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杯你是水》64

這是一條寬闊而車輛較少的街道。於楓和關曉霞站在路邊。柳飄飄穿著當初帶關曉霞一起去聚星堂時穿的那一身衣服，緩緩走來，站在二人面前，似又恢復了往昔的清純。寒風過處，三人默默無語。半晌，柳飄飄才平靜地說：「我想退出歌壇，回平州去。謝謝你們答應來見我一面。」於楓和關曉霞無言。柳飄飄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個戒指盒，遞過來：「於楓，這是你送我的訂婚戒指，還給你。」於楓默默地接過來，放在關曉霞手中。又是一陣沉默。柳飄飄低頭道：「於楓，曉霞，如果你們還相信我有百分之一的真誠和善良，我想用這百分之一的柳飄飄對你們說，我是真的……至少曾經是真的把於楓當成我一生的愛人，把曉霞當成我一生的朋友……現在，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嚮往的超新星，反而輕鬆了許多，嗯……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好像我根本就沒有來過北京，好像昨天晚上，我還和曉霞一起，坐在藝校操場邊的台階上看星星，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真好看，而在滿天的星光下，坐著的是那麼單純的兩個少女，她們談論著各自心中的夢想，說說笑笑的，好快樂啊……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該多好……我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我想回平州去找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以前的柳飄飄……就這樣吧，今天，你們有心情聽我這幾句無意義的表白，我……很高興……謝謝你們！再見！」於楓悵然，不知該說什麼。關曉霞依然無言，但嘴唇已在微微顫動。柳飄飄含著淚，轉過身去，走遠……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於楓也默默地把胳膊搭在關曉霞肩膀上，轉身欲走。「飄飄！」關曉霞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對著柳飄飄的背影大喊一聲。柳飄飄的背影默然停在幾十米外，卻沒有回頭。關曉霞的眼淚奪眶而出，對著柳飄飄的背影高聲喊道：「我要對百分之九十九的飄飄說，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我要對百分之一的飄飄說，你回來吧！我——想——你」柳飄飄背影一怔，繼續走遠，終於消失在遠方。關曉霞哽咽起來。於楓挽起抹淚的關曉霞，回身，將關曉霞送進一輛豪華寶馬車的車門，自己從另一側上車。寶馬車在街道上飛奔起來。車內，關曉霞的心情逐漸好了一點兒。關曉霞忽然想到什麼，輕聲喚道：「小於哥。」於楓答應：「嗯？」關曉霞好像在考慮一個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你說……為什麼我們已經天天在一起了，可每一次我看你的眼睛，還有一種想暈倒的感覺？」於楓淡淡地說：「是嗎？」忽然回頭，故意動情地望著關曉霞，「我看！」關曉霞立時紅了臉，頭一歪，誇張地說：「我倒！」二人大笑。於楓順手打開了車載收音機。收音機里傳出一個主持人熱切激動的聲音：「聽眾朋友們，第二屆超新星大賽剛剛落下帷幕，第三屆超新星大賽又進入劍拔弩張的階段……」寶馬車漸漸消失在北京城永遠穿梭不息的車流中。主持人的聲音還在城市上空回蕩：「各唱片公司流行歌手間的競爭一定會更緊張、更激烈，讓我們來看看本周超新星人氣排行榜的情況，排在第五位的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