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農民與貴族

綠叉河沿岸，馬蹄聲轟鳴。

沿岸村莊之人，見到這麼多騎兵，立馬如縮頭烏龜般躲了起來，連多看幾眼的勇氣都沒有。

瓊斯趕路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周圍，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在河流之上看到一艘船。

這說明綠叉河已經戒嚴了，而控制點應該就在三叉戟河流（綠叉河、藍叉河、紅叉河）合流處。

越往南，綠叉河與國王大道越近，他們遇到村莊的次數也越多，這些都表明離危險也越近了。

......

「卡特爵士，你帶著五十人在村莊附近偵查一下，一個時辰內必須回來。」瓊斯朝著不遠處的中年騎士命令道。

「是，大人。」

瓊斯朝著另一個年輕盔甲明亮的傢伙說道「克萊夫爵士，你帶著五十人去村莊里買些熟食給兄弟們，注意是買，不是搶。」

「其他人，原地下馬，休息。」

綠叉河附近沒有什麼山丘，都是平原，好處是可以一眼便看到敵人，壞處也是如此。

瓊斯把五百人分了五個小隊，方便指揮，剛剛叫出去的卡特，克萊夫，也都是隊長。

另外的三個便是羅納·史陶，珀西，倫納德，他們都是有騎士的稱號，小範圍內也有點小名聲。

......

「大人，今天的老傢伙太過分了。」休息時，羅納率先向瓊斯抱怨道。

「蘭尼斯特家已經夠我們北境對付了，現在不是隨便豎立敵人的時候，大人的做法沒錯。」倫納德是個性格沉穩的中年騎士，不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和頭髮都連成一片茂密的鬍鬚，如同獅子頭般。

「珀西，你是什麼想法？」瓊斯看珀西沒有開口，就主動問道。

「大人，我很早之前就放棄思考任何複雜的事了？腦袋再聰明，我一錘砸下去，不還是都得爛。」

珀西摸著他光禿禿的腦袋說道，與旁邊的倫納德形成鮮明對比。

「哈哈，你說的對。」

瓊斯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瓦德這種人實際上並不少，他們會在勝負明顯的時候站在勝利者那邊。勞勃推翻瘋王的統治時，蘭尼斯特家便如此，實際上當時的佛雷家族也是這麼做的，他們在三叉戟戰役中直到最後才出現。」

「大人，我不明白，為什麼這種背信棄義，沒有絲毫貴族榮耀的傢伙沒有斷絕，甚至越來越得勢。」羅納大聲的問道。

瓊斯想了想，也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不過就像珀西所說，誰是我們的敵人，就砸爛誰的狗頭。」

不一會，克萊夫就帶著一包包熟肉和幾頭剝好羊回來了。

「大人，我從旅店裡帶來了鐵桶、柴火和清水，兄弟們待會可以喝點羊肉湯。」

「趕緊了，我們要在今晚之前度過綠叉河。」

......

近一個時辰后。

卡特爵士馭馬狂奔而來，馬背上還多了一個十歲左右髒兮兮的小男孩。

「大人，我抓到了一個可疑的小孩。」說著，卡特跳下馬來，把小男孩也拎了下來。

小男孩看著全身黑甲的瓊斯，緊張的雙腿發抖，嘴巴也一直在打顫。

「這小孩有什麼可疑的？」瓊斯不解的問道，身前的就是一個典型的農家男孩嘛。

「他看到我們的時候，嚇的瘋狂的逃命，我覺得他的反應很不正常，就把他抓了回來。」卡特解釋道。

「小朋友，你是......」瓊斯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

小孩被嚇得嚎啕大哭，蜷著蹲在地上，邊哭還邊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瓊斯頓時尷尬起來，他一直覺得自己平時是個溫柔的好人，也就和人打鬥的時候有些瘋狂。

掃視了一圈，獨眼的提魅，獅子頭倫納德，光頭珀西，這些怎麼看都不像好人，最後只好向斯斯文文的羅納·史陶道，「你把他帶到一旁去，別讓他看到我們，耐著性子好好哄哄，問問他從哪來，發生了什麼事。」

「放心交給我吧。」羅納·史陶點頭道。

不一會，羅納就沖了回來，「大人，小孩說村莊里衝進了一群騎兵，然後就開始殺人，他當時在河邊看到后就嚇得往上游跑，然後就被卡特爵士抓住了。」

眾人聽后都緊張的站了起來。

「多少騎兵，是誰的人？」

「小孩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騎兵，騎兵也沒有打旗幟，至於數量，小孩說和我們坐在那一塊的人數差不多，我估計也就是在八十人左右。」

「所有人，上馬！」瓊斯大聲的吼道，「準備戰鬥。」

「大人，要不要我去偵查一遍。」卡特著急的問道。

「不用，我心裡有數了。之前就聽說蘭尼斯特家族的人在河間地燒殺搶掠，說不定他們馬上就要移動了，所以直接準備戰鬥吧。」

......

村莊中，人頭朝下、腳朝上，連老人、孩子也沒有被放過，到處都是屍體，血水滲透到泥漿里，看得清清楚楚。

屍首旁，一個有著金色捲髮的貴族之子，正和家族的附庸騎士大聲的吹噓自己剛剛是多麼的勇猛。

「那個農夫被我一下便砍了頭顱。」他邊笑邊說道，「他就那麼拿著一個可笑的鋤頭，七層地獄啊，怎麼有如此愚蠢的人，以為憑藉著那破爛就能打倒我嗎？難道他沒有看到我盔甲上的寶石嗎，在這裡的可是一個貴族騎士.....」

「昆騰·班佛特伯爵肯定會為大人的勇猛而感到驕傲。」騎士諂媚的說道。

「父親當然會為我驕傲，但這還不夠，我要得到可是蘭尼斯特大人的肯定。」艾迪·班佛特憧憬的說道。

「遠處有一群騎兵來了！」村外的一個戰士大聲的喊道。

「是我的父親嗎？」艾迪·班佛特衝出去問道。

「好像來的方向不太對，不對，他們打了旗幟，而且是白色的，不是我們的人。」戰士尖聲叫道。

「把所有的人都叫出來，讓他們別乾女人了，快，快。」

......

「卡特，你帶一隊人去村子的左側，倫納德，你帶一隊人去右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瓊斯大喊道，「其他人隨我衝鋒」。

「臨冬城萬歲！」

瓊斯馭馬前來的時候，看到領兵的是一個有著金色捲髮的年輕男子，盔甲上還鑲嵌著華麗的寶石，而敵人的人數還不到八十，不少還在急急忙忙的爬上馬背。

直到瓊斯都看清楚了金色捲髮的男子的臉，其才大聲的叫道，「沖啊！」

瓊斯早已開啟了『狂暴』，揮舞著兩米多的重劍，「叮」的一聲，打偏來迎面騎兵刺來的長槍，接著順勢一揮，重劍從對方的腰部穿過，騎兵已經被切成了上下兩半。

隨後金色捲髮男子也揮舞著劍向他刺來，瓊斯單手持重劍在其身上一拍，男子便從馬背上平飛出去。

接下來，瓊斯就再也沒有收手了，所有迎面來的騎兵，皆不是其一合之敵，運氣好的只是被挑飛了胳膊，然後再被瓊斯身邊的灼人部侍衛割去了頭，至於運氣不好的都他被橫著切成了兩半。

一個衝鋒下來，馬背上便再也找不到一個完整的敵人。

......

「我投降，我投降！」被拍飛的那個捲髮男子大聲的喊道。

「老子一個人都還沒有殺咧。」珀西咧嘴笑道，說著就把長錘往他的頭上砸去。

「住手！」

珀西聽到瓊斯的聲音，只能趕緊把長錘偏往一側，砸在地面上濺起大片的泥漿。

「你帶著一隊人去村子里，是敵人就當場殺了。」雖然裡面不太可能有人了，不過瓊斯為了妥善起見還是讓珀西去搜查一遍。

「是，大人！」珀西沉聲道。

「你也聽到了，我的部下想殺人都快想瘋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吧。」瓊斯驅馬上前，看著坐在泥漿中的貴族男子道。

當然對方現在的樣貌已經和貴族沒太多關係了，其全身都像被泥水澆過一般。

「我是昆騰·班佛特伯爵之子艾迪·班佛特，你可以俘虜我，你無論是要贖款還是換俘虜都可以。」

「你是貴族，的確有這個資格。」

「是的，我們班佛特家族十分富有......」艾迪·班佛特趕緊說道。

「現在，我問，你答，聽到沒？」

「好，好。」因為看不到瓊斯面罩下的表情，他只看到了一個全身黑甲的騎兵，心中十分的忐忑，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一個貴族，會不會按貴族們的規則來。

「你來這個村子幹嘛？」

「呃...呃...」

「說！」

「是是，我們奉泰溫·蘭尼斯特大人的命令，掠奪這裡的財富。」

「我們？你們有多少人，別告訴我只有這八十人。」

「不是，我父親總共率領了八百騎兵沿著綠叉河上來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為什麼你不和他一起？」

「他還在下游，我們被分成了一個個小隊，一個村莊只需要幾十人就可以了。」

「你父親真他馬的是個天才，」瓊斯笑道，「你們就沒想過分開會遇到敵人嗎？」

「這附近沒有城堡，沿路我們也沒有遇到任何有力的抵抗，即使最大的莊園只要了五十個騎兵就攻下了來。」艾迪·班佛特有問必答，為了自己的活命，可謂是盡心儘力。

「你父親離這還有多遠？」

艾迪·班佛特一聽大喜，這個人看來是想去找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到時候一定能打敗他，把自己解救出來。

他的父親可是參加過『篡奪者戰爭』人。

「不遠，不遠，離這隻要一個時辰的馬程，就在下面的一個鎮子。」

「鎮子里多少兵力？」

「五六百騎兵，剩下的一些都像我一樣在附近的村莊。」

「你們約定什麼時候回去？」

「今天晚上。」

「你很配合，我要問的都問完了。」說著瓊斯就抬了一下手中的重劍。

「不要，大人，不要啊！」金色捲髮男子尖叫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能用我換很多很多金龍的。」說著，男子用力的抹掉盔甲上的泥，把寶石露了出來。「大人，你看，我家很有錢的！」

「放心吧，不會殺你的，畢竟你還有用呢。」瓊斯實際上只是把重劍收起來。

「是的，是的，我是貴族，我很有用的。」艾迪忙不迭道。

瓊斯不再理睬他，轉身同一側的提魅低語道，「你再去審審他，確認他沒有說謊，不過不要真傷了他，我留著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