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畫中人

不過眼下天也快黑了，我就隨著老漢一路返回村裡，決定好好休整一下，按照老漢所說的話分析，柳下河屬於黃河的支流還是很小的那種支流，上游的話有可能直接就是黃河，而我當時受傷后，被救援隊救起的地方有可能就是那個位置。

老漢一個人住，老伴死的早，兒子在外面打工到現在也沒娶媳婦，他一直在這放牛，攢錢說是給兒子買房子找媳婦，日子過得倒是比較清貧。

多年的部隊生活，讓我起的比較早，可是沒想老漢比我還早，喝了點粥，看到柴房有兩把砍柴刀，看得出經常磨沒有生鏽，便借了一把帶在身上，以便防身，天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臨走的時候，我和老漢一起出門，偷偷的在他桌子上面留了二十塊錢，這個時候二十塊錢算是挺多的了。

一路閑聊一路走，他比較熟悉路，抄近路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那座小廟的位置，看了一眼那一大堆石頭也沒多做停留繼續往前走。

很快，到了柳下河的位置，沒想到剛到河邊，老漢就叫道：「小夥子快看！」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見幾塊白布順著河水飄了過來，那樣子更加讓我確定了，這就是那洞里的白衣女屍身上的穿的衣服，只不過見了陽光后，顏色有些灰暗，我也沒有去打撈，跟老漢告別了一下，就順著河邊往上遊走去。

河兩邊的蘆葦很密，秋天的季節，到處泛著枯黃的顏色，這裡很有歷史，以前這附近方圓上百公里都是古戰場，古墓也不少，很多的盜墓賊都往這邊聚，我們當時的部隊配合當地公安抓了不少盜墓賊。

走了大約兩個來小時，快到中午的時候，正準備吃點東西繼續走，卻發現河水中泛著白色，蹲下身體，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若隱若現的白色漂浮物，而且沒有因為河水的流動而移動。

我看了看周圍，正好有幾棵樹，順手用砍柴刀劈下來一根長樹杈，很結實也很長，拿著它走進河邊，順著那白色使勁一插，河水中出現了很多水泡，手中的感覺有些軟軟的。

像是插進了軟土裡，又感覺好像是捅在了肉里，忽然我心裡「咯噔」一聲，一用力將樹杈使勁往上挑，讓我更是震驚的看到，我竟然挑起了一個屍體，或者說是半個屍體，胃裡一陣反胃，剛剛還有些餓，現在完全是不想吃任何東西。

不過好歹是部隊出來的，馬上我就緩了過來，仔細一琢磨，奇怪了，這屍體難道就是洞里那白衣女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疑惑歸疑惑，既然這裡有一堆古屍堆積，而且已經泡的不像樣了，可也算是個線索，在一仔細看，從這裡開始上游基本上就沒有那偶爾漂浮的白色碎布，看來，那老漢說的白布興許就是從這裡飄出去的，屍體一發泡，身上那穿了不知道多久的衣服自然就會碎裂，在陽光下慢慢變質，這些我還是知道的。

坐了下來喝了點水，點上一顆煙，仔細的琢磨了起來，我心想，從那時我獲救的地方來看，肯定是從一個洞口或者說是一個出口出來的，不然解釋不通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河裡，而那老漢也說了，古廟開始是被水衝垮的，在看到這個屍坑，不難判斷，這附近肯定有一個出口。

而這些屍體，有可能就是被水衝出來的，難道說，地底下那個類似祭壇的地方已經被水淹了？難道說讓我搬開屍體，潛水過去？先不說我會不會忍著噁心搬開這些屍體，就算潛水的話也不現實，能潛個幾分鐘就是我的極限了，畢竟我是北方人，水性只是會，但達不到很好。

正沒頭緒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個屍坑位置的河道似乎比別的地方要寬一些，像是一條河被人在中間挖了一個大坑，平靜的水面上偶爾會有幾個水泡。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在看了看水面，我忽然腦海中有了一個猜想，如果水裡真有出口的話，那麼那個出口一定不是在底下，水往低處走，不可能往上走，那麼也就是說，河道兩邊地底下，一定有通道。

可通道在哪個位置呢？也不能胡亂的挖吧，坐著心煩，於是我站起身左右走了起來，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正琢磨呢，忽然腳底一陷，驚了一下急忙將右腳拔了出來，還沒站穩呢，左腳也往下陷，旁邊有顆大樹，我急忙用手扶了一下穩住了身體。

看了看剛才我差點陷進去的地方，難道這裡就是那個通道，不會這麼巧吧，在仔細一看，好像哪裡不對，我將背著的鐵鍬拿出來，左右挖了幾下，看見了圓形的小洞口，洞口不是很大，但夠容納一個人進去的。

此時，我腦海忽然一閃，難道這是個盜洞？感覺應該沒錯，看這洞口的樣子，我在部隊的時候配合公安打擊盜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洞口和我見過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樣，只是略微有些差距，怎麼說呢，這個洞好像更轉業一點。

左右在一看，這裡的地理環境，讓我十分的熟悉，那幾顆樹的位置，和這裡高低起伏的地形，貌似我二大爺給我講過，模糊的記得這種地形十分適合安葬。

適合安葬的風水寶地，就一定會有古墓，這裡，竟然有個古墓？而且還是一個被盜過的墓？潛意識裡，不知為何，我有種想下去的衝動，以前是打擊盜墓，沒想到，有一天我這個退役軍官竟然想從盜洞下去看一看究竟，想想還真是有點好笑。

不管怎樣，這附近有個古墓，那個我猜想的洞口也在附近，興許這裡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附近也沒人，一向膽子比較大的我，幾乎只是隨便想了一下，便決定進去看看，就當時無聊旅遊了。

包里有條繩子，樣子不好看，但質量應該不錯，昨天在小雜貨店裡買的，好像是栓牛羊用的，將一頭綁在了大樹上，另一頭綁了個石頭，往洞里一扔，只聽到噗通一聲就落了地，並不是很深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他們盜墓的怎麼進洞，我只是按照部隊訓練的時候那麼操作，也沒有多餘的繩子綁在身上，抓著繩子就往洞口下面順。

下面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窄，越順越寬敞，兩腳左右蹬了蹬，四周很結實，不過漆黑一片，剛剛把包扔在上面的時候，把手電筒提前拿了出來，這種手電筒屬於家用的，沒有部隊的那麼亮。

不過我還是打了開來，順著下面照，努力的將頭低了一下什麼也看不清，在一個黑色的環境里，未知的地方總是帶有神秘和恐懼色彩，我心想，那些盜墓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尤其是一些自己一個人盜墓的，大晚上挖墳進墓，真的就這麼大膽么？

說實在的，我自己都有些打怵了，不過很快，我腳下就有了著地感覺，使勁用腳踩了一下，是結實的，「呼」了一口氣，雙腳落地，這裡太暗了，上面洞口的光到了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了，手電筒左右一照，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按照我的想象和別人說的，墓室應該一進去就能看見棺材什麼的，可是我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個走廊的位置，左右什麼都沒有是牆，上面很光滑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但沒有壁畫之類的。

前後都是通道走廊，我找准了方位，既然這個墓和那條古河道這麼進，就按照古河道的方向走，事實證明，我想的沒錯，我身後是個死胡同，用石頭扔了一下就到了頭。

我害怕這裡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在周圍撿了點石頭，應該是挖洞的時候掉下來的，一邊走一邊到處扔一扔。

好像並沒有機關，手電筒左右照照也沒發現什麼，只不過照不到前面太遠的地方，要是部隊那張專用強光手電筒就好了。

一邊走，我一邊有些打怵，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得勁，這裡太安靜，太黑，要是邊上有個人就好了，好歹有個說話的，不過仔細一想，我是個軍人，就算退役了，也是一個警察，怎麼能在這種場景害怕呢，這不是應正了牛鬼蛇神之說么？

默讀了幾遍主席語錄，果然好了很多，竟然有種想哼軍歌的感覺，想想還是算了，在古墓里，我唱著軍歌，總感覺有那麼點怪。

正想著邊上要是有個人就好了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好像真的有個人，這種想法一出來，頓時後背，冒出了一個冷汗，左手握著手電筒，右手快速的握緊了柴刀，猛的一轉身。

「呼」什麼都沒有，自己嚇自己了，暗笑了一下，手電筒一晃，我確定我不是眼花了，好像真他么有個人，暗罵了一聲，在將手電筒往回照，「蹭」的一下，我後退了數步。

右手柴刀瞬間橫了起來，做出了攻擊的動作，左手手電筒反握，右手柴刀橫在身前，定睛一看，竟然是個壁畫，只是這壁畫上面的人，怎麼說呢，太真了，太太嚇人了，不仔細再仔細的看，就跟真人站在你邊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