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守自盜!

監守自盜!

假期是很無聊的。很多人都有這麼一個心理,放假時覺得無聊,想著趕快開學,真正上課了后又感嘆假期生活的無憂無慮。說穿了,騷人說:「這就是空虛!」

放假了后我一直都感到空虛,無聊,感受最多的還是寂寞。同學要不是出去旅遊,要麼就在跑工作,更有的在考什麼GRE,托福。忙得不亦樂乎。老媽建議我去學個什麼MCSE,說這兩年流行這玩樣兒。我到西南書城看了看教材,才十多頁就讓我頭暈眼花,昏昏欲睡,連連說高深高深,於是作罷。買了幾本小說,古今中外的都有,然後跑到好又多購入一箱鮮橙多,買了兩張周杰倫的專輯,滿頭大汗地搬回家,準備就這樣過這個鬱悶的寒假。

期間猛男打過一次電話,說等開學了一定請我吃飯,好好感激一下我,我笑著說你娃給我假打,都是自家兄弟,誰跟誰啊?

在我的恐嚇簡訊發出的第二天早上,林湯圓就回了消息,說再怎麼樣也不會被開除的,他會幫這個忙。我估計他一夜沒睡,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不要和我們這種痞子鬥氣,畢竟我們還年輕氣盛,而他卻日漸衰老,時日無多。我像對待上帝一般虔誠地恭維了他半天,阿諛奉承,連拍馬屁,說您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人有大量,不和我們一般見識。心裡想著幸好你娃還不是個豬腦殼,要不然.......

鴨子的事情也讓我擔心,我有個朋友在繫上的輔導員那兒做學生助理,要走的前一天我請他幫我看看最後的退學名單上有沒有鴨子的名字,第二天回話過來說沒有,但可能還有變動。我在心裡捏了把汗,想你林湯圓不要給我搞鬼哦!

老媽瘦了不少,小姨的死對她打擊太大,老爸退休了,每天就泡一杯茶,拿一份報紙舒舒服服地過日子。歲月如梭,二老的兩鬢都已斑白,他們為了這個家,操勞了大半輩子,其中又有多少的酸甜苦辣,也許只有他們心裡才最明白。而我,一個七尺男兒,又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想到這裡,不禁滿面羞愧,覺得很過意不去。

春節聯歡晚會是一屆不如一屆,但中國人就是改不了這個習慣,照看不誤。有時我在想,我的生活停滯不前,是不是也和老祖宗有點關係?看節目的時候接到了兩個電話,騷人說他一個人在學校很是無聊,叫我早點過來陪他耍,我說要的!開學的時候我早點過來!林靜的電話倒是讓我吃驚不小,說起話來含情脈脈,溫柔似水,不斷地問寒問暖,令我心情大快,整個人都快被融化掉似的,一邊看著趙本山的小品一邊痴痴地笑,想起算命老頭的話,「可能真的時來運轉啊!」。

假期是漫長的,也是短暫的,轉眼之間,就快要開學了。我答應了騷人的話,提前兩天回到了學校。

成都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時值二月下旬,人們身上卻依然套著寒衣,只有湖邊的樹上那幾隻新長的嫩芽,鮮綠鮮綠的,才提醒人們,春天,已經來了。

食堂里的生意又紅火了起來,胖乎乎的炊事大叔脹紅了臉,大聲吆喝著,這兒來買,這兒來看,火熱的麻婆豆腐哦!但我卻依然能在飯菜里看見新鮮的**動物,生活在不知不覺中又悄悄地轉了個圈。騷人說他很鬱悶,每天都在做程序,經常在機房熬夜。自從劉夏辭職以後,我一次都沒有去過機房,全部都靠騷人在打點。我看著他那泛紅的眼睛,心裡充滿了感激,當即就決定剩下幾天我全包了,開學后就重新找人!

機房裡的空氣永遠都是那麼混濁,骯髒。雖然還沒有開學,但來上機的人也不少了,很少有空位置的時候。幾個男生走過來問我,同學,伺服器打開了嗎?我無聲地笑,想這群色狼還真是熬不住了。輸了密碼,成人天地宣告再次啟動。

天色漸漸暗了,天邊紅色的火燒雲也慢慢褪了下去,校外的公路上,由各種各樣的燈火排成了一條條耀眼的長龍,遠處的學生公寓在星星點點的白幟燈下,忽明忽暗,顯得異常詭異。我打開網易的郵箱看看有沒有新的郵件,刪掉廣告,反動,色情郵件后,幾乎一無所有。最新的一封也是葉蕊三個月前發給我的,看到這裡,心裡浮起一絲淡淡的傷感。這個假期,葉蕊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我,有時候我拿著手機發愣,或者寫好簡訊卻下不了決心發出去。我不得不承認,我依然還深深地想念著她。有一次,我忍不住了,鼓起勇氣按下了葉蕊的號碼,但電話里卻提示「餘額不足」,我了解葉蕊,她往往在手機沒錢之前就去充值,連續一個星期的餘額不足代表了什麼?難道她換號碼了?

想到這裡我胸口不禁輕輕地抽了一下,這個號碼是大二的時候陪葉蕊買手機時換的,那段時間很流行所謂情侶號碼,我還記得那個櫃檯小姐滿面微笑地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好般配哦!」,羞得葉蕊臉嗖的一下就紅了。

在sohu的論壇上看見了一首詩,是愛爾蘭葉芝的作品:

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其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度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讀著讀著,我的鼻子又開始一個勁地酸,前幾天有點感冒,我忙拿出衛生紙堵住鼻子,但無濟於事,我的臉頰也濕了起來,咸熱的淚水流進嘴角,順著下巴一顆一顆地向下滴,一發不可收拾。想象幾十年後自己的模樣,誰還守候在我的身旁?誰還記得那年少時的諾言?誰又令我深深地挂念......屏幕上的詩句漸漸遊離起來,飄忽不定,臉上冰冷冰冷的。我哀傷地對自己說,哭吧,也許這是我為這段感情流的最後一次眼淚了。

九點鐘的時候我打開qq,有幾個留言,我一一地回復。有一個在問「你回機房了?」,我回了個「嗯!」,過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沒對,仔細一看剛才說話的人卻是劉夏!我一下來了精神,嘴裡罵了句髒話。然後問他:「我覺得你該把事情說明一下!」

我等了許久,十多分鐘后他才回過來一句,「冷哥,什麼事情?」

我「呸」了一聲,想你娃還敢裝傻。

「你少在那兒裝瓜,你娃和那兩個狗賊混在一起,不要說我不曉得!」

又等了一會兒,他的頭像才亮起來,裡面寫著:「冷哥,既然你曉得了就算了,我也沒話可說。」

「你還曉得我是你冷哥啊!你娃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廖冰是我仇家,你跟他混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他收買你了?」

我憤怒不已,繼續說:「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你他媽還有沒有人性!說!你們到底想搞啥子!」

「冷哥,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多大意思了,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

「我日哦!你娃少給老子打哈哈,枉自我把你當兄弟看,你丹哥對你也不薄,沒想到你是這種東西!今天你把話說清楚才能走!」

這條信息發出后彷彿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我急得不斷搓手,恨不得伸只手把它從電腦那邊拽過來!嘴裡罵罵咧咧地把劉夏上輩親屬問候了一遍,感覺很不過癮。

二十分鐘后,他發信息過來了,上面寫道:「冷哥!你也不要生氣了,你現在快走,把主機關了快走!」

我一下就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這廝要做什麼鬼。回話過去,「你什麼意思?」

「快!別說那麼多了,關伺服器走人!」

毛哦,真是見鬼了,這娃在想些啥子?我悻悻地關了qq,打開伺服器登陸界面,準備退出。

突然,我聽見背後哐當的一聲巨響,機房的鐵門一下就打開了。保衛處劉處長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後面跟著七八個保安!「你,起來,不準碰電腦!」劉處長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地說。然後對這房間里大手一揮,命令道:「其他人全部離開,清場!」

兩個保安走過來一左一右地把我從椅子上挾了起來,我回過頭看見屏幕上的伺服器界面,還來不及輸入密碼!我腦袋裡一懵,心想完了!該死的姓劉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今天!

機房裡的學生作鳥獸散,場面頓時亂作一團。姓劉的問我:「你是這兒的負責人?」。

我心想你明知故問,都來查過好幾次了,難道還不認識我!我也不含糊,說:「就是!」

姓劉的陰笑了一聲,說:「你過來!」

「你們把一到八號機器的機箱打開,把內存條拔下來!」幾個保安立刻手忙腳亂的行動起來。姓劉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細細的翻開了看。我偷窺了一眼,本子上赫然寫著『機房硬體管理登記薄』這幾個字。那一瞬間,我的腦袋飛快的轉了一圈,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媽的!劉夏!你龜兒子出賣我!

果然不出所料,姓劉的把拆下來的內存編號一一核對,臉上不時露出一絲狡詐的輕笑,我看他那得意的樣子,噁心得想吐,想你們這次是把我算計好了!

姓劉的拿起一根內存,敲打著登記本,一顫一顫地說:「這些內存是怎麼回事?原來那些在哪兒去了?!」,我把頭一偏,想這娃有備而來,狡辯可能是沒用的了,還是老實點好。

我轉過頭去,說:「被人盜了,這些是我替換的。」

「你少給我狡辯,老實告訴你,有人舉報你偷換機房內存!」

我心裡一苦,想起劉夏那張嘴臉,感覺像吃了大便!我無可奈何地說:「劉處長,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真的是被人盜走了!」

「先把人帶回去!機房給我封了!」,姓劉的頂著肚皮,唾沫橫飛地下達指示,兩個保安不由分說就把我朝門外推,在出大門的時候,姓劉的轉過背來,指著我惡狠狠地說:「事情當然不是那麼簡單!我看你是賊喊捉賊!監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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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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