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是故人
第三章原來是故人
如果說老乞丐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那他接下來痛哭流涕的模樣就是姬夜萬萬所沒有想到過的。這個老乞丐，年紀已經六七十，頭髮花白，竟然因為一個毫不相干人的噩耗哭的像個六七歲的孩子一樣，姬夜怎麼勸也勸不住。好不容易，老乞丐哭完了以後，他這才看向姬夜，忍不住淚水又是一陣奪眶而出。
「老??????老先生，你和家父認識嗎？」姬夜躊躇了一下，跟著問道。不料這一聲問過，卻是如同秋風掃落葉，更加徒添了這裡的寂寥。老乞丐嘆了口氣，慢慢把姬夜從地上饞了起來，跟著就向遠處走去。「公子，跟我走吧，你傷成這樣總得想辦法包紮一下，要不然肉皮該壞了。哎，可憐將軍的孩子變成這樣，天地不仁啊，哎！」
「老先生是不是和我父親認識？」姬夜皺眉問道。老乞丐回過頭來看了姬夜一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不瞞公子說，小人曾經在大將軍麾下做了一個先行官。不過後來年邁離軍，就乾脆就近在這裡住下來了。近幾年也是光景不好，家裡的幾片地全都絕收，因此才出來要飯了。公子，大公子可還好嗎？」
說起大哥，姬夜臉色一陣黯然，搖了搖頭：「大哥他也因為奸人陷害，也同父親一起遇害了！」
「什麼！」老乞丐身子又是一僵，瞬間蒼老了更多了。「哎，大公子是我看著他長大的，在軍中認識也有數十個年頭了，沒想到一朝之間??????哦，我的房子到了，雖然有些破舊些，公子請吧。」
姬夜站在房前愣了片刻。這還哪裡像是一間房子，只有四根木頭當柱子，外面看，就是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頂，家裡連牆都沒有一堵，颳風下雪肯定要把這裡濕潤。這時老乞丐看著自己這間屋子微微笑了起來：「也是公子趕得巧，正好已經過了十月，該到下雪的季節了。要不然讓公子天天住在水塘里，那滋味可不好受啊。總算一點小雪還是能熬的過去的。」
姬夜忽然鼻子一酸，轉過頭去。沒想到父親的老部下天天就住在這種地方??????想到這裡，姬夜眼睛一紅，點點頭：「老丈，等我傷好一點就把這房子修繕一下，我們爺倆也好過冬。」
「哎，好。」老乞丐說了一聲，把姬夜請進家裡，在「床」上趴了下來。姬夜想了一下，「還沒請教老先生名字？」
「公子客氣了。老頭名叫張照。公子還沒吃過飯吧，我這鍋里剛好還有一口，公子湊合著吃了吧。」
「張老，別忙活了，我先麻煩你點事情吧。」姬夜把張照叫住了。「你們這裡看起來藥材不少，有青須草嗎？」
「青須草？那是什麼東西？」張照一愣。姬夜一笑：「就是一種生長在這裡，比較普遍的一種野草。我聽說西域這種東西特別多，但是懂得使用的人很少。顏色是灰色，差不多一般有一掌這麼高，頭頂一般會結兩三個草籽兒。您幫我出門看看，要是有的話，多弄些回來，我有用。」
「哎，好嘞。」張照聽了似乎很高興，急忙趕出去了。姬夜嘆了口氣。照市場上的行情，估計也就是青須草這種藥材還沒人知道它的功效了。不過連一品藥材都算不上，可想而知它的價錢也不會高到哪裡去。不過姬夜知道，這東西用來治療棍傷是最有療效的。過了不久一會兒，果然，張照從外邊捧了一大堆草回來，放在姬夜面前，高興說道：「公子，還真被你說中了。這青須草這裡長得到處都是，我院子外邊還有不少呢，不過這麼多年來還一直沒發現。」
「呵呵，那是當然。」姬夜眼神一亮，從一捧草中挑出幾顆放到床頭邊，其他的一概棄之不用。「張老，這種草的確是藥材，但是藥效太弱，所以一般人不會使用。但是挑這種五年期的青須草效果就如同一般的草藥了。您看。這裡，灰色的五道線，就是五年期青須草。青須草一般長不了五年，三四年就枯萎打草籽兒了，所以要說珍惜程度的話，五年期青須草還真的和一般藥物有的一拼。」
說著，姬夜拿著那幾顆青須草就放在嘴裡大嚼了起來。之後他讓長老把這些用嘴炒過的葯敷到傷口處，果然傷痛減弱立時見效了許多。之後長老又出去采了一大捧的五年期青須草回來，姬夜看了一眼，大概夠他傷好以後用了。
養傷的這段時間，一直是老頭子出去要飯，一天要回來一碗，爺倆平分著吃。本來這些飯是夠張照一個人吃的，但是因為姬夜到來的緣故，他反而要餓肚子了，對此，姬夜很是過意不去。但是他現在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因此只能等著傷好了。
大約一個星期以後，姬夜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終於能下地活動了。看著還有大半的青須草，姬夜忽然在腦中動起了念頭，急忙向著屋外跑了出去。
幾乎和張照同時回家，十月份西部，已經是不熱的溫度，姬夜光著膀子用衣服兜了一大兜的青須草回家。當晚，姬夜用這堆了一堆的青須草大大熬了一鍋葯湯，然後煮到糊狀，終於剩下半鍋的膏藥了。
「成了！」姬夜一喜，把張老叫了過去。「您看，有葯了！」
「真的。」張照顫顫巍巍的看著眼前的藥膏，心裡忽然湧出了無限的狂喜。不愧是大將軍的後人，張照眼中閃出淚花，拍著姬夜的肩膀。「公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您一來，老頭子的生活立馬改善了不少啊。這都是託大將軍的福啊，大將軍，您生了個好兒子啊。」
「張老??????」姬夜咬著牙嘆了口氣。這一晚，爺倆為這一鍋膏藥高興了很久，直到半夜才睡下，而第二天一大早，姬夜就悄悄起身，把事先分好用麻衣分格裝起來的青須膏往懷裡一揣就出門去了。今天是個大晴天，不知道為什麼，姬夜忽然又找到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氣了。
「去賣葯！我要開始新生活了。」姬夜一陣豪情萬丈，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