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島上的男孩

五年後。

一隊漁民經過荒島，大家決定在荒島休息一晚，養精蓄銳。

夜裡很涼，大家圍坐在一起生起了火，討論著各家的孩子和婆姨。

領頭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姓童。

童老頭除了出任打漁的班頭，同時也是漁村的村長，在村裡德高望重。

大家胡七海八地聊了一陣，漸漸困了，童老頭安排好放哨值班的人手，就吩咐漢子們趕緊睡覺。

不多時，島上颳起了風，吹得帳篷獵獵作響，火堆里的火也在寒風的催動下猛烈地顫抖咆哮。

放哨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大家都叫他小李子，小李子攏了攏衣領，被風吹得打了個冷戰。

「這賊天氣，可真冷啊！」

小李子嘮叨了一句，將手裡的紅纓槍靠在樹上，雙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

這時，他感覺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回頭一看，沒什麼異常。

「原來是虛驚一場！」小李子拿起紅纓槍，自嘲地說了一句。

幾個呼吸之後，他再次感覺到身後有些不正常，並且聽到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響，他握緊紅纓槍，猛地轉身，大叫一聲：「誰？」

帳篷里的人被小李子的喊聲給驚醒了，紛紛抄起傢伙走出帳篷。

「小李子，小李子！」童老頭喊了兩聲。

沒回應。

「走，過去看看！」童老頭說著，帶頭朝小李子站崗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漁民的心頭，大家警覺地跟在童老頭後面。

童老頭舉著火把，一步步往前探照，眾人緊張地看著火光照射的前方。

影影綽綽地，大家看到了小李子的身體倒在地上，紅纓槍依然握在手裡，隨身子倒下后歪在一邊。

火把慢慢往上，火把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啊——」忽然有人驚叫一聲，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只見小李子雙目暴凸在外，面上的表情極其驚駭，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而他的喉嚨處，不知被什麼東西咬開了一道碗口大的缺口，正呼呼往外流著鮮血，傷口處冒著熱氣。

太殘忍了！

膽大的還好，膽小些的已經瑟瑟發抖了。

這是怎麼回事？

能一口將小李子咬出一個大窟窿，這個野獸的體型必定十分龐大；而小李子從發覺野獸一直到死，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抗，說明這個野獸的速度很快，也十分狡猾。

大家越想越害怕。

這時，大夥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童老頭，童老頭見多識廣，是大家的主心骨。

「大家不要慌，圍在一起背靠背，形成一個防禦陣！」

雖然童老頭也不知道碰上什麼大傢伙了，但憑經驗，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慌神，大家扎堆防禦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等到天明就安全了，否則那野獸各個擊破，大傢伙兒的命全得交代在這個荒島上。

眾人按照童老頭的吩咐，手握武器圍城一個圈，背靠背站在一起，矛頭一致對外。

小李子死得太慘了，這下應該安全了吧，大家總算可以喘口氣。

就在大家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大傢伙朝他們撲來，它的眼睛綠幽幽的，有牛眼睛那麼大，寒光閃閃的十分可怕。

「大家小心！」童老頭喊了一聲，話音剛落，就看見有個人被這大傢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拖走了。

「大壯，大壯！」

被拖走的人是大壯。

從野獸出來到大壯被拖走，根本就是電光火石間的事情，大家根本就沒來得及抵抗。

太可怕了，這速度快得根本就讓人來不及反應。

「村長，怎麼辦？」

童老頭無奈地搖搖頭，目光里閃爍著一股蕭索之色：「是尖牙狼，我們沒機會的！」

「什麼，尖牙狼？」

眾人絕望地左顧右盼，尖牙狼可是傳說中的野獸，是狼中之王，體型堪比水牛，速度奇快，一頓可以吃八隻山羊，老虎獅子在它面前根本就不夠看，兇殘狡詐。

碰上其他的野獸，或許有一線生機，遇上尖牙狼，只有死。

「神啊，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子民吧……」

童老頭跪倒在地，眾人也跟著他伏地跪拜。

除了祈求神明，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自己保命。

可是神明出現的幾率，咳咳，誰又能說得清楚？

就在漁民幾乎絕望的時候，忽然看見有個黑影從遠處跑了過來。

有人定睛一看：「是大壯！」

「他沒死！」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大壯被尖牙狼抓走之後，竟然神奇地從閻王殿回來了。

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啊，難道神明顯靈了？

大壯跑過來，抱著童老頭喜極而泣：「村長，我沒死，我沒死！」

「大壯，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童老頭拍了拍大壯的肩膀說。

「是一個小孩救了我！」

「小孩？」眾人面面相覷。

大壯堅定地說：「對，一個小孩，他正在跟尖牙狼戰鬥，我們快去看看吧！」

眾人「哦」了一聲，拿著火把和武器，跟在大壯身後。

等他們跑過去的時候，看見尖牙狼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正拿著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扎尖牙狼的身體。

走近一些的時候，他們看清了，小男孩手裡拿著的，是一截骨頭，尖尖的骨頭，準確地說，是一截骨刺。

等尖牙狼差不多死了，男孩在尖牙狼頸部挖開一個洞，把臉伏下去，直接吸.允起來，看上去完全陶醉於尖牙狼身體里的，鮮血的美味。

喝飽了以後，男孩抬起頭來，用髒兮兮的袖子隨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眾人看去，只見男孩的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破破爛爛地掛在他瘦骨嶙峋的身體上。

除了衣服，臉上和頭上也滿是塵垢，唯有一雙眼睛從蓬亂的頭髮里照出來，依舊純凈明亮。

男孩警覺地望著童老頭這些漁民，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會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同類。

「孩子，謝謝你救了我們！」

童老頭帶頭，漁民們齊齊給在男孩面前跪下。

男孩有些手足無措，木訥地站在那裡。

漁民們站了起來，紛紛望著這個奇怪的男孩。

「你幾歲了？」童老頭問他。

男孩搖頭。

「你家住在哪裡？」

男孩還是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依然搖頭。

童老頭問了一堆問題，男孩只是搖頭，一直不肯說話。

「是個啞巴吧！」有人嘀咕了一句。

童老頭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童老頭十分有耐心，走過去拉著男孩的手說：「我們準備離開這裡，你需要跟我們一起嗎？」

男孩抬眼望了望這些漁民，似乎有些猶豫。

童老頭心疼地望著男孩，和藹地說：「跟我去漁村吧，那裡有集市，可以買零嘴吃；有學堂，可以學知識！」

男孩終於點了點頭。

童老頭和漁民們都很開心，露出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