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她?
麗園居。
蘇然下車的時候,身體踉蹌了一下。
「怎麼了?」南亓哲慌忙扶住她,有些無措。
蘇然推開他,「沒事。」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昏昏沉沉地朝著麗園居裡面走。
小傢伙皺著小眉頭,噠噠噠跟在她後面。
張姨聽見車響便來到了大廳,見此問道:「然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蘇然腳步有些飄,「小哲,你過來扶我一下。」
「哦。」小傢伙應了一聲,趕緊跑過去。
但南亓哲比他更快一步走到她跟前,扶住了她。
蘇然不喜歡他的碰觸,但這會兒實在難受,她沒推開他,任由他扶著她進了房間。
「我躺會兒,你們先出去吧。」蘇然頭疼得厲害,她用力按了按眉心。
南亓哲瞳孔里倒映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緊蹙,「哪兒不舒服,你說出來。」
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蘇然沒理會他,側躺著,背對著他。
「……你好好休息。」面對她時,南亓哲總是有種無力感。他把使勁想湊到床邊的小傢伙拎了出去,關上了門。
小傢伙仰頭瞪著他,氣勢洶洶,「你為什麼不讓我陪媽咪?」
「我女人不用你陪。」南亓哲繞過他往樓下走。蘇然想休息,兒子在房間太打擾她。
小傢伙噠噠噠跟在他身後,撇撇嘴,「你怎麼連親兒子的醋都吃?爹地,我看媽咪很不舒服的樣子,你怎麼不帶她去醫院啊?」
南亓哲突然停下腳步,小傢伙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你身上長的是肉嗎?怎麼這麼硬?」
他捂著小鼻子,眼淚都冒出來了。
「疼不疼?」南亓哲蹲下身子,皺眉看著小傢伙,卻無從下手。這麼點小人兒太弱了,怎麼撞到他身上都覺得疼?
小傢伙癟著嘴,委屈極了,「疼」
南亓哲沒吭聲,半晌后才認真問道:「用不用去醫院?」
「……」小傢伙揉了揉鼻子,哼道:「該去醫院的是媽咪,你怎麼不帶她去醫院?」
南亓哲,「你覺得她會讓我帶她去醫院?」
小傢伙沉默了。
「我會叫醫生過來,但一會兒你得跟你媽咪說是你叫來的。」南亓哲看著這張跟他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臉,說道。
他其實很嫉妒兒子,他是蘇然眼中刺,兒子卻是她的心頭肉。
小傢伙歪著腦袋,揉著脖子困惑道:「你叫的醫生就說你叫的唄,為什麼還要騙媽咪?」
「如果知道醫生是我請來的,她不會配合的。想想一會兒怎麼跟你媽咪說,別說漏嘴了。」南亓哲說完,下樓給醫生打電話去了。
小傢伙耷拉著腦袋,怎麼大人們的世界這麼複雜啊?
……
醫生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趕了過來,趕過來的時候氣喘吁吁的,頭上一層汗水。他站在床邊,問蘇然,「您……您哪兒覺得不……不舒服?」
「我沒事。」蘇然越過醫生看了南亓哲一眼,然後神色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聽此,醫生有些為難,下意識地看向南亓哲。
南亓哲沒出聲,只是給小傢伙使了個眼色。
小傢伙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邁著小短腿湊到了床邊,「媽咪,你臉色好差哦,還是看看醫生吧。」
不等她說話,他可憐巴巴地說道:「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跟妹妹怎麼辦?」
蘇然明知道小傢伙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是故意的,可還是止不住的心疼。她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寵溺道:「我就是有點頭疼而已,別擔心。」
「醫生,我媽咪有點頭疼,她今天下車的時候都沒走穩。」小傢伙立刻轉頭跟一聲說道。
醫生點了下頭,又問了好幾個問題,遇到蘇然不配合的時候,只要小傢伙一撒嬌,比什麼都管用。
在這期間,小傢伙還不忘跟南亓哲瑟,顯擺他在蘇然跟前的受寵程度。南亓哲臉色越不好看,他就越瑟。
「南少奶奶還在月子期間,會頭疼是受了風的原因,月子期間還是不要出門好。」醫生認真叮囑了一些月子期間的注意事項,然後示意南亓哲跟他一起出去。
南亓哲輕輕關上門,跟醫生一起到了客廳。
張姨泡了兩杯熱茶,放到了桌上,又讓人準備一個果盤,然後站在南亓哲身後。
「有什麼話就直說。」見醫生欲言又止,南亓哲皺眉說道。
醫生的表現讓他心裡有些不安和焦躁,他端起茶水,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茶水太燙,瞬間燙了一層皮,他的嘴都麻了。
「那我就直說了。」醫生斟酌著語言,「南少奶奶身子底子不太好,月子期間就好好休息,別到處吹風了,不然落下了什麼病根,可就不好根治了。」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但卻礙於一些東西沒說。
對待蘇然的身體,南亓哲一點不敢含糊,他冷聲問道:「還有什麼?」
「……冒昧問一句,」醫生糾結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和南少奶奶之間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南亓哲薄唇緊珉,周身氣壓很低。
醫生訕訕地笑了笑,「要是不方便說……」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南亓哲打斷他的話,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身體上的疼痛能讓他心裡舒服些,「我們之間矛盾很深,她要走,我偏留。這和她身體有什麼關係?」
張姨在一旁看得直皺眉,茶水那麼燙,難道先生感覺不到嗎?
「是這樣,女人除了懷孕時,產後也很容易得抑鬱症。」
醫生小心地觀察著他的臉色,緩緩說道:「人情緒低落時會影響到一些激素分泌,進而影響人的免疫系統……這些專業知識我就不跟您說了,我的意思是……「
他說了一大堆廢話,也沒敢說到正題上。
「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她一段時間?」南亓哲一針見血。
醫生神色訕訕地點了點頭,脊背綳得緊緊的,額頭上的汗水不知是之前的沒落,還是新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