抨擊妥協倡言獨立(2)

戰爭在繼續，大陸會議也在繼續，亞當斯的思想卻隨之發生了轉變，他已經開始大膽倡導獨立。為了提高大陸會議領導戰爭的效率，也為了為宣布獨立大開綠燈，亞當斯起草了一個決議，建議各殖民地議會授予大陸會議全權，以進一步提出和採取維護殖民地權利和自由的必要措施，卻被大會否決。但亞當斯提出的另一項重要決議，即敦促各殖民地建立獨立革命政府的決議，在1776年5月15日被大陸會議通過。然而美國走向獨立卻是大勢所趨。6月7日，弗吉尼亞代表理查德·亨利·李正式向大陸會議提出「殖民地聯盟應該是、而且必須是自由和獨立的國家」的決議。這一決議，受到了亞當斯和傑斐遜等人的積極贊同，而另一些代表仍堅持同英國妥協的主張。於是，在討論中兩派發生了激烈的爭議，但最終使決議獲得了多數人的贊同。根據這一決議，6月11日，大陸會議進行選舉，亞當斯以僅次於傑斐遜的票數當選為五人委員會的成員。這個委員會的任務便是起草一篇宣言，以證明獨立的正義性。雖然《獨立宣言》由傑斐遜執筆起草，但亞當斯和富蘭克林參與修改，因此也充分地反映了他的觀點。根據傑斐遜的回憶，亞當斯是《獨立宣言》最堅決的支持者，他「曾大無畏地為每一個詞而進行戰鬥」。在宣言交大會討論時，亞當斯發表了長篇演講，為宣言進行辯護，使宣言得以順利通過。而亞當斯也成為除了傑斐遜外惟一簽署過《獨立宣言》的總統。在擔任大陸會議代表的三年期間，亞當斯和其他激進派一起為維護會議正確的決策而努力，從而確保了大陸會議對北美獨立戰爭的正確領導。1778年，亞當斯到達巴黎，奉命接替塞拉斯·迪恩的駐法國使團成員的職務，使團成員還包括本傑明·富蘭克林和阿瑟·李。但在他到達之前，和法國就簽訂商業和軍事同盟條約問題的談判已告結束。而這時，馬薩諸塞州正要召開制憲會議，於是他匆匆趕回，併當選為馬薩諸塞制憲會議的代表，起草了州憲法。1780年，亞當斯被任命為特命全權大使，再次赴法，其目的是在富蘭克林的領導下參加對英和平談判。而在談判中，他那容易激動和直言不諱的性格得罪了法國外交部，也引起了富蘭克林的不滿，不得不中途退出和談，到荷蘭進行美荷友好條約的簽訂工作。擔任駐荷公使的亞當斯，在那兒做了長期而艱苦的工作，終於在以後兩年之內獲得了荷蘭對美國獨立的外交承認，簽訂了關於發展貿易、金融和安全等一系列條約，並獲得第一批巨額貸款。1782年10月底，亞當斯又回到巴黎，幫助締結與英國的和約。在談判中他參與劃定了美國和加拿大的邊界線，並爭取到美國在加拿大大西洋沿岸的捕魚權，與其同伴一道促使英國於1783年9月在《巴黎和約》上簽字。《巴黎和約》被批准后，亞當斯就帶著他的兒子約翰·昆西·亞當斯到了英國，繼續從事外交活動。1785年，他被任命為首任美國駐英公使。在那兒，亞當斯全家受到英國政府的熱情相待，但對他所代表的國家，人們卻持冷漠和懷疑態度。在倫敦的三年，亞當斯為建立美英友好關係、爭取貿易權利而努力，然而，雙方的傷口仍過於新鮮，無法與前母國建立真正的友好關係。因工作沒有取得進展，亞當斯要求被召回國，直到1788年2月，他的這個要求才得到滿足。雖然在對英的外交工作沒獲得多大成效，亞當斯卻充分利用這段時間，在1787年制憲會議召開前後，寫成了《捍衛聯邦政府憲法》一書，為建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提供了理論依據。回國后，亞當斯就辭去了駐英大使的職務，並返回故鄉布倫特里。1789年初，根據憲法美國進行了第一次總統大選。亞當斯獲得了34張選舉人票，當選為美國第一任副總統。自4月30日宣誓就職起，作為華盛頓的副手，亞當斯一直工作了8年。但是，這種並無實權、僅以防止總統去世進行替補的虛職，對於生氣勃勃、頗有能力的亞當斯來說，極不相稱。「我的國家以其才智為我發明了人類的創造力能夠創造，或者說人類的想象力能夠想象的最無意義的職位。」約翰·亞當斯這樣總結他作為首任美國副總統的職責。的確，按照憲法，副總統只有在他主持的參議院中發揮影響。每當參議院討論通過各種法案時，亞當斯總投出他的決定性的一票，以支持華盛頓的政策。在英法戰爭中，亞當斯及其參議院為美國爭取中立，並在抗議英國對美國海上權利的干涉方面，起了積極作用。副總統的任期，除了枯燥無味之外，還損害了亞當斯的聲譽。他在主持早期參議院時，被禮儀、程式和先例之類的瑣事纏住了。應該如何接待來到參議院的客人?參議員們在聽取總統發言時應該坐著還是站著?應該如何稱呼總統?亞當斯曾建議對總統應該稱「殿下、合眾國總統和合眾國自由的保護人」。這一建議遭到眾人的起鬨而被當即否決。所有這一切，使這位副總統給人以君主主義者的形象，對許多人來說，以上這些對虛榮的關切帶有與這個年輕的國家剛剛擺脫的英王室相同的氣味。在亞當斯擔任副總統期間，聯邦黨與共和黨的黨派之爭已日益明顯。和為整個國家分成兩個對立黨派而憂心忡忡的華盛頓不同，亞當斯認為，國家的領導職務應主要根據才智和道德去選擇，而不管他屬於什麼黨派。當在某些政策問題上，亞當斯和批評聯邦黨的人站在一起時，引起了聯邦黨領導者漢密爾頓的不滿。然而，亞當斯也不贊同共和黨派傑斐遜完全信任人民群眾的觀點，而是如害怕君主暴政一樣，也害怕群眾暴亂。1794年，在批准《傑伊條約》時，聯邦黨和共和黨的爭論達到**，以亞當斯為首的穩健派主張避免捲入歐洲的戰爭糾紛，贏得了大多數人的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