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十)(7)
玉自寒的面容恍若山水間的靈玉,雖然蒼白,卻依然有絕世的光華。他的雙眼溫柔如春水。如歌忽然又笑了:「好了,放過你,畢竟你是師兄。但是,從今以後什麼事情都要對我講,好不好?」玉自寒摸摸她的腦袋。如歌道:「那我就當你同意了!」玉自寒微笑。夜,越來越深。如歌打個哈欠:「師兄你睡吧,身子一定很疲倦了。不用管我,我在床邊打個盹兒就好。」玉自寒搖頭:「不想睡。」「啊?」如歌伸出的懶腰停在半空,咦,很少聽到師兄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為什麼?你最近不是很喜歡睡覺嗎?」他的唇角有苦澀:「睡著好像死去。」如歌的心忽然柔軟。她握住玉自寒的手,輕聲道:「師兄,你終於肯說了嗎?」驀然放鬆的淚水在眼眸中閃光,她笑,「以為師兄愛面子,怎樣痛也不說呢。」真怕他只是敷衍她。玉自寒微笑道:「不要取笑我。」如歌笑得很可愛:「那你要繼續說啊,」她想一下,沉吟道,「師兄,你這樣生病有多長時間了?」「兩個月。」「嗯,師兄……」如歌不知該如何說,「你覺得自己只是生病嗎?」玉自寒知道她必有后話。如歌輕聲道:「……會不會是中毒?」她將在天下無刀城聽到的刀無暇、刀無痕的密談,一五一十對他說了。「所以,會不會是他們用某種方法,對你下了毒?那天邊大夫也有這樣的猜測。」可是,在王府這種事情誰不也不敢亂講,否則以靜淵王的身份,勢必又會攪得宮廷大亂。玉自寒靜靜「聽」著。如歌傷腦筋道:「不過,也不太像,我知道玄璜對你吃的所有東西都很小心,用銀針仔細地檢查過……」她的臉皺成一團,「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好端端的會得上什麼怪疾!太荒唐了嘛!」玉自寒道:「我會小心。」如歌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將師兄「生病」的原因找出來!「師兄,你身上痛嗎?」如歌擔心地問。「不痛。」如歌很懷疑:「嘔血也不痛嗎?你不要騙我。」玉自寒笑一笑:「只是冷。」那種寒冷咬噬他的骨髓,彷彿千萬年寒冰凍凝著他的血液。她撫住他的手,徹骨的寒意凍得她一激靈,她連忙用棉被裹緊他的身子,但寒氣透過棉被逼了出來。玉自寒被她裹得好似蠶蛹,清俊的面容有淡淡的笑容。他微笑:「沒有用的。」寒氣自他體內湧出,棉被再厚也無濟於事,所以,他不願睡去,睡去中的寒意讓他好像死人一般僵冷。但是他昏睡的時間卻越來越長。如歌咬住嘴唇,忽然掀開被子鑽進去,靠在床邊,讓他倚在自己懷中,兩隻胳膊緊緊擁住他的肩膀。她的手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運起功力,讓烈火般的真氣源源不斷傳過去。絲絲暖意……彷彿沐浴在春日暖陽下……玉自寒掙扎著想從她懷裡出來,卻被她一掌按下,她笑著說:「幸虧我練的是烈火拳,如果是寒冰掌,師兄你可就遭殃了。」她用手讓他的眼睛閉上,低聲道:「師兄,好好睡一下吧。」天色隱約發白。玉自寒沉沉睡去,眉頭沒有像往日一樣皺起,似乎有一個恬淡的夢……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