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周玉器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現在的阿好和上學時候的形象完全不同，當時的阿好就是一個性格像女孩子一樣的學霸，連話都很少和我們說。但現在看他的樣子，雖然也是很瘦的身材，但眼裡有一種執著的光，這種眼神讓他看起來顯得很有精神。
在聊天的過程中我得知他現在在北京混得很好，從事歷史研究方面的工作，甚至在五環買下一套房子，他的父母還留在杭州，打算等他結婚後搬過去養老。
當他問起我的時候，我三言兩語就把他糊弄過去了。我和他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知根知底的地步，盜墓賊這個身份一直都是我的保留項目。
還沒等我們聊幾句，拍賣會就開始了。分開前他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說他在杭州會待一段時間，抽空要請我吃飯，讓我務必參加。
很可惜的是，拍賣會結束后沒幾天我就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等他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猶豫幾秒后才把他想起來。
說實話，我很討厭自己的這一點，這種行為讓我看上去非常市儈，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個圈子裡，你必須學會選擇和遺忘一些東西，才能讓自己的壓力沒有那麼大。
在電話里阿好選了一個飯店，定在今晚六點。這間飯店是西湖旁邊的一家私房菜館，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六百多，價格非常嚇人。
我原本以為這是中學同學聚會，所以沒有刻意準備就過去了。但等我到了之後才發現，席間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們先是吃飯喝酒，聊了一些相對輕鬆的話題，等酒喝到一半的時候，菜也上齊了，服務員關好門出去后，他突然換了一種非常神秘的表情，看著我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立刻就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飯局，他一定是有什麼事需要獲得我的幫助，才花費這麼大的排場來招待我。
當時我已經有一些不太高興了，總感覺被他擺了一道，但畢竟已經坐在這裡，而且喝了不少酒，貿然離開顯得我這個人很不好打交道，只好硬著頭皮問他道：「我們都是老同學關係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你不妨講一講，不過我這個人能力有限，不一定能對你有幫助。」
得到我的許可，他明顯放鬆下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我，卻沒有讓我立刻打開，而是猶豫道：「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做什麼的，我們兩個人所做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有相似性。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我遇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問題，我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幫助我的人了。在你看到這個東西之前，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說明白的，我不想讓你無故牽扯進來。」
聽到這句話，我變得警覺起來，立刻說道：「我靠，你可別來坑我。」
他搖搖頭，做了幾個手勢，似乎想表達一些事情，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主動說道：「這個東西價值很大，是我上次去外面作業的時候發現的，當時我非常激動，如果這個東西被確認是真品的話，一個很大的秘密就會被揭開。可我上面的領導卻希望我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我是偷偷把它帶出來的。」
我看著他那種近似瘋狂的眼神，心裡感覺到有些感慨。
看來這種神經病一樣的執著不分工種，只要是真心為這件事情著迷，什麼人都能夠在這上面放棄很多道理和原則。
不過這件東西畢竟不是我偷出來的，充其量只是看一看，對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於是我把裝著那個東西的盒子打開，發現裡面是一件西周玉器。
我本人對金玉這些東西沒什麼研究，但這件東西的痕迹太明顯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也見過不少東西，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是一對白玉珏，上面雕刻著一些花紋，因為在土裡埋藏很久，挖出來后還沒有經過處理，上面花紋根本看不清，只能依稀辨認出來這是一種動物圖騰樣式。
我翻來覆去看過幾次，並沒有發現這對玉珏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於是問道：「你是在哪裡發現這種東西的，這上面究竟有什麼秘密？
阿好卻在這種時候賣起了關子，他說了一個陝西那邊的地址，什麼鎮的什麼村，一聽就非常偏遠，倒是很符合他們的作業特點。
前兩個月他們小組在那裡發現一座古墓，組織考古挖掘活動。這種事說起來很有意思，我國對古墓採取的是搶救性挖掘政策，就是說因為被外力破壞而意外發現的才去挖掘，他們這支小組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那裡的農民沒什麼文化，挖出來古墓看到裡面有值錢的東西就全都拿走賣給文物販子了，而且不注意保護，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古墓基本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他們在裡面待了半個多月，把剩下的東西搶救一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但就在要收工的前幾天，阿好下去做最後一次清查工作，就發現那裡面有一種臭味，而且主墓室的棺床下面全都是積水，整座棺床下沉了將近十公分左右。
這原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往往墓主人都要選最好的風水眼下葬，有時候棺槨下就是泉眼或水源，但他發現水冒出來的方式很奇怪，而且周圍的土非常鬆軟，他試著下了幾鏟子，就挖到我手裡的這個東西。
我聽得他描述，感覺到很奇怪，嘗試著開口道：「用你的話說，這個東西是跟著水一起冒出來的嗎？」
他很興奮，說道：「我們在勘察的時候，往往是要把棺槨周圍的土層全都勘測一遍，但當時誰都沒有發現這個東西，只能說明是在後面才出現的。」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的人遺漏了什麼地方。」
「不可能。」他立刻說道，「我們的工作非常嚴謹，是不允許犯這種錯誤的。」
我抓抓頭皮，這種土裡面長東西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那個墓主人是被埋在一個聚寶盆裡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