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咒霧喪魂
眼看舌頭尖滴著長涎碰到臉上,嘶!滴下一溜血水,被透明舌頭收了回去。
嗚嚕嚕!口齒不清的聲音響起。「娘的,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本靈能吃那個」。
噼噼啪啪,血影咒蟲六根骨刺猛的刺在褐石上,硬如晶鐵的褐石被刺出扁扁的六道縫隙。白涓、赤曉、赤霄被勁風揭出數百丈遠,重重的摔在石岩上。
「你娘的,小聖士,你欺蟲太甚,別以為本蟲拿你沒辦法」。血影咒蟲撩著骨刺一陣亂穿,轉眼間滿地的長縫,嘶嘶的冒著青煙。
血影咒蟲爆燥的發出陣陣怪嘯聲,咆哮了一會兒,又溫順下來,竄到白涓身邊,吱吱的叫著。「姑奶奶沒傷到吧」?
白涓目光痴迷,沒有一點反應,愣神似的盯著眼前蟲影。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嘻嘻,沒傷到,眼珠還會動」。血影咒蟲停止了咆哮,耷拉著骨刺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唰!一道黑影凝立在空域,黑色戰甲在初陽里閃著鱗光,被夏日陽光烤黑的古銅色臉,帶著汗水的油色光澤。兩雙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微微向上翹,顯得十分的堅毅。
濃黑的眉毛高挑,眉宇間透出英氣,粘著一層寒霜。兩瓣嘴唇微張,一臉的驚愕之色。
黑甲聖士落到赤霄身邊,半蹲身形,凝視著殭屍似的赤霄。「二哥......」。
「嘿嘿嘿!小聖士,你終於出來,二你個頭,死去吧」!血影咒蟲吱鳴一聲,六根骨刺撩起紅光,斬向聖士的背影。
咔嚓!無數的電弧從血亮的刺鋒竄起,飄來一股子焦臭、薰鼻的異味。
血影咒蟲被陣陣藍色電弧籠罩住,整個蟲體落入萬點弧蟲圍困中。
「吱吱吱」!蟲鳴聲慘烈的回蕩在天際,遠域未啃盡的古樹瘋狂的搖搖晃晃,樹枝咯咯地截斷,不住的呼嘯。
被狂風捲起的霧浪殘影里,伸出一隻只可怖的蟲頭,瞪著血淋淋的驚目,騰騰落落,右翻左轉,絞頭摔刺,被吱鳴聲震得滿山打著滾。
叫人透不過氣來的蟲鳴停歇,血影咒蟲如同一隻烤熟的大龍蝦,趴在褐血石上喘著粗氣,縷縷的青煙從身上騰起,糊臭味難聞的刺激著鼻息。
阿嚏......!白涓、赤曉不由的打著噴嚏。又木納的直著眼。
黑甲聖士瞥了眼焦頭爛額的咒蟲,嘆口氣,搖搖頭。「九兒和弧蟲合作,簡直就是剋死蟲子的殺手鐧」。
「姑奶奶停手吧!我服了,真的服了」。血糊的咒蟲收起骨刺,老老實實的趴在褐石上,嘴裡噴著火氣,大呼小叫的吱鳴著。
果然弧光閃電沒有再亮起。
黑甲聖士凝視著赤霄的眉心,張嘴吐出斗雲咬合的珠泡,珠光閃閃落在赤霄的眉心處,長長的吮吸聲響起。
赤霄霜白的冰臉漸漸有了紅暈,白凈的更加的冷俊,透著几絲靈光。
嗖!斗雲蛛光飛回黑甲聖士口中,火燎燎的氣流大嘴齒間翻滾。黑甲聖士燙到似的吹了幾口氣。「好霸氣的毒,不知是何毒」?
黑甲聖士不敢大意,盤坐在赤霄身旁,臉上漸漸的騰起一層紅雲,著了火似的閃閃跳燃。
聖士丹海內,灰濛濛的水天匯合處,溫柔、恬靜的丹海里消失得無影無蹤,湧起條條黑浪,黑色斗雲似一頭狂暴的獅子,咆哮的在黑浪中惡狠狠地衝撞。
黑暈相間的斗形光雲,在黑浪中四射著線似的光芒,像白紗般輕柔,似棉絮樣鬆軟,抖抖的迴旋在真氣狂濤里。
斗雲上隱隱有一片混沌,在迴旋的狂濤中化生,偶有縷縷光芒被吸入混沌雲氣里,那珠代表凝氣五階的「混元珠」失去蹤跡,丹域里,只有斗形光雲在迴旋拉動著真氣流。
唰!黑色的珠體落入狂涌的旋流里。
嘭!炸成一團黑霧,狂濤與風旋緊了起來,道道黑芒穿破真氣流,滿空碎線絞成一團,化作水煙細末。整個丹海頓時萬馬奔騰。
黑霧轉眼內化成黑流捲入意念經脈中,幾息過後,黑色斗雲光碟閃動著,多出一縷黑芒,旋轉的速度快了。
呼!黑甲聖士噴出縷縷腥氣,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噴出黑色「斗雲珠」。
「斗雲珠」飛入赤霄眉心內,赤霄聖體微微的顫慄數下,臉上的紅潤又多了一絲。
唰!珠影飛回黑甲聖士口中,又皺起眉梢。「怎麼還不是一種毒」?
黑甲聖士心頭一喜,接連吐出「斗雲珠」數次。見赤霄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面色嫩如玉脂,這才停下。
「蟲祖,我們走吧」!黑甲聖士看著蔫蔫的血影咒蟲,心裡不覺得好笑。
這咒蟲,最怕兩種東西,一個是毒,一個是寒弧。在「斷魂崖」時,差點被這隻血影咒蟲煉化了,關鍵時刻,眼看咒蟲吸舌要穿破丹海「混元珠」。卻激發了丹海中的「混元斗盤」,也激怒了在「混元珠」內修鍊的冰九。
一股子毒風從「混元斗盤」竄起,血影咒蟲伸著吸舌,麻了爪子,整個蟲體抽了筋似的縮在一起,
跟著是心驚肉跳電弧,把血影咒蟲烤成一隻大弧蟲。
血影咒蟲頓時木在岩壁里,等黑甲聖士醒來,血影咒蟲還在那抽著爪子。如果不是此蟲境界驚聖,怕是早就被毒風化成毒水。
黑甲聖士拍了半天腦袋,才想起怎麼進了崖壁,看著眼前的血影咒蟲,驚得汗如雨下,不能吧!這隻蟲子的境界跟本無法看清。
「是降靈者」?黑甲聖士迷糊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隻蟲子從那兒來的,也只好作罷。
環視血色的石壁,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呵呵呵!這隻蟲子很貪呀!那得來這麼多的寶貝」。
只見血色的壁洞上琳琅滿目掛都是凝氣、化身聖袋,數數不下數萬個。
黑甲聖士不覺得汗顏,不用說,這些聖袋的主人都被此蟲吞噬。好在四大神識大圓滿,擋住了血影咒蟲的煉化的蟲火。把死蟲子的「血焰珠」煉化,得到「乾坤血燃」,藉助「噬血珠」,瞬間突破凝氣六階,觸發了「乾坤斗盤」,用毒技麻痹了血影咒蟲,才得以脫險。
「我還沒吸血哪」!血影咒蟲吱鳴一聲,似低三下四的求著。
「蟲祖,你昨晚可是才吸過血」。黑甲聖士瞥眼血影咒蟲。
「那是殘血,沒靈性,剛才刨了兩下石頭......,要不把那個背葫蘆的老傢伙讓我咬一口,保證十年不**血」。三隻血紅的晶目盯著趴在石縫間的葯祖。
「不行,此聖祖對我有恩」。黑甲聖士瞪眼血影咒蟲,甩袖遁到白涓身邊,取出繡花聖袋系在白涓腰間。
「這個,這個聖女讓我咬一口……」。血影咒蟲撩起骨刺點著白涓。
黑甲聖士眼珠子立了起來。「不喝血能死呀!喝我的吧」!
血影咒蟲三隻血目對著血紅的影子。「你的血,還是不喝了」。
「行了,以後改吃素,忍忍吧」!黑影一閃,黑甲聖士消失在空域。
血影咒蟲嘟囔著,瞥眼痴迷的眾聖者,就這四個聖者夠資格吞噬血食和神識。
唰!一道刺芒斬開黑沉沉的空域,血影咒蟲搖著鱗尾消失在空域。
初晨剛有點蒙蒙亮,蒼茫、深邃、微白的天空,散布著幾顆雪亮的晨星,四域漆黑,黑石間偶出的幾縷野草微微顫動。籠罩的薄明中,霧沉谷地,籠罩著木雞似的聖者,滴滴細露掛在髮絲上,一串串的閃著黑色的晨光。
寥廓的谷崖,黑漆的石頭上倚坐著清瘦的身影,半靠著葫蘆,揚著掛著露珠的灰發。冰雕似的影子一動不動,好像在屏息靜聽這晨的輕聲。
葯鵲不敢相信所見到的事。「莫邪竟然和『萬古咒蟲』混在一起?那隻血影咒蟲太可怖了,以葯鵲的境界,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小聖士莫邪怎麼能制服這隻蟲祖」?
迎著吐露青銅色的天幕,耀眼的金星懸在黑牆的山崗上,淡了的身影在漸漸的遠去。
葯鵲在驚魂未定中懵著,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從咒蟲嘴裡奪血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太離譜了。
白涓恍惚的晃著暈沉沉的頭,輕輕的揉著腦信子,猛得一個激靈,抬頭窺視向千里空域。
清澈的晨空,廣漠無垠,淡淡的清清的霧氣,潤潤的濕濕的混著泥土氣味,微涼的撲在臉上,鑽進鼻息。
「葯祖......」。白涓看向痴愣的葯鵲,想不起為何站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出了什麼事」。赤霄一骨碌爬了起來,摸了一把臉。
唰!抖開白色晶扇擋住憔悴的面容,疑惑的環視四周。偷偷的摸摸戰甲,看到赤曉扶頭顰眉。「少主,沒事吧」!
「呀」!赤曉驚呼一聲,大眼珠子差點跳出來,擋著嘴,盯著站在身前赤霄。
「我收拾下」。赤霄慌了神,轉身遁到石岩后,叮噹聲響個不停。
「葯祖?剛才發生了何事」。赤曉理著額前的散發,掃眼衣襟晃動的石頭。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我得回青城」。葯鵲說完,沒回答赤曉的話,彈出「萬里傳送晶石」,隨著一道爆光消失在空域。
「葯祖—」!赤曉喊了聲,那裡還能看到葯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