼會突然爆裂？」
對於失去一個這麼優秀的子弟，家族都是很難接受。
尤其對齊遠海，刺激更大！
今年開祭壇，他這一脈大部分子弟都引靈入體失敗，本以為出了一個天才給他挽回點顏面，誰成想會爆掉丹田，這樣的臉還往哪放？
他想知道事故的起因！
執法長老探查完成，思索一下：「以老夫觀察，此子異靈能量本就充盈，卻吸收了太多雜亂能量，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同化成自身屬性，突然爆發真氣擊打靈紋壁，加上肉身還比較脆弱，不同屬性的能量在體內暴動，才釀成大禍！」
「長老，徐星的異靈比其他孩子的強大很多，正常來說，可以輕鬆壓制和迅速同化啊！」
「只有超標這個解釋！」
齊遠海聽到這話，臉色難看無比。
齊遠山無奈，只能下達命令：「既然這樣，先送回去治療休養，等身體恢復一些再定奪！」
「等等！」
在一邊摩挲懷裡小飛熊的二夫人白媚突然接上話：「各位族人，你們不覺得今年失敗者過多，而且，徐星為六品異靈，吸收的最高只有三品能量，就是再多，也不可能存在消化不掉的情況，這一切，似乎存在問題！」
「夫人，你的意思？」
齊遠海一愣。
其他高層沉吟了一下，也覺得事有蹊蹺，都看向了白媚。
「暫時我也無法確定原因！」
白媚掃視齊氏高層，話鋒一轉：「不過，奴家建議保護現場，同時派人去邀請位丹師過來給這些孩子檢查一下！」
「至於測試，就此結束比較好！」
結束？
「弟妹，那排名怎麼算？」
齊遠山雖然作為代理族長，為人過於木訥，屬於老好人類型，瞻前顧後，做事不是什麼主見，只能詢問白媚。
說起來，還是因為白媚身份特殊。
她不光是二爺齊遠海的夫人，更是白家老家主最疼愛的女兒。
在千山城三大勢力中，白家整體實力可比齊家要強很多，要不是齊家有一個實力深厚老爺子在閉關壓場，加上聯姻，怕在就被其他兩家打壓得抬不起頭來。
所以，不光老實巴交齊遠山，其他人也都習慣了白媚插手家族事務。
見到齊氏都望過來，白媚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扭轉腰肢望了望齊天這邊，笑吟吟說道：「剩下這四五個孩子只達到了人武境初期，應該都是二品不到的異靈，測試不測試，結果都沒什麼區別吧！」
「哦哦對了，我看老三的孩子異靈被吞，根基已毀，直接去防務處報道好了。」
「守護千山城，也是一分榮耀嘛！」
這婦人一點也不掩藏對齊天的排斥，竟然打算取消他測試的資格。
齊遠山聽的直皺眉，忍不住說道：「弟妹，不如都算通過，讓天兒留在族中陪他娘吧！」
「大哥，您雖說是齊天的伯伯，可也是代理族長，不能徇私啊！」
「……這！」
「呵呵，大哥要是下不了決心，不如讓族中高層決議好了！」
白媚輕笑，看向齊氏高層。
讓人想不到的是，齊氏高層竟然沒有一個開口為齊天說話，有些人甚至附和白媚。
齊天目光一冷，心裡卻失望無比：就這種族人？夠讓人心寒的。
可還沒等他開口，老娘寧氏竟然從人群後面走出來，看向白媚：「二嫂，你不給小天測試的機會，就讓他去防務處，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見寧氏出頭，白媚目光一寒，語氣更冷。
寧氏身子一顫，卻沒有妥協：「我是小天的娘，也是遠風的髮妻，必須對孩子負責，決不允許你們這麼對他！」
「哼，寧氏你不要不識好歹，就憑你個廢人加上個傻子，在家族白吃白喝這麼多年，若不是看在遠風的面子上，早就該被驅逐。我們這麼對他怎麼了？就憑他沒有品級的寵物異靈，還被吸收了大半能量，勉強達到人武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不讓他在家裡為奴為仆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面子。」
「你這是欺負人！」
「就憑你也配讓我欺負？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
寧氏已經被氣的臉色漲紅。
「我怎麼了？」
白媚上前一步，憤憤地盯著寧氏：「你個狐狸精，勾引遠風，生了個傻子，又害得遠風下落不明，別以為老爺子不說什麼，你就可以心安理得。」
「你胡說！」
「我胡說？族裡人嘴上明面不提，可誰不知道你是掃把星狐狸精，你……」
「夠了！」
看到白媚滿嘴噴糞，老娘氣的身子發抖，齊天忍無可忍，暴喝一聲，已經擋在了寧氏的身前，冷冷注視白媚。
白媚被吼的一呆。
這時候，鳳嬌嬌從人群里擠出來，到了寧氏身邊，抱住胳膊安慰：「娘，你不要和臭嘴巴一般見識！」
臭嘴巴？
鳳嬌嬌小嘴真是夠辣的，太直接。
白媚的臉當場黑了！
齊遠海看到自己女人被罵，忍不住上前一步：「鳳嬌嬌，齊家的事，你個外人不要管！」
鳳嬌嬌正想再說話，卻被齊天揮手阻止。
「好了嬌嬌，你照顧娘！」
說完，齊天直面齊遠海：「二伯，如果我的女人算外人，那你娶的婆娘算什麼？說句不中聽的，我看你光沒當她是外人，甚至想讓齊家都改成姓白啊！」
「逆子，你說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這可是老祖宗定下來每年一度的開壇引靈。族規應該有明文規定吧，只要生出真氣晉級人武，就可以參與下面的測試。可是，一個外姓的婆娘公然破壞族規，你們高層竟然還袒護，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想問一句，你們還有臉面對列祖列宗嗎？」
「……你！」
偌大家族被個外姓女人擺弄，簡直丟人到極點。
齊遠海被噎住了。
其他高層更是羞愧無比，都無言以對！
為什麼？
因為齊天講的是大實話，戳到了他們痛點。
白媚面色一變，很自覺沒插話。
可惜，有腦子進水的！
就是齊遠海和白媚的腦殘兒子齊晟，指著齊天就吼：「傻小子，你活膩了是吧？齊家就是白家，白家也是齊家，我娘愛咋樣就咋樣，你管得著嗎？」
「哦，原來你姓白不姓齊，看來二伯真是生了好兒子！」
齊天不退反進，不咸不淡來了句。
這話就像一記狠狠的耳光，扇在了齊遠海的老臉上，讓他羞憤難當。
「齊晟，你給老子滾回去！」
火氣上冒，齊遠海抬腳就朝著齊晟屁股上來了一腳，差點把齊晟踹了個狗啃屎。
捂著屁股，齊晟懵了！
當他看到齊遠海那吃人一樣的眼神，屁話都沒敢說一句，爬起來鑽躲了人群。
只是那雙眼睛盯住齊天，全是怨毒。
到這時候，在場的人這才清醒一些，看向齊天的目光已經變了，暗暗想著：「這還是那個傻子少爺嗎？」
「詭辯能力這麼強！」
「此子似乎變得有點不同了！」
白媚想著自己男人和兒子接連受挫，第一次正眼看齊天，瞳孔變得越發幽深和可怕。
難道就這麼栽了？
不行！
劣勢下，她丹鳳眼一眯，想到了辦法。
一個轉身，咄咄逼人的氣勢盡數收斂，白媚輕挪蓮步到了齊遠山身前，垂頭屈膝，一邊做出要下跪的樣子，一邊自責地說道：「大哥，剛才奴家光想著為族裡想辦法，失了禮法，請您治罪！」
「夫人，你這是幹嘛？」
「娘！」
齊遠海和齊晟都沒想到白媚會這麼做。
齊遠山腦子有點懵，卻忙不迭伸手攙扶：「弟妹，使不得使不得啊！」
「二夫人，您何錯之有？」
呼啦！
個別高層睜著眼睛說瞎話，也圍了過來。
顯然，不管齊天怎麼說，這群人都不想和白媚鬧不愉快，從而和白家關係惡化。
誰成想，白媚一副堅決的樣子：「各位族人不要安慰奴家了，我知道，錯就是錯。」
「以奴家的身份本不該妄言族中事務，可是我想著小天作為主脈親後裔，雖然根基已毀，卻不願讓這孩子上台蒙羞。之所以讓他去防務處那邊，也是怕留在族中為奴為仆，他臉面掛不住，家族也會難堪！」
「千不該萬不該，我一直對三弟下落不明的事耿耿於懷，對弟妹說了激憤的話！」
「哎，是奴家錯了！」
「可奴家也是在犯賤啊，幹嘛去關心別人？最後吃力不討好，還鬧了個被羞辱的下場！」
垂著頭，取出手帕沾了沾眼角擠出的濕潤，她語帶幽怨。
如此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瞬間讓齊家高層的一些老傢伙看的是我見猶憐，心疼不已。
「嘔！」
鳳嬌嬌被噁心的不行。
齊天眼睛卻眯了起來，心裡更多了一分警惕：「這婆娘還真會唱戲。」
「只不過今天在你面前的……已經不是曾經的傻子齊天！」
想著這些，他已經緩步從人群穿過，向著靈紋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