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慕悠晚終於在五分鐘之後找到了醫院的急診室,坐在診療室的醫生面前,醫生一邊替原火處理傷口一邊念:「三更半夜的,跟女朋友打架嗎?好好的傷口弄成這樣……」

原火挑眉,沒吭聲,她卻偷偷緊緊握著她的小拳頭,像是她比他痛似的。

裹好繃帶又拿完葯之後,他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還故意用有傷口的那隻手臂去拉以防她把他甩掉。

醫院外頭的街道上依然是一片黑幕,風涼涼地吹過來,兩人就這樣站著好一會兒沒說話,她沒甩掉他的手,只是望著前方。

「怎麼不說話?」原火問。

「因為你拉著我的手,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言,他握得更牢了,輕哼一聲。「就說你很想我、很愛我,這些我愛聽的就行了。」

「為什麼我要說你愛聽的?」

「因為我是病人。」他把受傷的手臂舉了舉。「而且你對我造成二度傷害,總該做點什麼補償。」

慕悠晚笑笑。「手都給你牽了,還不叫補償嗎?」

他睨著她。「一輩子嗎?如果給我牽一輩子,就算補償了。」

她仰起臉,眯眼笑得一臉嫵媚。「一輩子只要牽手就好了?」

聞言,他也學她眯起雙眼,把一張俊顏給湊近。「聽起來你還想多做一點什麼來補償我?」

她伸出另一隻手拍在他臉上想推開他的臉,沒想到他卻噘起唇,硬是在她的掌心中吻了一記,又輕又柔的,像羽毛搔癢著她的手,也搔亂了她的心。

她瞪著他,胸口起伏不定,他也看著她,黑眸深邃而迷人。

月光溫柔地拂著夜,也拂順了她的心,讓她竟只能這樣任他看著,沒有逃開或拒絕。

「我要回去了。」半晌,她幽幽地道。

再這樣望下去,天都要亮了。

「不跟我去看一下流蘇?她可是你霍大哥的救命恩人。」原火故意道,知道自己只是在找借口想多留她一點時間。

慕悠晚點點頭。「要的,可是不是現在,我找個可以請假的時間再過來。」

「什麼時候?」

「不知道。」

「那我不是要天天在這裡守著?」他賣乖裝可憐。

她卻不上當,笑道:「這樣可以順便照顧一下你的未婚妻和你未來的兒子啊,有何不好?」

嘖!他伸手捏她鼻子。

「決定好了嗎?當我的女人。」

她一笑,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翩然離去。

原火望著那輛開走的車,唇邊的笑意止不住。

多想跟去啊,他想。然後很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回病房。

「是V組織,十幾年前盛極一時的義大利黑手黨。」

病房裡,華流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原火報告這件事。

「怪的是,這組織已銷聲匿跡十幾年,為何會突然出現?而且唯一的任務就是攻擊你?」

「因為我是X的首領。」

「目的呢?平白無故得罪X,只要不是笨蛋都不會想這麼做,何況還把事情鬧那麼大,引起美國政府的注意,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而且,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殺了X帝國的首領,為何要選在紐約作為攻擊地點?他們可以在中東時對你下手,也可以在香港對你下手,這兩個地方對他們而言都簡單輕易許多,不是嗎?至少沒有美國政府在旁虎視眈眈。」

流蘇分析得對極。對從事黑道生意的V組織而言,不管得罪X或美國政府,顯然都是吃力不討好又很愚笨的事……

原火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動作搞那麼大,是故意的?目的呢?」

「轉移美國政府和X的焦點。」

「為什麼?」

流蘇思索了一下,猜測道:「或許紐約這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原火挑高了眉。「是什麼東西對他們來說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必須因此得罪兩大勢力?」

流蘇看了他一眼,不語。

「你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看她那眼神,很費人疑猜呵。原火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流蘇搖搖頭。「我還在思考,可是我的傷口很痛,腦袋不太靈光。」

原火看見她的額頭真的在冒汗,掏出手帕替她擦汗,流蘇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弄得臉紅紅的。

「嘖,有沒有這麼害羞啊?」原火逗她,唇角笑得可樂了。「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那可不行,我已經愛上別的女人了。」

流蘇沒好氣的挑眉。「你愛的那個女人不是也愛著別的男人?怎麼就沒看你想放棄的樣子?」

真是一針見血……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愛別的女人,你也一樣想愛我?」原火裝傻的續問,還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非常儘力的賣弄他的男性魅力。

流蘇失笑,卻看著他發了一會兒怔。

「幹麼這樣看我?真愛上我啦?」

「如果可以被我愛上,那還真是你的福氣。」

「所以說,現在那個有福氣的男人究竟是誰?」

流蘇驀地頓住,不發一語,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從她醒來至今,原火沒有問她一句為什麼要救夜焰,為何?他不可能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那關於假的理由呢?他以為原因是什麼?他刻意不問,難道是等她主動跟他提出嗎?

她突然想起有一回他曾對她說過一句話——也該是你宣示忠誠的時候了。

這樣聯想起來,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舌被貓叼走了?」

「嗯。」

「那好吧,我就不陪你說話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弟兄們,有空再過來。」原火起身,正要離去,卻瞥見霍東齊不知何時已站在病房門口,不知聽見他們說了多少話?「你嚇人啊,像鬼一樣的站在後頭不吭聲?」

霍東齊笑了笑。「我聽見你們在談情說愛,也就不好打擾。」

談情說愛?原火聽了皺眉,流蘇聽見,臉白了白,卻沒說什麼。

「不要胡說,我要談情說愛也會去找悠晚。」

霍東齊淡笑,進門,把一束盛開的香水百合插進床頭邊柜上的大花瓶里,淡淡的花香慢慢地盈滿整個室內。

原火瞄見流蘇的唇角泛起一抹笑,像是喜歡,遂伸手拍拍霍東齊。「剛剛我和流蘇在研究V組織這次行動背後的真正目的,她傷口痛得厲害,沒法子發揮她平日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就煩勞你這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幫忙想一想吧,我先走了,有什麼發現再告訴我。」

原火揮手離去,病房內就只剩下流蘇和霍東齊兩人,流蘇有點不自在,霍東齊倒是落落大方的在床邊坐下來。

「傷口還很痛?」他看見她額頭冒出的細汗。

她對他搖頭,微微一笑。「不會。」

明明都疼得冒汗了。霍東齊看著她甜甜笑容的模樣,那雙靈動的眼眸活潑有神,竟是似曾相識……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水。」

她仰起臉對他又是甜甜一笑,伸手接過水杯。「謝謝。」

「我們……以前見過嗎?」霍東齊突然問。「或許,在我離開X之前,你甚至還只是個小孩子的時候?」

現在想來,除了猜到她是落雪在X組織的替代者這一點之外,他對她當真是一無所知。

正喝著水的華流蘇聞言,被水給嗆著了,她咳著,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痛得她淚眼汪汪。

霍東齊接過水杯,用手輕輕地拍著她沒受傷部位的背。「還好嗎?」

她未語,他見她伸手去揉眼睛,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擦淚。

「知道痛了吧?這就是你莫名其妙衝出來救一個陌生人的代價,以後不可以再做這樣莽撞的事,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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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新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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