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發現蹤跡
老麻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下意識地撇過頭去,不和他對視。
這個人,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刀疤和何律師大眼瞪小眼,看著我們兩個人,一副懵懵懂懂,霧裡看花的樣子。
我輕咳了兩聲,想把這情況輕描淡寫地遮掩過去,我說:「這件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現在情況對我們不利……」
話還沒有說完,我手機就歡快地唱起了歌,看見張宇名字的時候,我真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的,至少這段時間來說,他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災星。只要他一出現,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出現。
這下倒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手機上面。到底是接還是不接?我一晃神,電話就已經掛掉了。
我放下手機,自言自語:「大概是打錯了吧!」
話音剛落,電話又響了起來,沒辦法,我拿起手機起身,對他們說:「你們在這兒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在他們考量的眼神中,我憋著一口氣,快速跑到外面。
「你想怎麼樣!」
我壓低憤怒的聲音,「老是這麼陰魂不散,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討厭嗎?」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在哪兒?」張宇聲音幽幽,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我愣了一下,渾身都在發抖,明明知道他話里的那個人是誰,但我仍舊抱著最後一絲僥倖。
「哪個他?孔高嗎?」
「別和我裝糊塗,陳沫,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
張宇的聲音夾雜著哽咽,「所以我知道,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你現在好端端的活著,就證明他沒有死。果不其然,我真的找到他了。」
他在那邊深深吸了口氣:「陳沫啊,你真的願意為他而活,哪怕活著再艱難。」
等他說完話,我已經泣不成聲。
坐在房裡的人被我的哭聲吸引出來,我躲在地上,看著他們三個用憐憫、埋怨的眼神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下一秒,我的手機就被老麻拿過去了。
電話被他開了擴音,張宇猙獰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陳沫,你這麼對他,我真的好嫉妒啊!我現在不想活了,我要你陪我一起死,所以他也得死。不然,你會一直為了他活下去的。」
「別,別,別……」
我整個人完全崩潰,跪在地上哀求著,想要拿回老麻手中的手機。
老麻把手機關機扔給我,給刀疤遞了一個眼神:「我現在過去看看,這裡交給你。」
剩下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自己拚命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從刀疤陌生的懷抱中逃脫出去,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大概是我鬧得太厲害了,刀疤和何律師沒辦法,給我餵了兩片安眠藥。
等我從一個毫無知覺也不香甜的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開了燈,跌跌撞撞往外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楓子。
他在這兒,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我感受得到,卻一直沒有去找他。沒想到,我一忍再忍,卻讓張宇找到了他。
我推開門,刀疤立馬擋在門口攔住了我的去路。
望著比我高了半個頭的男人,我堅定地說:「讓我出去。」
「嫂子,別,外面交給老麻就行了。你畢竟還是一個女人。」
「讓我出去!」
我沖著刀疤吼。是的,沒錯,我是一個女人,但我是楓子唯一的女人。刀疤倔強的看著我,不讓也不說話。
「劉老二呢?你在這裡守著我,待會兒張宇和他聯手了,你就等著哭吧!」
直接不行,我就迂迴。
刀疤嘆了口氣:「這個不用你操心,大炮被老麻叫過來了,他現在盯著劉老二,你就安心休息吧。」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甘心:「那孔高呢?孔高現在還在警方手裡,你就忍心看著他蹲局子?」
「何律師過去了,他比我要專業。」
我冷笑著點點頭,一些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已經是忍無可忍。
「所以你就像一個窩囊廢一樣守著我嗎?除了躲在我這兒,你他媽還能幹嘛!」
「嫂子!」刀疤抓住我的肩膀,雙眼猩紅:「這段時間是我們幾個弟兄對不住你,這些事本來應該我們一起分擔,卻全部推到了你的頭上。」
「你說什麼呢?」我看著刀疤一邊微笑一邊哭:「真是抱歉,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不過沒有關係,大不了通通下地獄好了。」
晚上的玻璃猶如一面鏡子,鏡子里的我好看至極。
我終於明白了張宇的想法,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毀掉,通通不要好過罷了。
成如張宇所說,如果楓子死了,我也一定會死,如果楓子活著,哪怕活著再艱難,我也願意為他試一試。所以,張宇他弄死楓子一個人沒有用,楓子死了,我也會死,我死了,他也活不了,那就三個人通通下地獄好了。
好戲啊,遠遠不會就這麼結束。
我和刀疤正相持不下的時候,何律師打電話過來,在那邊有些氣急敗壞地罵:「陳棟那個小人,根本油鹽不進,這件事軟的一定不行,要不就像沫姐說的那樣,來硬的。」
來硬的,就意味著需要人手,眼目前,哪裡還拿的出人手。
我把電話從刀疤手中抽出來,輕描淡寫地對何律師說:「何律師。我有一個不費一兵一卒的好辦法。」
餘光里,刀疤情緒激動,表情誇張,似乎已經知道我要說些什麼。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孔高沒有這個義務替我背黑鍋。」
我將張宇給我的好意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從他找到楓子威脅我的那一刻,我和他早就恩斷義絕。
愛能使一個人瘋狂,與他與我都是一樣。
刀疤對著我不斷地搖頭:「嫂子,你別這樣,孔高不是第一次遇上這些事,一定有辦法的。你要是進去了,待會兒老麻把小三爺帶過來,晚上小三爺沒見著你,我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竟然覺得我和楓子能逃過這一劫?」
我微笑著,張宇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從前的他可能下不了狠手,到現在的他,不僅是在商場上還是生活里,都完美地做到了殺伐果斷。
「為什麼不能?嫂子,你相信我。我哥不在了,我只有你們兩個親人了。」
我心裡一震,抬眼看他,差點忘了,這也是一個可憐人。可天下的可憐人多了去了,不僅是他,還有我的父母,他們還不知道這一切呢!我早就沒臉和他們聯繫了。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殺人犯,他們大概也會跳河自盡吧!我現在只求,我做的這些孽,別報應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再看刀疤,我似乎已經找到擺平他的辦法,我嘆口氣,對電話那頭的何律師說:「你先回來吧,你回來了我們再商量。」
放下電話,我看了一眼刀疤,無奈的說:「你現在放心了吧?回去休息吧,我等何律師來了再商量。」
刀疤似信非信地問我::「真的?」
我點點頭,嘭的一聲,不耐煩地把門關上。
現在是什麼情況?張宇找到了楓子,楓子生死未卜。如果張宇想動手了解,這倒不是最壞的情況。他要是把楓子還活著的事情告訴給警方,那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萬幸的是,閨蜜那邊還沒有情況,也就是說張宇暫時還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警方,最壞的情況還沒有出現。
要是警方知道楓子還活著,不僅是我,就連閨蜜也會難逃一劫。
可這世界永遠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怕什麼來什麼。永遠不要覺得現在的自己是最悲慘的,生活總有辦法把你推向更痛苦的深淵,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造化弄人。
張宇打電話威脅我的時候,我很平靜。其實我的心裡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他會使出這麼一招。
很可笑吧,就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用楓子的死活,換我和他的婚姻。我想,我上輩子大概是個被浸豬籠的女人,這輩子的婚姻大事才這麼忐忑。
「好啊!」
我笑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只要他活著,我生不如死又怎麼樣?」
「嫁給我,會讓你覺得生不如死嗎?」
張宇隱忍著怒氣質問,可這又能嚇到我嗎?
我笑笑說:「當然,不然你以為呢?你什麼時候放他回來,我就什麼時候拿著戶口本去找你。不然,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我。」
「可以。既然這樣的話,那我明天就把他放回來。C縣南邊有一個廢棄的爛尾樓,我把他放在那裡,到時候你見了人,就跟我上車回去見你的父母,怎麼樣?」
果然是一個生意人了,既然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剛剛那麼動氣幹嘛?存有殘念,抱有不該有的幻想的人,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一言為定。」
掛了電話,我長嘆一口氣。
就讓楓子活著,然後恨我。反正,我不會在張宇那生不如死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