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水月觀音

石寒拿起椴木，這塊尋常的椴木下腳料在石寒手中捏住，下一秒，石寒已經在快速運轉大腦。

木雕石寒以前都要先畫圖稿再打胚，按部就班。

因為木質裡邊的紋路脈絡極其複雜，用刀要隨時考慮規避，更要把握木質的紋理，避免切入「導管」，造成木質龜裂。

不過如今有了初級雕刻技能的輔助，石寒入目，就把腦海中的木雕形象落在了木頭上。

胸有成竹。

拿起刻刀的他瀟洒連貫地刻著每一刀，熟稔揮刀的樣子一看就是老司機了。

鋒利的刀刃下木屑不斷脫落，直播間的那些播友們一個個眼冒起金光。

「主播開始雕木頭了，刀鋒凜冽啊？」

「主播一定是亂刀之下，把木頭砍得面目全非。」

「9494，雕刻木頭還是我們文國的比較厲害，這個藝國的小夥子是花把勢，卻沒有實際技能，我去眯一會，直播換了內容再叫我。」

本來，直播間的人就不多，被文國的這個傢伙一說，又散了幾個。

石寒現在直播間的人氣不太好，他也並不氣餒，以前，他是手藝馬馬虎虎，但是從今天開始，石寒有信心改變這種局面！

石寒從開始接觸木雕起，就聽爺爺說起了那句話，如果你渴望一個可以持續一生的愛好，而不只是曇花一現的興趣，那麼木雕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其實，從那之後，石寒便愛上了木雕，喜歡它的生動有趣和令人放鬆，而能夠用一塊木頭，親自雕刻一件藝術品得來的滿足感超過了那些冰冷器械批量生產的東XC在木中的精靈，江陽想要解放它，這是一個木雕師的使命。隨著片片木屑落地，此刻，石寒已經能看到那個形象越來越清晰。

「主播，哇，你，你這次雕刻的這個觀音簡直太像了，惟妙惟肖。」

【稱讚值加15】

這是來自直播間唯一的讚美，石寒方才全神貫注地雕刻了，如今再看去他的直播間，扎心。

開始雕刻的時候還有幾個人，現在卻僅僅只有一個藝國的粉絲。

「不。好看有什麼用，根本沒人賞識。」石寒不免嘆氣道，起碼這次雕刻，他的讚美收穫來得不多。

「主播不要氣餒嗎，可以的話給我十五分鐘，我去幫你宣傳，十五分鐘后你繼續直播削木頭，不，是木雕。到時候，觀看的人一定會多起來的。」

說完，唯一的一個播友也走了，空曠的直播間，下一秒舉目無人，蕭條冷落的讓石寒有點淚眼朦朧。

在木雕這行，石寒承載的不光是來自家族的榮耀，還有木雕這個行業的榮辱。

隨著科技文明的崛起，機器可以雕琢的藝術品越來越精美，手工雕刻就受到了巨大的挑戰。

木雕，石寒有時候都不能確定，這行能夠走多久。

不過說起方才雕刻的這件水月觀音，石寒也很意外。

他以前也曾嘗試過椴木觀音的雕琢，可是，就算是花掉半天的時間精雕細刻，石寒的觀音都沒有爺爺用半個鐘頭雕出的好。

現在呢，自己雕刻的這一件，超越了以前的太多，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雕刻件，甚至都可以跟爺爺的媲美了。

這當然都要歸功於系統的初級雕刻技能，而初級的雕刻技能都這麼牛奔，石寒不禁再想要是中級，高級，那還得了！

我要升級！

今天是周末，艷陽高照，萬里無雲，如果不是早上答應了大學校學生會的KES活動，石寒這會一定會趕回去學校的工作室，多做出幾件精美的雕塑，積累一波稱讚值。

但石寒可不是爽約的人，晚上kes組織的紅磨坊的舞會石寒還是要去參加。

不過這之前，搭乘了地鐵，石寒趕去了他今天更重要的一站，位於幽明東部第20區的跳蚤市場。

在市場上，石寒是想買些木料來，就地開雕，先積攢多一些的稱讚值。

跳蚤市場是在幽明卑樂公園後邊的第三條街，20區是幽明的住宅區，這裡生活著很多友好的幽明市民。

周末閑暇，他們有的會去卑樂公園遛狗，約會；有的則愛去跳蚤市場，買點小玩意，淘一些小寶貝。

幽明的跳蚤市場比起藝國的來說，規模還要在大一些，整個的第三條街從東到西，商店不斷，攤位林立，經營的種類紛雜，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文學藝術、古玩文玩這些精神食糧也從不可缺。

這裡的攤販很規範，有繳納經營費的商戶才能來這裡擺攤。石寒早在年頭的時候已經繳納過了。

他的攤位是在街的西頭。石寒幾乎周末都會來這裡擺一次攤，把他從爺爺那搜刮來的雕刻小物件擺來賣。

石寒這一年來，都賺到了有5萬文元，然而，悲催的是，本以為拿著這五萬文元，能夠和幽明的長腿女郎們在月下黑，可是，遠在大洋彼岸的老爸石鐵生硬生生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在大學校一年的學費是9萬文元，相當於45萬藝幣。石鐵生不給錢，石寒面臨的窘境是，他只能依靠著卑微的收入來支付接下來年度昂貴的學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哈。

石寒如今獲得了雕刻的初級技能，在木雕和石雕上可以自由發揮，那麼巨額的學費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困難了。

到了跳蚤市場，先買來一些幽明攤販的下腳料，石寒這個時候打開了直播。

直播間一開，頓時涌了進來幾個播友。

先冒頭的是藝國的那個小女孩：「主播，你回來了，你看看，我給你叫來了好多人。」

小懶蟲是柔雨的網上死黨，兩人一起玩天藍星的一檔遊戲「王者農藥」認識，感情相當不錯，他道：「主播，我是信了柔雨小妹妹的話，她說你雕刻了得，我就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兩分鐘，你要雕的好，我就不走，雕的不好，我那還要打遊戲呢。」

玩吃雞遊戲的大雄道：「咱們藝國的雕刻已經被文國超過了，我實在不曉得，柔雨把我們拉來是要幹什麼。」

清風自在笑道：「這個世界，總有那麼一些人自我感覺良好，柔雨還小，可能並不知道雕刻技藝博大精深。同樣作為藝國人，我勸兄弟你好自為之，不要再給我們藝國丟臉啦。」

這些都是柔雨拉過來藝國的播友，他們的話，石寒不意外。在這個時空，藝國技藝的淪落是每個國人心中不可觸碰的傷疤，為了不在這技藝的世界傷心，很多人開始沉迷網路，吃雞而不可自拔。不過，石寒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喚醒他們原始的民族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