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死不休的戰爭

沒等力場擴張開來，就有人敲響了秦風屋子的門。

「誰啊？」何蘇和秦風交流了一下眼神，走到了門前。

「我，你爹。」秦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秦風點了點頭，示意何蘇打開了房門。

秦巒看了看口鼻還在溢血的秦風，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何蘇，深吸了口氣。

「我接下來要和你們說的事兒，你們可能有點難以接受。但是，現在是告訴你們的最好時機。早了你們無法接受，晚了也就一切都沒用了。」

秦風心裡突然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說。」

「小蘇，你…」

何蘇挑了挑眉頭「和我爸有關？」

「嗯，和你爸有關。」秦巒點了點頭。

「沒事，都已經這樣了，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何蘇苦笑了一聲。

「上次，DATA星的大部隊進攻地球，你爹為了保證地球的安全，在DATA星的主艦引爆了三千超新星當量的暗物質炸彈。雖然你爹也會空間門，但是這種當量的炸彈，什麼空間門都沒用。所以…」

「我之前明明看到我爸的！」何蘇驚呼。

「聽我說完。」秦巒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你爹應該是灰飛煙滅了。但是不知道這狗日的踩了什麼狗屎運，就在我打算給他燒紙的時候，他竟然回來找我了。」

秦風似乎聽明白了什麼，眼睛眯了起來。

「聽你爹說，他確實是被…」

「等等，我爸人呢？你不是說他的炎魔空間…」

「等等，等等，讓我把話說完。」秦巒苦笑連連「你爹回來找我的時候就有點不太正常。他身上的氣息明顯不是選入者，也不是流浪者，而是有點神神叨叨的那種感覺。」

「我倆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他有不對勁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我就一問再問，這才知道，他在暗物質爆炸后，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更見鬼的是，因為他引爆的暗物質炸彈就在引力倉，所以形成了一個小型黑洞。爆炸的一瞬間他就被捲入了黑洞中。然後…見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秦風的呼吸有些急促。

「宇宙之外的世界。」秦巒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敢置信「何諄在那一瞬間，出到了宇宙之外。而這也就成了他復活的契機。」

「復活？」

「死人活過來難道不叫復活嗎？」

「…你說。」

「在宇宙之外，虛無縹緲之地，他遇到了一個同樣很孱弱的靈魂。但見鬼的是，這個靈魂明明已經馬上消散了，但依舊強悍的無法比喻。嗯…很難解釋為什麼孱弱和強大會同時存在於一個生命體身上。但可以確定的是，何諄，和那個強大而不知名的生命體，為了存活，結合在了一起。」

「啊？」

「那個生命體，重塑了何諄的肉身。何諄的靈魂依舊是身體的主導，但就在上飛船前，他不知道發哪門子瘋，兩個靈魂已經徹底扭曲成了一個人格。你爹也凈說些什麼裝備，觀察者，回到我們世界的胡話。就在他清醒的時候，我跟他說了我們現在的狀況，他就讓我一定要帶著他…嗯，所以我就把他放入他自己的炎魔空間帶來了。」

「這…」何蘇一時間語塞，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沒事，放心，你爹還是你爹，就是間隙性犯渾。你可以把他當成間歇性神經病。哦對了，他還說和主神決戰的時候，一定要叫上他。我不尋思看看小風能不能…」

「我聽明白了。」秦風看著秦巒手上的炎魔空間眯了眯眼睛，將自己剛剛和何蘇的推論原封不動的和秦巒說了一遍。

「你說…如果我說的都是對的，何叔是不是可能變成了…嗯，或者說和那個與主神一起的超級生命體變成一體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推論也能得到證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嘗試著讓何諄出來。你們當面聊聊。」

「好。」秦風言簡意賅。

秦巒右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寶石。

正是炎魔空間。

秦巒念了一大串冗長繁雜的咒語，他手上的紅寶石也跟隨者咒語閃閃發光。

「出來吧。」紅寶石光彩逼人，秦巒咔嚓一聲捏碎了已經無比炙熱的寶石。

橘紅色的旋渦在秦巒手掌上慢慢升起，猛然間，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漩渦里爬了出來。

「嘿嘿嘿，收斂一下氣息。」秦巒趕忙提醒道。

何諄此時如同魔神下凡，渾身上下都籠罩著黑色的霧氣，根本看不清他原本的樣子。只有兩個瞳孔在善良著白熾的焰火。

「收不住了。」何諄嘗試了一下后搖了搖頭「你們離我遠點…我身上的這東西，沾上了就擺脫不掉了。」

剛想要前去查看父親情況的何蘇愣在了原地。

「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了。」何諄看了看秦風「你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我在與我共生的靈魂中找到了很多的記憶碎片。它應該是和主神一道被派來執掌宇宙的。當初…來到這個宇宙的執事只有主神一人，但觀察著有整整五人。和我共生的靈魂就是五人中的一個。」

「那其他幾人呢？」

「主神在發現這個宇宙有暗宇宙共生后痛下殺手，將所有人觀察者全部殺害。和我共生的靈魂事實上也已經隕落了，只是它的力量太強。它所屬的物種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認知範疇，所以它一直以英靈的形式存在。而將軍…沒錯，你猜的沒錯，一直都是它在假扮將軍。我的復活也不是偶然，它想要霸佔我的身體復活，然後潛伏在你身邊等待你殺死主神后暴起發難搶奪將軍遺物，只可惜它的靈魂之力已經被億萬年的時光消磨殆盡，就在剛剛，它已經徹底消亡了。」

秦風一拍大腿「那好極了，我們還打算把這個高級生命體逼出來和我們一同作戰。這回…咱們終於可以並肩作戰了。」

何諄苦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並肩作戰啊，它的靈魂之力衰弱的都無法和我搶奪身軀。現在我擁有的力量估計不足這個高級生命體巔峰時期的百分之一。說白了…我頂多是實力有些進展，想要和主神對峙還遠遠不夠。」

「這樣啊。」秦風有些失望。

「你應該高興才對，這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何諄想要拍拍秦風的肩膀，手拍到一半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何諄苦笑了一聲「糟了糕了，你們在力量層面是屬於同一種力量。就算你用時間之力也沒法把我逆轉回爆炸前了。以後估計我要自己找個星球生存去了。」

何蘇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嘎巴了兩下嘴，只是嘆了口氣。

「那我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秦巒對著何諄歪了歪頭。

「好。」秦風點頭。

……

看著走出秦風休息室的秦巒，所有人都投來關切的目光。

「沒大礙，小傷。」秦巒對著眾人點了點頭。

緊接著跟出來的何諄馬上把眾人的目光再次吸引了過去。

「…何諄，出了點小問題，回不到原來的形態了。」秦巒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就要和主神碰面了，估計這次空間跳躍之後，就會到達主神的領土。狙擊，截殺，抵抗肯定層出不窮。希望大家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送死。」

「嗨，放心，送死我擅長。」說話的是學霸，造來了一大片白眼。

「那我來說點鼓舞人心的。」白澤咳嗽了兩聲「咱們送死，也要發揮最大的效力。反正都是個死，也不用保證能打過對面，只要能拖延對方十來分鐘就可以了。所以我們能應對的戰鬥力可以比我們高出幾個等級。換句話來說…反正都得死，我們要保證能拖住最強的人。」

秦巒點了點頭。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對戰勢均力敵甚至戰鬥力低於自己的對手，那就是戰鬥力的最大浪費。」

「明白了。」雷恩默默點了點頭。

公元2018年12月23日。人類最後的希望，以秦風為首的自殺小隊，出發六天整，終於遇到了第一波截殺的主神軍團。

以老彭和阿活為首的二十七人，組成了第一批次的自殺成員。

老彭和阿活等二十七人，為自殺小隊的空間跳躍爭取了十五分鐘的時間。

二十七人，無一生還。

公元2018年12月24日，艦隊出發一周整，帝無夜雖然已經一再計算規避與避戰路線，依然被主神的部隊發現。

主神部隊的火力異常迅猛，何諄為艦隊開啟了立場防護但依然無法擺脫對方的糾纏。

無奈之下，除了正能量小隊和血日小隊外，所有主力傾巢出動，為損傷已經達到21%的飛船再次爭取到了空間跳躍的時間。

終於，在秦風閉關三十餘個小時候，悠悠轉醒。

此時，眾人距離主神還有最後一次空間跳躍的距離。

路程，最多兩個小時。

艦體已經滿目瘡痍，似乎隨時都會爆炸。但何諄的能量罩一直保證著飛船不受宇宙射線與其他惡劣因素的影響。

飛船，仍在前進。

「最後一次宣讀名單。」秦巒滿臉的疲憊。

在之前的戰鬥中，秦巒何諄雷恩和Alex四人幾乎承擔了80%的戰鬥，此時除了雷恩外，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秦風，何蘇。」秦巒揮了揮手「秦巒，何諄，雷恩，Alex，秦十四，學霸，老K，唐玥安，婁二，蘇袂塵，趙洪秋，李清水，白澤，老瓊斯，陳雙秋，願，帝無夜。」

「共計十九人，已陣亡89人，名單宣讀完畢。」

這是人類最後剩餘的十九個種子。

人類，只剩下了19人。

秦風深吸了口氣「出發！」

帝無夜回頭看了一眼秦風，操縱桿猛然拉到了頭。

「我們行蹤暴露了，屁股後面有十二艘殲擊艦艇。」

「燃料還有多少？」

「不夠空間跳躍的了。」帝無夜笑道「不過無所謂！我們還有一艘救生船！我們可以用最後的能量幫救生船打開空間跳躍通道，讓秦風他們直接過去。」

「不，這不是最優選擇。」白澤推了推眼鏡「秦叔，還能開傳送門么？」

「能開，但是別指望我能開足夠空間跳躍那麼遠的傳送門。」秦巒答道。

「那就得擺脫秦風一下了，雖然會動用一點力量，但絕對利大於弊。」白澤快速盤算著什麼。

「聽你的。」

「秦風，你用時間之力把能量倉恢復到兩小時前的狀態。應該費不了多大的事兒。帝無夜，你直接空間跳躍。」白澤開啟了松果體二階在快速思考著最優的作戰方案「空間跳躍後秦叔開啟傳送門把秦風和何蘇送到主神身邊，體術體長準備在最後時刻和主神纏鬥的三人做救生船去，剩下的人組成防線狙擊所有想要干預戰局的人。還有…雷恩，主神身邊不可能沒有幫手，它們就交給你了。」

短時間近乎急功近利的布置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嘆服於白澤的先天優勢。

「開始吧。」

秦風點了點頭，胸口微微一發亮，燃料便已經足夠空間跳躍。

殲擊艦的火力被雷恩金燦燦的力場抵擋在外。

「走！」

帝無夜猛地按下了空間跳躍的按鈕。

一陣五彩斑斕的隧道過後，一行人終於出現在了主神的大本營里。

「按之前計劃行事！」白澤已經開始在準備自己的機甲了。

秦巒點了點頭，虛空中用奧丁的神矛一指，降下了一道彩虹橋。秦風何蘇與雷恩三人瞬間不見了蹤影。

「小兔崽子！一定要他媽的贏啊！」秦巒獨眼中，已經開始滴落鮮血。

「你們三個，趕緊上救生艇。」白澤看了看周圍星域的時空扭曲現象，搖了搖頭。

婁二，陳雙秋和願，三個體術高超的選入者紛紛進入了救生艇，被主艦彈射著向主神所在的星域發射而去。

……

主神所在的星體，其實不能稱之為一個星體。因為這個星球完完全全是由機械構成。

主神在被將軍所傷后，已經在這修養了數百年，但依然沒有恢復元氣。

這顆原本還算繁榮的機械星球因為主神的傷勢，早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

將軍在整個宇宙中都是獨一無二的，他的強大自然無需多言。主神雖然是宇宙外的高等生物，但依然較之將軍要差了一籌。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啟用了配發的制式裝備陰了將軍一把，勝負指數難料。

將軍在死前也留給了主神一輩子無法癒合的傷勢。

時間之力順著主神的傷口向外蔓延著，將這顆原本繁榮的星球變得滿是腐朽和死亡的氣息。

只要踏上這顆星球的人，會以百倍於平常的速度老去。久而久之，就算主神再怎麼威逼利誘，也沒有生物會再等上這顆星球，就算生命極其漫長的機械類生命都不例外。

而今，這顆死寂的星球，成了秦風與主神的戰場。

「彩虹橋？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神明。

主神。

和人類一樣的外表，只是他沒有真實的軀體。他的身軀由藍色的光亮組成。如果把他身上的光亮放到光譜下，就會發現他身上的光芒，不屬於任何一種已知的存在形式。

不是光的波粒二象性，也不是能量。

他的存在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想象。或者說，他的存在已經超過了所有生命體的想象。

來自於無邊無際的宇宙之外，來自於無數多維宇宙的縫隙之間。

超級文明已經不足以形容主神的母文明，對人類，對所有宇宙的所有生物來講，他，就是神明。

秦風何蘇與雷恩三人轉瞬間就被彩虹橋傳送到了主神的面前。

主神看著三人，三人也看著主神。

沉默了半晌，秦風這才開口說道「主神？」

「主神只是你們對我的稱呼，我叫歐米伽。」藍色的光人也不進攻秦風等人，只是單純的站著。

「好吧…歐米伽。」秦風默默亮出了一身的盔甲與武器「我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動手吧。」

主神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似乎秦風說的不是我要殺你，而是我愛你一樣。

秦風瞬間啟動了一體化，榮耀從主神的軀體中劃過。

「物理攻擊？」主神失笑「我以為，你會和我在力量層面上較量一下。」

秦風一直以為主神最起碼有個實體，沒想到竟然是個免疫物理傷害的光人。這讓他有些範疇。

「那就讓我試試…」秦風雙眼驟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胸口的紫色太陽紋身更是逼人的璀璨「用將軍的方法來宰了你！」

主神身上藍光大作。

「這才對！」

藍色的力場與秦風的紫色刀芒碰撞在了一起。

從未失利過的時間之力竟然被主神舉手投足間的一個力場擊的紛紛揚揚碎了滿天。

與此同時，雷恩也動用了全部能力，一拳打在主神的身前。

雷恩毫不意外的被彈飛了出去。

一擊之威，直接將秦風雷恩二人擊退！

秦風看了看何蘇，又看了看主神。

「你說，他原本的形態應該是什麼呢？」

「何蘇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我們輸定了，來吧，賭一把。讓我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