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網友阿四的來訪

今年的生意清淡了很多，問了好些朋友，都是這樣說，好像是因為現在什麼都漲的特別厲害的原因吧。

店子里的生意淡了，姐姐就說了想去旅遊，想了想白惜雲就答應了，畢竟現在店子里也不需要那麼多的人。何況，工作這東西，有的時候其實就是得勞逸結合，不然就真的會累垮身體的，最近報紙上跟網上不總是有什麼人過度操勞而怎麼怎麼了么？

去機場送完一家三口之後，白惜雲回到店子里坐在電腦面前。最近大概是對著電腦有了些抗拒，畢竟『宅女』這詞就是這樣形成的，坐在電腦面前，白惜雲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早上編輯來催稿了，好說歹說才讓編輯別催的那麼緊，說實在，有的時候靈感這東西真的是很要命的，沒有的話，她是一個字都想不出來的，看著已經是日上三竿的中午，她搖了搖頭，續而笑了笑，看來自己中午這飯得想辦法解決了，雖然說侄子小俊還有些零食在冰箱了，不過她也不能總這樣吃零食吧。再說了，零食這東西吃多了真的不好。最近網上的新聞越來越多了，什麼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貌似現在唯一安全的就是米飯了，可是，等到哪一天連米飯都不安全的時候，白惜雲還真的就不知道吃什麼才好，這坑爹的年代什麼都坑爹。

『寒江陪煙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麼獨留我一個人過，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當時承諾太重，聚散無常怨誰錯』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喚醒了思緒在太空遨遊的她，白惜雲看了手機上的號碼，阿四？

「喂，阿四。怎麼了？」白惜雲笑了笑，似乎有點奇怪的他怎麼會給自己電話。

「喂，惜雲，我到你的城市了，有點事情想跟你說，怎麼走？」聽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哦，你打的士過來，地址在....」跟他說完自己的地址之後，白惜雲掛斷了電話。

說起這個叫阿四的男子，白惜雲不禁有些擔心。

三年前他們是在網上認識的，在那時還認識了很多的人，久而久之他們彼此之間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有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這種在網上認識的朋友，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都要真實的多，難怪最近這幾年會網上會出現『宅女』這樣的字眼，敢情是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到了網上似乎就不一樣了。只是，這次好像還是三年來，她第一次見這個叫阿四的網友。

「惜雲。」一個長相不錯，只是有些微胖的男子提著包站在服裝店門口，看著還在發獃的白惜雲。

「快進來，怎麼突然想到來看我了？」白惜雲一笑，看著門口的人，拉著他走到收銀台後面。

有的時候她覺得很奇怪，很多人說見網友其實是件『OUT-』的事情，因為不認識，那必然就沒有什麼話要說的，不過對於他們這群人來說，其實根本就不是，相反的他們見面之後，總會覺得彼此好像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一樣，不僅不陌生，反而十分的熟悉。

「馨兒不見了。」阿四一臉愧色

「馨兒不見了？」白惜雲一愣，重複著他的話。

對於這個叫馨兒的女孩子，其實對於白惜雲來說，是她這麼多網友中自己最疼的一個女孩字，因為這個女孩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只是，她不會說話，所以跟多的時候他們都是網上交流的，同時這個女孩子也是一個極其善良的女孩子。

不過這個善良的女孩卻一直喜歡著面前這個叫做阿四的男子，這事白惜雲在認識他們的時候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只是我沒有辦法。」阿四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雙手插入發間，似乎很痛苦一樣。

白惜雲明白，這一切她都清楚，畢竟阿四雖說不是獨子，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家玉器店的老闆，娶一個啞女，再怎麼樣，即使他的父母可以這時候不管，但是不代表他們不介意，他們更擔心以後孩子出生之後會不會有這樣的遺傳。

或許，這就是人跟人之間永遠無法溝通清楚的事情。

「說說吧，到底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我都好久沒有見到馨兒了，不是說她去學理髮，還學的不錯么的，怎麼就不見了？」可能是之前很忙，又或者是白惜雲當宅女當久了，忘記了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馨兒了。

「我跟馨兒之間的事情你從頭到尾都知道的，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只是我們在一起，不管是我的父母還是他們的父母否反對，他們認為我會騙馨兒，畢竟因為馨兒自身的原因，他們的父母很疼愛她，我的父母卻一直不喜歡她，所以逼著我結婚，可是在訂婚的頭一天，馨兒發信息給我，我沒有收到，之後馨兒就失蹤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沒有找到，這才來到你這的，馨兒來找過你么？」他看著白惜雲，似乎想從她的這裡看出什麼一樣。

「沒有。」白惜雲搖了搖頭，「馨兒沒有來找我。」

「那你說她會去哪？她.....」阿四看著白惜雲著急的問道。

白惜雲嘆了口氣，別說是馨兒了，就連阿四說的他訂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你也別擔心了，可能是馨兒心裡有些不痛快，沒事的，我會幫你找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惜雲安慰著說道。

安頓好阿四之後，白惜雲揉了揉有點發暈的頭。

人活著這世界上，似乎很多的事情都要他人著急做出決定，沒有選擇的人，希望自己有選擇，有選擇的人呢？又說有選擇未必是件好事，

而很多的事情並不是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的，畢竟有太多的人和事情要去顧及，這或許就是生活的無奈，所以更多的人願意呆在網吧里玩著遊戲，呆在家裡看著穿越劇之類的，起碼這樣的生活比現實的生活要有趣的多，因為最後導演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結局。

其實對於阿四的真名，白惜雲沒有問過，就算曾經阿四說過，大概她也忘記了，對了他們這種網上認識的朋友，就算是在現實生活中見面了，還是一樣會叫著網上的名字，那樣顯得親切很多。

怎麼認識阿四的，這事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因為店裡的生意大概也是跟現在一樣不是很好，但是還是得守著，那時候她們也沒有請人，所以更多的時候店面里的生意是要自己來照顧的，那時候她就開始上網，去了什麼社區，認識了阿四。

基本上從網友發展到情人，到最後結婚的，白惜雲也見過不少。這阿四當時還是一個比較痴情的男子，這點現在這個社會真的已經很少了，畢竟現實的生活，沒有車沒有房子，誰會跟你在一起啊？更不用說是嫁給你了。不過，說實在的，阿四怎麼說也是一個玉器店的老闆，基本上店子里的玉器都是自己雕的，只是他的性格比較溫和，而且也是因為他的個性，著實讓白惜雲喜歡的很，但是這種喜歡僅限於朋友間的喜歡。

很多人都會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這點其實白惜雲以前也是有些懷疑的，不過認識了阿四之後，她卻是很相信這句話，因為他們除了朋友之外更多的是親情的關係。

「你也不用擔心了，馨兒也不是孩子了。」天黑之後，拉著阿四來到這一家新開的飯館，之前就聽侄子說這家飯館不錯，只是一直懶，不怎麼願意來這個地方吃飯，畢竟還是有點遠的，現在剛好阿四來了，請他吃飯這裡正好。

「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是，所以我才擔心的，畢竟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馨兒會這樣做，或者說誤會，這次的結婚也不是我願意的。」阿四似乎在解釋著什麼，不過對於白惜雲來說，好像自己已經過了這種讓人衝動的年代，讓人感動的年代了，於是乎她也放開了很多。

「我明白，像你這樣的孝子，給了你選擇，你也不一定會按照自己的選擇來做。」聊的多了，她就知道了阿四這個人的性格，其實更多的時候他都是以家人為重，又或者換個角度說，他在乎馨兒只是當她是妹妹。不過這東西都很難說的清楚的。

「哎，」阿四嘆了口氣看了看白惜雲，從包里拿出一尊玉佛遞到了她的手上。

「這是我很早就做好了，感謝你一直以來都那麼的關心我們。」阿四疲憊餓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你這該不會是假的吧？」看著面前的東西，白惜雲逗著他笑著說道。

「這點你就太懷疑我的人格了，這材料都是我自己選的，雕也是我自己雕餓，你要不信你拿到玉器店去看看，不值一萬也值八千的。雖然說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但是這一路走來，要是沒有你一直支持著，或許我就真的撐不下去了。」阿四苦笑了一下，或許要是真的沒有認識白惜雲，這會他還指不定在什麼地方自愛自憐的。

阿四的這番話，在別人耳朵里聽著，似乎類似表白之類的，但是白惜雲自己心裡卻是明白的很，他絕對不可能有表白之類的對自己，她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意思，笑著收下阿四送的那尊玉佛，兩個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開始想著去什麼地方找什麼人聯繫幫忙。

打了一圈的電話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這樣子看來馨兒是在躲著阿四，大概也是不想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的場景吧，畢竟有些東西是需要在去承受的，這個社會的現實更多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殘忍，但是生活本身就是殘忍。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陡然的，阿四站在天橋上，看著天橋底下車水馬龍的馬路問著身邊的人。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不是你想選擇走什麼樣的路，就可以走什麼樣的路，更多的時候很多的事情，是我們沒有辦法選擇的，你知道嗎？所以你並不用一直責怪自己的。」白惜雲安慰他的說道。

說是安慰，其實這樣的道理誰都明白的，這個社會有多少人最終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的？

「但是馨兒她這樣，我真的放心不下，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不能讓家裡再為我擔心。」這或許就是他心裡一直以來的困惑。

「正常啊，畢竟你要是真的娶了馨兒，那你們面對的除了生活，更多的是兩家人的態度，所以有人會說兩個人結婚，最後演變成兩家人結婚。結婚原本是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對彼此的承諾，最後都會變成這樣一種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導演的戲曲，這也就是生活。」大概這也是白惜雲到現在不想去想這個問題的原因。

曾經的那個時候，她也羨慕那些小說里的主角，無論經歷了多少的磨難，不管路如何曲折，最後都會在一起。因為作者最終一定會為了讀者將他們放在一起，只是後來的後來，她知道了那些是小說，是虛構的，在現實，很少有人能經得起那樣的磨難，因為現實的人比較脆弱，比較的無奈。

「我現在只是擔心馨兒會有什麼事情，只要她沒事就好。」阿四嘆了口氣，眉頭緊鎖，

「其實我也不能幫你什麼忙的，這些年來，很多的事情我都跟你說過了很多次，對於你現在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你找到馨兒。」是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

送阿四回到酒店之後，白惜雲陪著他嘮叨了一會，用電腦上了社區，發了張尋人啟事的帖子，又看了看阿四以前在論壇的貼。一直以來，白惜雲都覺得阿四是個文筆不錯的男子，因為他的文章，總是能出現在很多不同的網站。之所以要來翻閱阿四的帖子，是因為她知道馨兒一定會在這些帖子里出現。

「滴滴。」QQ消息響起，白惜雲點開之後赫然的看著消息框里的信息。

「惜雲姐，明天我出嫁，幫我祝福阿四哥哥。」是馨兒的消息，不過看到這句話，白惜雲確實愣了很久，馨兒結婚？那就是說馨兒一直在福建，並沒有離開，那為什麼阿四會說她失蹤了？

「你在家？為什麼突然要結婚？」白惜雲回過神來連忙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嗯，在家，我知道阿四哥哥一直放不下我，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可是....」我還想回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或許這樣的情節有點像小說里的故事，不過這事情確實真實的上演在自己的生活里，並且是自己一路上看過來的。

「那你不準備告訴他？」其實她問了也是白問，因為馨兒既然可以一直躲著阿四，那結果顯而易見的。

「別告訴他吧，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選擇的路，只是我們選擇的路不同而已。」很快的說完這句，那個企鵝就變成了灰色，

她知道她下線了，就算是她沒有下線，也表示著她不願意再聊了。

拿著手機不知道，白惜雲猶豫著是不是該把這件事情告訴阿四，不過，就算她告訴他了，又能改變什麼？他們最終還是無法走到一起，還是要面臨這樣那樣的痛，何必呢？

放下手機，白惜雲從電腦桌前起身，看著窗外的月亮，想了很多的事情。

有這些年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頹廢等等之類的，只是每個過程雖然說都比較辛苦，但是人只要是經歷了這些所謂的成長之後，都會變的很堅強，又或者是說變的容易想通一些，一直以來自己想不通的事情，至於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她不知道，但是自己確實這樣的。

最後，白惜雲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阿四，無論怎麼樣的好，她能做的就是這些了。

第二天，阿四不死心的想繼續去尋找，最後還是被白惜雲拉住了。

「你也別找了，馨兒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先回去，店子里的生意也得你招呼著，再說了，就算現在你找到了又怎麼樣？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可是你真的找到得她？」

「恩，應該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她，但是前提是你還是得繼續過好你的生活。」

最後阿四還是無奈的走了，其實白惜雲也想過告訴他的，但是還是忍住了。

送走了阿四剛回到店子里，一位為了孫子來買衣服的老大媽就拉著她嘮叨了起來。

「哎，我那媳婦娘家遠的很，這有事還都得我一個老媽子擔著，你說我家那孩子好好的娶個外地的媳婦？難道我們這附近的，就真的找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先不說這媳婦怎麼樣，光是這什麼吃飯的口味啊，語言啊，還有習慣之類的，跟我們這都是有區別的......」老大媽繼續嘮叨著。不過白惜雲大概是習慣了，好像很多人都不怎麼喜歡外地的媳婦女婿什麼的。

有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好奇，雖然說做父母的是疼子女的，可是在很多的方面，還是延續著一些老的傳統。

這大概也是很多異地戀之間結婚之後，家裡抱怨的最凶的吧，即使在今天這個交通發達的城市，這樣的情況卻還是成了一個心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