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天緣
凌聽不懂了,女子也知道她聽不懂,可女子並沒指望她現在能懂,因為她知道她早晚有一天會想起一切,那時候她便會徹底明白她的話。
女子繼續說:「他來了。曾經的他是毫無希望,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你是為他而存在的,你的身體,你的生命,你的靈魂都已屬於他。」
凌很不解:「他到底是誰,為何我的一切都要屬於他?!」
女子笑了笑:「這是你的覺悟,你的選擇啊!哎,一切都太久了,你都記不起來了,不過你會想起來的。很快,不會太久了。」
凌越來越感到迷茫,每當凌面對眼前這個女子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當然,面對斷魂也是如此。凌知道,她自己是被斷魂從外面抱回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一種形式而已,可凌每感覺到她與他與他們之間有一種割捨不掉的情感。凌能看得出來,斷魂和這個女子都很厲害,他們似乎什麼都知道,但他們又什麼都不肯說出來,即便有時會說(比如剛才),他恩也總是說得很深,很遠,她什麼也聽不懂,他們似乎就因為她什麼都聽不懂才會說。
凌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子叫什麼名字,因為沒有提過她的名字,斷魂也一直都叫她「姐」。但她又有一種錯覺,她似乎聽過這個女子的名字,只是因為太久了,所以這個名字已然忘卻。不過不要緊啊,與斷魂一樣喊她姐,也是挺好的嘛。既然挺好的,那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許她也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名字,如果她想,那麼她遲早會說的,又何必去問呢?
「奧。」凌應了聲。
女子笑道:「好了,他已經進了蒼雪宮了,我們去看看吧。都好久沒見了,你哥也應該要回來了,今天可是心大喜的日子,我們也不應該總躲在房裡,也要去幫幫忙啊!」
「好啊!」凌一口答應。
從後面出來,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喊:「斷魂!斷魂......」
所有的人被他這麼一喊,都停下手中的活將目光投向了他,有的在御膳房忙乎的也被他叫了出來,剎時,整個蒼雪宮裡一片安靜。龍藍這下才意識到蒼雪宮裡正在辦喜事,自己的大聲嚷嚷似乎打擾了他們的工作。龍藍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你們繼續,繼續,我只是找斷魂。」
此時,房也從內屋出來了。二十八星宿都見過龍藍,房也不例外。房見到龍藍很是吃驚,要知道龍藍很少出鳶煙,也難得來一次蒼雪宮,房激動地一下子不知幹什麼才好,愣了半天才反應回來應該做他作為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
房跪下,額頭碰到地面,很緊張的說:「屬下該死,不知王今天會來,有失遠迎,請王恕罪!」房說完並沒有起身,和剛才一樣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所有在場繼續忙乎的人聽房這麼一說,雖然不知道這個王到底是誰,不過見房也跪下了,便知道他是個很重要的任務,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都紛紛跪下,頭碰到地面與房保持一樣的姿勢,嘴裡重複了一遍房剛才說的話。
龍藍此時更為尷尬,他沒想要這樣,他也從來都不習慣這樣。但他畢竟是一個王者,有著王者的沉著和魄力,他笑道:「我從未告訴過你們我今天會來,所謂不知者無罪,你們又有何罪?都起來吧!」
大家聽了龍藍的話都起身了,但誰也沒有再繼續手中的活。
這是,其他的六星宿也都出來了,他們見到龍藍,也和房一樣,先愣了一下,然後也準備行禮,然被龍藍制止了。
龍藍上前,道:「朋友,僅此而已,懂?」
七星宿互相對視了一下,異口同聲笑道:「懂!」
龍藍也笑道:「懂就好,懂就好!」然後他又轉身對那些傭人說:「你們繼續忙你們的,別管我!」
聽到龍藍的話,他們議論了一番,然誰也不敢再繼續。
亢見此景,對他們大聲說道:「王叫你們繼續幹活,你們沒聽到嗎?!」
被亢這麼一叫,大家都失神了,然很快他們就照著亢的意思去做了。整個蒼雪宮內又響起了擺盤,移桌,吆喝等各種雜亂的聲音。
龍藍拍拍亢的肩膀道:「還是你厲害。」
亢淡然一笑:「讓王見笑了。」
龍藍反駁道:「不是王,是龍藍!龍藍!」與此同時龍藍一把按住亢把他抵在一枝大柱上,逼著亢:「快!快叫我郎蘭,不然我快要打人了!」
亢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迫於無奈最後只好越過君與臣這個本不可能逾越的界限向龍藍妥協。在一旁見的人也笑的不亦樂乎。
哪裡有點王的威信,簡直是一個孩子!
「對嘛,這樣才乖!」龍藍鬆開亢,然他似乎還沒鬧夠,他指著其他六人:「還有你們......」
還沒等他說完,其他星宿便笑道:「以後叫你龍藍!我們懂!」
龍藍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心身上。心此時穿了一襲紅色的長袍,龍藍一把抱住心,大嚷:「恭喜,恭喜!祝你們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心推開龍藍,假作嚴肅:「小孩子,你懂什麼?」
「呵!呵!你居然說我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可比你大!」龍藍反駁。
「是啊,你比我大,可你還沒有妻子,那你永遠都是孩子啊!」心笑道。
「這是什麼邏輯,誰規定沒有老婆就是孩子的。誰說的算誰,可不關我的事!還有啊!你成全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都沒準備合理,這也不關我的事!」
「是是是,我們又沒說關你的事,如果你自己硬要往身上攬,我們也不反對啊。」也跟他耍嘴皮。
「哼!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七對一,輪流欺負我,我去找斷魂幫忙。」龍藍說完便退往內宮。他雖然一直都在有說有笑,可他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了解二十年前那場戰役的真實情況。他知道,斷魂一定知道了什麼,也在計劃著什麼。不然他不會花費那麼大的精力來瞞他。
「他不在!」心提醒道。
然,他已經來不及停下,當他回過頭來,已然與裡面出來的人相撞,他這一撞可沒什麼,可對方已被他撞得快跌倒,不過還是龍藍的反應比較快,身手也快,在他自己還沒站穩之前。他已一把摟住了對方欲墜而下的身子。他緊緊抱住對方的腰,然後輕盈地呆著對方迅速地向前移動了幾步以便她更好的站穩。
無意識間,他摟得對方是如此之緊,對方似乎也很自覺地貼緊他的胸膛,她的手也緊扣住他的後背。
就在那一瞬間,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感覺到了他那均柔的呼吸。他也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裡竟是如此安靜,如此溫柔。
他們都感覺到了,是的,感覺到了!心靈的碰撞,這種感覺竟是這麼熟悉,但似乎又非常遙遠。存在過?很久沒有接觸過?還是一種錯覺?
不知道。
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僅此一次,還是早已發生。如若早已發生,那麼在何時發生過?是前生,還是更久?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
待女子站穩,龍藍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手,也許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在這種情況下寧可跌倒在地,也不會願意投進一個陌生男子的懷抱。然而他卻毫無顧忌地抱住了她!
龍藍趕緊鬆手,凌迅速逃離他的懷抱。緊跟在凌身後的女子看了看凌,凌的目光正好與她對視,然就在她們相接觸的那一剎那,凌觸電般地將目光收了回來。與此同時,凌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女子笑道:「喲!就這麼急啊?人家可是剛來,你送給他這麼大的一個見面禮。人家有可能消受不起噢。」
「姐!」凌似乎生氣了:「你又取笑我!」
說完又欲退回內宮,然被女子拉住了:「才見面就想走啊,你就不想聽聽這位公子有何話要對你說?」
凌欲反抗,可還是被女子拉了下來,凌羞澀地看了龍藍一眼,見龍藍也看著自己,凌不由地躲在了女子身後。
龍藍可除從沒有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過(除了母后)這樣的親近不得不讓他不知所措。雖然他是王者,有著王者的沉著,可遇到這種事也不免會亂套。龍藍趕緊尷尬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失禮了,沒撞傷姑娘吧!」
「她叫凌,芳齡十七。」女子笑著移開:「不知公子覺得舍妹如何?」
龍藍見女子日次問他,不免有點驚訝。不過他還是鎮定下來,很認真地看了凌一眼,那可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啊!她的容貌已不能再用簡單的「美麗」二字去形容。她的美似乎得讓人可怕,天下之人從來都不會想到一個人會美到如此之地步。再配上她那無形之中迸發出來的風華絕代的氣質。這不得不讓人失神。然而龍藍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設何地,在幹什麼。於是他道:「令妹的容貌天下無雙,我恐怕傳說中的舞言也不及令妹,只是......」龍藍欲說欲止。
「只是如何!」女子追問。
「只是不知為何令妹眉宇之間總有一絲憂鬱之色?」
七星宿都已悄然退去,他們今天可不是很閑,他們的事多得很,待會兒還要準備招待客人呢!
女子示意讓龍藍坐下,與此同時她還拉著凌坐了下來,也已有人上茶。
女子似笑非笑:「因為她不開心啊!」
這個回答讓龍藍充滿了疑問,凌才十七歲啊,一個十七歲的女子能有什麼事讓她愁成這樣,不過不等龍藍發問。女子又道:「舍妹曾經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所以直到今天她都無法釋懷。不知公子可否猜測一下舍妹錯過了什麼?」
龍藍想了一下,道:「這六合之中,最能折磨人,最能讓人痛苦的東西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愛情,干物女姑娘我猜的是否正確?」
女子笑了笑,表示默認。但凌卻拉了拉女子的衣角,小聲問道:「我哪有?」
女子看了看凌,並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龍藍道:「不知公子可知道誰會令舍妹如此痛苦?」
龍藍被她問得一愣,迷惑地看著女子。
女子見狀,笑著對凌說:「凌兒啊!不單單你忘了,這位公子也忘了,那該如何是好?」女子站起許久,大聲道:「罷了,罷了,都已經遲了幾千年了,多耽誤這幾年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就讓一切從今天開始吧,管他以前的恩恩怨怨誰是誰非!」
龍藍和凌越聽越迷糊,然女子並沒有給他們弄清楚得幾回,女子翩然飄出窗外,回首笑著對龍藍道:「公子,小女子要出一趟遠門,舍妹就先拜託你照顧了!」
聲音久久地回想,然而人早已消失。
是的,她該走了,從哪來回哪去,為了他們,她違背了太多,她已經累了,這這兒等了千年,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那她也就安心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了,還有一些天塵之事就留給斷魂吧。斷魂也應該快回答了。
待聲音絕盡,龍藍回過神來,對凌笑了笑,道:「剛才實在對不起!」
凌應道:「公子多慮了,剛才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扶,我恐怕已跌傷了。小女子應該多謝公子才對!」
接下來他們之間便保持沉默,各自品茶。
許久,龍道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放下手中的茶,問凌:「姑娘可否知道斷魂去哪兒了?」
凌看著他道:「哥從來不告訴我他去哪,他只與姐說,不過他今天應該回來,因為今天心成親,他又是這兒的主人,豈有不歸之理?」
龍藍點點頭。
「不知公子找我哥有何要事?」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公子是我哥的朋友嗎?」
龍藍可從來沒被人這麼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地叫過,聽起來挺彆扭的,而且這樣跟她說話似乎也太累了,於是他對凌說:「在下名叫龍藍,請姑娘不必如此拘謹。姑娘這樣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的稱呼在下,在下實在不習慣,姑娘還是呼我名為好。」
凌淡淡的笑道:「公子也不是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的稱呼我,公子既如此多禮,小女子又何敢有失禮之處?」
龍藍大笑,連連道:「是,是,是,那我們都應該改。不過,不知顧念貴姓?」
凌道:「我沒有姓,公子叫我凌便是。」
「怎會沒有姓,你不是斷魂的妹妹嗎?」龍藍很是好奇。
「是的,可不是親的,我是哥撿回來的。」凌憂憂地說。
「哦?怪不得你與斷魂無相似之處。不過你既然生長在青龍鏡,那為何不姓龍,跟我一個姓,叫龍凌不是很好嘛?」
凌思考了一會兒,道:「好啊,那我以後就叫龍凌。」
又是沉默。
「哥經常跟我提到你。」
「是嗎?你哥為何提到我?」龍藍好奇。
「不知道,他只是說你是光之境的王,說你很像傳說中的紫楓神。他總會說一些你與他發生的事。」凌為龍藍斟滿菜。
「紫楓神?你也知道這個傳說?」龍藍問。
「是哥說的。」凌將茶壺遞給身旁的丫環,示意讓她再去沏一壺茶:「公子也聽說過?」
「嗯。」
「不知公子對這個傳說有何想法?」
「你是指誰?舞言,紫楓,秦風,葉似還是落儀?」
「隨便。」
「也沒什麼感想,只是覺得秦風太壞了。」龍藍喝了口茶。
「難道公子不覺得紫楓的犧牲很不值得?」
「沒有啊!他只是堅持他的所愛而已嘛。他只在乎他的所愛,並沒有期待舞言能夠回復他多少,他為自己心愛的人而死,只是陰差陽錯了而已。到最後紫楓還不是得到了舞言的愛,他這樣的犧牲豈不是很值,死得其所嘛!」龍藍真誠得發表自己一直以來對這段傳說的想法。
「對於紫楓的命運感到很公的人,這六合之中也莫過於公子一人了吧。怪不得哥會說你像紫楓,原來你和紫楓一樣傻!」
「何為傻?難道你不希望有一個男子能愛你愛到肯為你去死?這可是每個女孩子的夢。」龍藍笑著問凌。
凌露出一點苦笑:「可是紫楓死後,言也沒有獨活呀。這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要也罷。否則都要好好活著。」
「說的不錯!」待凌說完中間插進另一男子的聲音,但未見其人。
「哥!」凌「噔」地站起身。
「斷魂!」龍藍也一樣。
許久,只見一人從遠處飄來,越過朱窗進了大殿,然後輕盈盈地落在地上,男子一身青衫,手裡握著一把長簫,此物就是蒼龍的神兵吧。它叫斷魂蕭,簫聲一出。敵魂必斷!
男子笑道:「是的,要想有情人終成眷屬那就必須活著。凌兒得活著,龍藍也得活著,我們都得活著,缺了誰都組成不了一個完整的家」
與此同時,斷魂拍了拍龍藍的肩,這也許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友情達到至深之時的表現吧,男人與男人的友情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動作或者一個表情就可以把這種情義表現出來,又有時卻很深沉,無論如何都沒法試探出來。
龍藍回敬給他一個漂亮的笑容。
「哥。」凌喊道。
斷魂摸了摸凌的頭道:「小妹終於又長大了,還是與以前一樣漂亮。一樣傾國傾城。」
凌羞澀地笑了笑。
「凌兒,你先回房,這兒待會人太雜,哥恐怕顧不到你。」斷魂的語調很柔和,但又夾雜著一絲堅硬而帶有命令之意。
「噢!」凌應了聲,然後回房。在她轉過屏障之際,她不禁回首看了一下龍藍,又正好與龍藍的眼神相互接觸,凌像觸電般地收回目光,臉上一陣發熱,趕緊較快步子逃離了。
此時,只留下龍藍和斷魂了。
龍藍笑道:「怎麼?死了二十年才想起我來啊?」
龍藍知道,如果斷魂不想見他,今天他絕對可以不回來,憑斷魂的靈力早就應該料到龍藍今天會來的,既然他回來了,那就表明他已決定向龍藍宣布他真的沒死。
斷魂看了龍藍一眼,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完斷魂便轉身朝大殿東西方向的看不見盡頭的長廊處走去,龍藍緊隨其後。
繞過長廊,他們已來到蒼雪宮的盡頭,他們大多走了一柱香的時間。蒼雪宮的盡頭很冷。因為這兒緊連著六合之中海拔最高的山脈——蒼雪山。它高達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米。蒼雪覆蓋方圓七萬多里,蒼雪之雪一落千年,永無消融之日。
山腳還有一絲青綠,斷魂站在一塊青石上,他背對龍藍,風烈烈地灌進長袍,衣襟翻飛,他似乎已不再有往前走的意思。
「還準備上嗎?」龍藍問。「再上可就無法準時赴宴了!」
他居然還有心思想著喝心的喜酒。
斷魂轉過身,道:「你以為這杯水酒是好喝的嗎?你既然已經揭開了我的封印,那為何不占卜一下將要發生的事呢?」
龍藍找到了另一外青石,他並沒有站在上面,而是側坐在了之上,他面對斷魂,笑道:「不是有你嗎?你應該可以讓我知道得更清楚吧,那又何必要我去耗費這個功夫?」
斷魂冷笑,道:「你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
「你不也是?永遠都這麼嚴肅,你難道就不會笑一笑?你總喜歡把不高興表現在臉上!」龍藍埋怨到。
斷魂看了龍藍一樣,淡淡的道:「不高興?也許吧,自從他死後我好像一直都沒有笑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為何而不高興?你以為我不會笑嗎?可是現在有什麼事能讓我釋心。」
「難道心成親不值得高興嗎?」
「心?哼,如果喜字之後儘是陰謀,你還能高興嗎?」斷魂冷冷的道。
「即便是陰謀,那又如何,高興之時理當盡興,把一切都表現出來,與把一切藏在心裡不都是一樣?」
「龍藍!」斷魂厲聲道:「你還沒受夠嗎?你總喜歡把一切藏在心中,可這樣會讓你失去很多。有時候,明明只要你一句話就可以道破的,你卻把它藏在心裡,以前是,現在也是,這樣只會耽誤你自己!你以為每個人都是我嗎?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不說我都能了解,可這世上只有一個我,有些事情你不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龍藍愣愣地看道斷魂,他根本沒想到斷魂一回來就會向他發脾氣。
斷魂也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轉過身,避開龍藍的眼神,許久他嘆了口氣,道:「好了,我也累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這次回來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事了。」
「你要走?」龍藍問。
「不是」斷魂的語調極淡:「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走。只是,我說過,我已經累了,我本不應該插手這天塵埃之事,可是由於你,他們的命運都變軌了,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也死了。以前我從不管這種複雜之事,也沒有什麼經驗,我怕我再插手,到最後我也會控制不了局面。所以從今天以後,我只對你的生與死感興趣,至於他人或者以後辦事,我只會盡青龍的力量去做一個青龍神該做的事,我不會再用我的靈力去替你解決任何一件天塵之事。」
「只要你不走就好!」龍藍笑道。
「不要指望我太多,你應該很清楚青龍神的力量有多大,現在我只會對它進行壓縮而不會對它放任,所以你要徹底弄清楚這一點。」
「我懂」。龍藍道。
他當然懂。他很尊重斷魂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因為他知道,斷魂的每一步棋都有它的道理,斷魂是一個很脫俗的男子。龍藍知道,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他不想插手太多有關權的事情,可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何百年前斷魂會突然找到他,指名道姓直接挑戰青龍這個位置。
從斷魂找到他的那一刻開始龍藍就知道,這個人很不簡單,因為沒有人可以破解龍藍在鳶煙之上設下的結界,沒有得到龍藍懂得任何誰也進不了鳶煙界,包括那是已有的虎神,朱雀神,玄武神以及那是剛剛去世的青龍神,他們從來都沒有獨立進過鳶煙,因為他們無法預知鳶煙界的真正位置和入口。
然而,斷魂卻可以!龍藍無法忘卻那天斷魂是何等輕鬆地進去鳶煙,然後又是何等輕鬆地將他擊敗!但斷魂卻沒有苛求太多,他只是要了一個空缺的青龍之位,他甘心屈於龍藍之下。
現在,四神之中要屬北方玄武神飲水最為年輕,他才二百多歲,他是繼承了他父王的位置,從而得到了玄武的傳承,擁有一把世間工藝最精細的飲水杖,飲水杖可以操縱世間水氣,化水為冰,點雨成雪(當然要在玄武神的手中才有如此威力),彷彿天生就對水有一種不可割捨的情感。
朱雀神是四神之中唯一的女子,她叫殘月,她是前代朱雀神唯一的子嗣,所以當之無愧,她便是朱雀神了。朱雀神的武器是一把殘月琴,朱雀神可以運用天念之力彈奏出鬼魅的琴聲。迷惑敵人心智,然後集聚天念之力之束力將光化為利劍,取人性命。
歷代白虎神從來都不用與其相配的武器殺人,因為寒偌辰不可以殺人,它只具備幾乎連龍藍都不具備的封印能力;所以寒諾也是他們四個之中最幸苦的一個,別人閑著的時候,他還要專心研習天術。
「他們還好嗎?」龍藍問。
「很好。」極淡地回答。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場戰役到底是怎麼回事。」龍藍終於轉到正題。
「而是年前你所佔的那次天象只是一個假象,真正的星象被人封印了,我們中了埋伏,我極力護助了二十八星宿,殘月,飲水,寒諾情急之下退出了天境,在空間與時光交匯之中,他們踏進了中朝的一千多年之後的社會。」斷魂解釋。
「你早就知道,那為何二十年前不阻止我出戰,任憑我將他們送上死路?!」
「這世界從來不存在生死,只存在毀與滅,千世輪迴是他們必經之路,這我管不了。」
「那你為何要救二十八星宿和殘月他們?」
「因為我想。」斷魂回答得很簡單,也很乾脆。
「對不起,我多問了。」龍藍知道斷魂不想說。
「沒有,只是有些事我可以違背,有些事我不可以而已。」
「那到底是誰封印了天象?」龍藍一直想不透除了斷魂有這個能耐,還會有誰具有如此之強大的力量。
「是邪義程,他現在很強。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包括一直以來光之境與暗城之間的戰爭都是他一手策劃,挑撥出來的,他的勢力遍及你光之境每個角落,我想這些人不必我說,你只要再認真地佔一次卜你也會知道的。」
「那這次他們的陰謀又是什麼?」
「殺了青龍!」
「為何要殺了你?」
「因為我活著,我活著是對他們唯一的威脅。而你,對於光之境的人來說,你只是一個虛幻,根本就沒人相信你的存在,他們一直認為真正的掌握光之境大權的只是四神,你只是四神編造出來的虛幻的一個人物而已。況且,你終年不出鳶煙,外面的古書對你根本沒有半點記載,他們這麼聰明,如何不會去懷疑你的虛無,所以他們根本沒把你當做目標,也許這就是他們致命之處。」
「你為何他們只要殺你一個?」
「因為他們只知道我還活著,他們一直以為飲水,寒諾,殘月都死了,而二十八星宿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傷害(如果失去死神的庇佑)。」
「你不是說邪義程很強嗎?他不會連這一點都算不到吧!」
「他們的星辰已經另入,他根本看不到,當然你可以看到,因為你也在其中。所以你們在這天塵之中其實可以是所謂的「死人」了,任憑他靈力再高,他如何能了解一個死去的人?」
「殺了你之後,他又如何?」
「攻佔光之境!」
「他們的詳細計劃。」
「將青龍神引進中朝,讓他無聲無息地死在中朝的封印之中。」
「那順手推舟如何?」
「論心智,從前我不如你,現在也一樣,你既然想要順手推舟,想必你已有計劃,那又何必問我?」斷魂並不反對。
「好!那就順了他們的意!我想憑他們也封印不了我們這麼多人,只是......」龍藍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
「只是有多少人見過你?」
「不多,該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只有二十八星宿和蒼雪宮的僕人了。」
「很好!抹去他們對你的記憶,讓我取代你!」
「不好,那你豈不是危險?」斷魂反對。
龍藍笑道:「不是有你嗎?只要你不危險,那我危險與不危險又有何區別,你不是一樣可以揭開我的封印,讓我得以恢復?」
斷魂想了想,道:「那好,不過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想再等幾千年了!」
「何意?」龍藍不解。
「你會知道的。」
......?
沉默。
許久,斷魂伸出優厚,雪花在瞬間凝聚成了一朵冰花,很小很小的晶瑩的冰花,冰花在手中閃著淡淡的粉色的光華。漸漸地冰花的顏色徹底變成了粉絲,最後變成了猶如剛剛才綻放的桃花。
「想不到你也有這種閑情雅緻!」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斷魂應了一句。
斷魂在說話的同時,並沒有停下手中奪得話。桃花脫離他的手掌,凌空而立,斷魂輕輕點了一下桃花,桃花立即碎成粉末,然後隨風湮滅。空氣中剎時瀰漫了一股很濃很濃的桃花味!
「厲害!」龍藍拍手叫絕。
「何時不厲害過?你以前也說過。」斷魂的聲音有點笑意,可臉上的冷漠之意卻絲毫未退!也許是太久沒有效果,而忘記了該如何去笑吧。
待香味散盡,斷魂拍了拍龍藍的肩,道:「好了,戲法也看完了,我的事也辦妥了,你也該回去做你的冒牌青龍神了,我和殘月他們在那裡等你,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龍藍這才回過神來,看來斷魂這所謂的「戲法」,竟是封印之束!利用桃花的香味進行封印!無形無邊,永世無法揭塵!
龍藍問:「這一招叫什麼?」
「想學?」斷魂看著龍藍。
「哪有,我才不要學呢!」龍藍違心地爭辯。
「那我走了,」斷魂說完就走,立刻消失在了龍藍面前,雖然走得快,可聲音還是傳來了:「這一招叫『香溢滿園』,家傳之術,素不外傳!」
龍藍楞了半天,凄涼地笑了笑,當然不是因為斷魂不肯教他而鬱悶,而是因為這些勾心鬥角之事而感到鬱悶。
龍藍在手中也凝了一朵冰花,不過他沒斷魂那麼厲害,他只能將雪凝聚成冰花而已,並不能將它化為鮮活的帶有香氣的花。因為雪花就是雪花,而斷魂只不過是個例外而已。
順手推舟,再多給他們一點,這一下至少可以讓他們先亂一下陣腳了吧。
長廊迂迴,秀髮紛飛,素白的長袍在風中翻飛。
龍藍,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呢?他身上到底牽扯了多少塵封之事,竟會釀造出的此種複雜的讓人無法看透的性格——外表樂觀,開朗;洒脫,對什麼都不在意,如果他手中不再有那隻殤笛,咋一看他根本就是一個只有文才沒有將才的弱書生;但內在,卻在如此地深沉,孤寂,不屈,再加上他手中時不時會出現的那隻殤笛,無形之中他又本能地迸發出一種驚天動地的王者之威,這種威氣不得不讓人雙膝跪地,進行千世朝拜!
待龍藍趕回,宴會正好開始,埋藏千年的中朝釀造的女兒紅,香氣已經瀰漫得四處皆是。龍藍並沒有決定要與他們一同受宴,他精挑了一壺酒,也許僅僅只要這小樽就已經足夠了吧,可是此等瓊瑤,何不讓人垂涎?
龍藍順便拿了兩隻玉樽,準備退出宴席,然他被一位老者拉住,老者問道:「不知年輕人是......」
龍藍沖他笑了笑道:「晚輩叫斷魂。」
老者剎時失色,臉色蒼白。要知道,老者雖已滿頭白髮,可也不會超過三百歲,他的年紀是絕對沒有斷魂大,而且老者身為下屬,竟如此大膽地問蒼龍神的名,豈不是犯上。
龍藍見老者如此反應,心裡不由覺得好笑,不過他還會克制住那種笑意,賠
以禮之笑,道:「您慢慢享用,不必客氣,如若有需要,可穿青龍七星宿,我先失陪了。」
老者愣了一愣,回過神來之時,龍藍已經離去。老者看了看龍藍留下的空位,不禁笑了笑,然後將樽中之酒一飲而盡。
龍藍在繞過屏障之際,掃視了宴席上的所有人。這一目過來,他的目光不由集中到了一中年女子身上,女子似乎也恰好看到他,又似乎一直都在注意著他,反正被咯光纜這麼一看,那女子趕緊將目光轉移了。龍藍拋昂地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轉進了內屋。
他可沒忘記還有一個凌,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溫柔近乎可以融化整個蒼雪之雪,但她在無形之中卻又有一種氣吞山河的氣勢,猶如一隻慾火的鳳凰。
龍藍急急地上樓,前面似乎也有人下樓,他不禁止步,此時前人也止步,此時前人也止步,龍藍抬頭,望見了她。
凌微笑,道:「公......」並沒有待凌說完,龍藍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輕道:「小心隔牆有耳,我現在借用了一下青龍神的名義,請姑娘配合一下,還是叫我哥為好!」
凌睜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龍藍笑了笑,他已感覺到在某一處已有人在監視他。
龍藍大膽地拉起凌的手,道:「凌兒啊,來,今天陪哥喝一杯!」(故意放大聲音)
拉著凌下樓,拐進後花園,沿途種植著竹子,風輕吹,竹葉發出沙沙聲響。他們找到一方石桌,坐下,龍藍為凌斟滿了一樽酒。
凌道:「哥!您難道忘了我從來不會飲酒?」
凌雖然不只龍藍到底想要幹什麼,但她似乎也知道應該配合龍藍;所以聲音也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不會就要學嘛!你以後也要嫁人,交杯酒是少不了的,難道你要別人日後笑話我,棠棠一個青龍神,妹妹連酒都不會飲?」龍藍故意將「青龍神」三個字說得很響。
「可是......」凌很為難。
「哎呀,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飲一杯即可,僅此一杯而已,沒關係的!」龍藍再勸。
「這。。。。。」
「哥的話你都不聽嗎?今天是心的喜宴,這杯水酒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辭。」龍藍似乎開始命令。
無奈,凌只好端起酒,閉目一飲而盡。
龍藍也自行斟滿,喝了一杯。酒中之葯果真厲害,不一會兒,龍藍便覺得迷糊了,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又看了凌一眼,此時凌已昏倒,他扣動手指,進行了昏迷前的最後一次占卜。
呵!果真聰明,讓青龍神與自己的妹妹結合,然後再揭開封印,讓青龍神羞愧而死,不費他們一兵一卒,可人算不如天算,本來青龍與她毫無關係,現在又已調換,更是毫無血緣關係,不知他們知道后,會是什麼想法?嘿!嘿嘿!
龍藍樂滋滋得,但也抵不了這葯,很快也睡去了。
睡去了,來不急,想的太多就睡去了。斷魂應該不會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吧,既然凌與他沒有任何與生俱來的血緣關係,為何他要將龍藍招來,允許他替代他,此等女子,難道都不能打動他的心,雖說看著她長大,可至少可以試一試啊!難道真到了無情,還是......
順了他們,在時間也空間交匯之處......
如果沒有這傾城之貌,不知他是否會愛上她?
試試吧!安排一下。
如果不會,那又怎樣?
不,應該相信他
「星竹,你也跟他們去,他們本是天生一對,你在必要之時應撮合撮合。」
「是!主人!」
「女主人」揮手,消失,她隱約看到一絲詭異之笑。
「主子,他們不在中州么?」黑暗之中,女子似乎很焦急,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在。」久久的沉默,終於想起一個男子聲音,聲音森冷,沒有絲毫的暖意,仿似能夠結出冰來。他冷冷開口,只此一字。
「可是,」女子蹙了眉,更加不能確定了:「我在中州找不到他們……」
「在時間與空間的交匯之處。」男子一聲冷哼,時間與空間的交匯處,那裡錯開時空,可以回到過去,穿越未來,果然是極好的逃避方法,絲毫差錯便是天壤之別,找不到他們去往的時空,便是翻了天也絕對找不到他們的。
「他們是逃不掉的,我邪義程想辦到的事情從來沒有辦不到的。二十年,只不過再等二十年,哼哼,二十年之後便是你們的死期!」
「何意?」女子望著男人冷漠的表情,懾人的殺意從男子身上濃濃地擴散出來,籠罩了整個天地。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男人冷冷地望了一眼女子,眼風似如利刃一般。
女子斂下眉目,不再擲詞。
沉默。
片刻之後。
黑暗中,邪義程緩步走向女子,他伸手索住女子的下顎,在她的唇上落下冷冷的一個吻。女子一時之間有些慌措,僵持著,瞠大了雙目與黑暗之中近似驚恐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因為受寵若驚,女子的身子甚至有些顫抖。
「好了,你先回去吧,小心被別人懷疑。」男子的聲音緩和了一些,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似是笑容,似乎又不是。
女子朝聲音的主人望了一眼,雖然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可是,那又如何,至少她知道他在那裡,至少這一刻她知道她在他心裡還有一席地位。他吻她了,不是么?儘管那個吻沒有任何溫度,然而,此刻即便叫她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女子靜靜退去。
男子於原處立了立,最後亦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風輕輕地吹過來,人去無聲。
中州。
十六年後。
花壇一角,她正在觀察著什麼,她並不美,甚至可以說有點丑,尤其是右臉上那幾道不知名的傷痕,顯得更加失調。然而,仔細看她,無形之中她散發著淡淡的光華,卓越的氣質煥發著驚天動地之美,氣吞山河之氣勢。
對於學習她從來都不是很感興趣,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考上高中,與生俱來的,他就只有一個想法——武力可以解決一切。這個想法仿似存在了千萬年,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界不學理數化似乎毫無出頭之日。武力是解決一切的方法是何時的事情,那存在於遙遠的冷兵器時代,那依賴於曾經似乎有一個才華縱橫的軒轅帝,有些人根本無需智謀,只需要懂得兵法,也只要戰勝。
那個塵封的軒轅帝,還有他那戰無不勝的封禪將軍!
都已經絕封,是在一夜之間絕封的。
她本想就此而已,可不知道為何她就進了這所高校,命中注定?
不過進來了也好,多學一點,反正父母留下的事業也有待她繼承,如果沒有一定的水平,她如何能管得了這等大事,白叔叔也沒有這麼大精力啊。
她回過神來,轉身,只感覺眼前一暗,然後被誰撞倒在地了。
那人趕緊上前扶持,淺淺地笑著,卻是一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壞哪裡吧?」
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笑道:「沒事。」
對方自我介紹:「我叫星竹,是這兒的新生。」
既然別人自報了姓名,那自己也不能失禮:「我叫夏凌,也是新生,看來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星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準備跟夏凌說些什麼,可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趕緊說:「呀。我還有事找我哥,待會兒再見吧!」
說完又是一個微笑,然後跑開了。
夏凌久久地沉迷在她的微笑之中,她雖談不上美,可也談不上丑,她明明只間於美與丑之間,可是她的笑容為何令人如此嚮往?
夏凌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也可以笑得如此透明,如此漂亮。而自己,似乎永遠不具備擁有這樣透明之笑的資格。她與生俱來眉宇間就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愁緒,她的笑永遠都無法透徹,她似乎一直都虧欠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靜靜地,她一直都是靜靜地,靜靜地一個人走,靜靜地一個人學習,靜靜地一個人活著。
她斂著眉目,一個人來到教室坐下,然後板凳還沒有坐熱就感覺到一個氣喘吁吁的人想自己逼來,然後在旁邊坐了下來。夏凌抬頭看了一下,很是驚喜:「星竹,是你呀!居然我們兩人坐!」
星竹也挺驚喜地道:「真是挺巧的!」
「你剛才去幹什麼了?」夏凌問。
「我去找我哥哥,要他放學之後幫我去買兩本參考資料。」
「你哥?你哥也在這兒嗎?」
「是啊,就在隔壁班。」星竹解釋。
「在隔壁班?」夏凌不解。
星竹看了看夏凌,笑道:「聽我爸媽說我們是龍鳳胎,不過我可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為過,我哥哥什麼都比我好,個子比我高,長得比我惹人憐愛,腦袋也比我聰明。我真搞不懂,爸媽是怎麼樣生的我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沒法比,蒼天真是待我不公平啊!!」星竹一吐胸中鬱悶,終於找到人傾訴了。
夏凌笑了笑,然而很快臉上有出現很濃的愁雲。她曾經也有過哥哥的不是么?只是,只是不知道現在如何。
「不過有一點,我哥哥永遠比不過我。他跟我吵架永遠都吵不過我,哈哈,我跟你說,有一次……」星竹興高采烈地述說著自己的戰績。
夏凌靜靜地聽著,陷入沉思。
她,星竹,有著一個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哥哥,有幸福,而她什麼都沒有,沒有父母沒有哥哥,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呢!
幸福是什麼?她早已經忘記了。
沒有,什麼都沒有。他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她恨當年的那一場……
「夏凌,夏凌!」星竹喊道。
「嗯?什麼事?」夏凌陡然一顫,如夢初醒。
「你沒事吧?」星竹關切的問道:「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哦,」夏凌摸了摸臉,轉過頭,避開星竹的眼神:「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只是覺得你哥哥好像很可憐的,整天被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