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進淮州郡城
隨著馬蹄踏踏,趕在日落前席凝羽一行人乘坐的馬車終於進入了淮州州府所在的郡城。淮州郡城坐落在西秦淮州中部,郡城四周沒有高山俊立,卻有一條流經淮州、甘州並進入羌奴族版圖的大河,名為滄河。淮州、甘州在滄河的滋潤下同樣都是西秦的產糧大郡。而淮州郡城正好位於流經淮州的滄河的主幹旁,所以四周村縣,土地肥沃,物產茂繁。
「唏律律~~~」一聲,馬車停靠在淮州郡城裡的『安福客棧』門外,精明的夥計忙上前幫著穩住馬車。一臉笑容的招呼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席凝羽等人。
「客官,路上辛苦。這是打哪來呀?您幾位是住店還是用飯?咱們客棧的菜色雖不敢比肩皇城的飯莊,可是在這淮州郡城還是數一數二的,幾位可要好好嘗嘗……」一臉笑容的夥計也不嫌話噪的數說著『安福客棧』優點。
「得了~真是話多!要三間客房,儘快給我們送來些吃食。」護擋住席凝羽的溫大叔有些不耐的對店夥計說道。
「是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各位裡面請,裡面請。」
「來~客~了~~~~客房三間。飯菜一桌,儘快了上哎~~~」店夥計鋪一進門就是一嗓子。聲音嘹亮,音色潤厚,倒是有那麼點味道!
隨著幾人進入客棧大堂坐定,店夥計去與掌柜的交代了席凝羽幾人要的客房和飯菜后便顧自的忙活別的客人去了,而隨著席凝羽一行來的施大夫的小徒弟楊誠在旁說道:「席姑娘,飯我就先不吃了。我想先去告訴師傅一聲,您和溫大叔、魚兒姑娘就先用飯稍事歇息。也說不定一會我師父就得來請您去幫著看診。」
「嗯,那辛苦你去給施大夫知會一聲。至於何時去瞧病就看施大夫安排吧,我們在客棧靜候便是.」席凝羽略一思量道。
「是,那席姑娘我先告辭了。」楊誠說罷便離去。
「小姐,聽說淮州郡城有幾處好看的景。我們要不要去瞧瞧?還有吶,淮州的金桔松肉糕也是很好的吶,那個水橋的過火面也不錯呢,還有……」剛坐下的魚兒見楊誠走了后開口道。
「你這丫頭,這次我們來淮州郡城是有事要辦。事情還沒辦成哪有時間四處遊走,你切別再為難小姐了。真不懂事!!這人生地不熟的,別連累著小姐遇到危險!」還沒待席凝羽開口,溫大叔便訓斥起了魚兒。
「可是,瞧病又不能瞧一輩子。辦完了事我陪著小姐去瞧瞧景,有什麼。哼!小姐好不容易出來,溫大叔也不知道帶我們四處玩耍玩耍,就知道訓人。」魚兒撅起小嘴,把臉扭向一旁,蹙起雙眉兩個小臉蛋因為生氣的緣故紅彤彤的煞是好看,連席凝羽也一時間瞧的有些呆了。
「好了好了,待瞧完了病。就讓溫大叔陪著我們四處看看景,吃些郡城的美味便是。我也正好想趁著這機會走動走動,看看淮州郡城周邊的風光。你也用不著這麼使氣不是,溫大叔也不過是怕我們遇到危險,也是一番關懷。瞧你還真生氣呢,快別了。吃點東西歇下,說不定一會還要跟我出門呢。」席凝羽見魚兒當真有些氣了,也就開口哄道。
「哼!還是小姐通情識趣。哼!」魚兒聽罷席凝羽的話這才轉過臉來拾起筷子用飯。
「哎~~小姐,你可把她慣壞了。可怎麼管教!」溫大叔嘆了口氣輕搖著頭說道。
席凝羽微微一笑也沒說話,只是心裡道:「擱在我前一生也就是個孩子,愛玩些能有什麼錯。」
從安福客棧出來的楊誠一路急趕,不多時便來到了施大夫所在的官宦人家府邸。
這位官宦人家是淮州郡城任職的郡都護,和淮州最高政務長官知州同品官階,只不過知州掌一郡之政,郡都護掌一郡武備兵馬。
經過郡都護府的家丁盤問過後,楊誠見到了施大夫。
「師父,席小姐已經到了郡城了。下榻在安福客棧,今日郡都護大人情況可由好轉?您看是不是現在就請席小姐前來為郡都護大人看診?」楊誠見到施漢學后將情況簡略的告知,並打聽了下病患的情況,便靜立一旁。
「唔~~席姑娘一路辛苦,今日便不請她來看診了。都護大人的情況尚可,雖未好轉卻也沒有太過惡化。明日請席姑娘前來看診應無大礙,讓她先好生休息一宿吧。哎~~~真沒想到這次出診會如此波折,難道真是老夫醫術......你也勞累了一天,先下去好生安歇吧。哎!」施漢學聽聞席凝羽已經到達郡城后心中大石略略放下,卻又想到自己面對看診的病患束手無策,反而要求助與他人,心中難免有些酸苦。
言罷,便揮了揮手。讓楊成也先下去休息了!
此時已用過晚飯,打發了溫大叔先回房安歇了的席凝羽帶著魚兒立在後院客房外。
「小姐,為何不進屋?現如今雖是夏日,可再過一會就涼了。還是早些進去安歇吧,我看施大夫今晚是不會來請咱們去幫他給病人看診了。我先伺候您歇下吧?」見席凝羽還沒有回房意思的魚兒不由得勸道。畢竟這是陌生地界,雖是客棧可也難保不出點什麼亂子。
別看魚兒之前嚷嚷著想去玩耍,可心裡的安危意識還是有的,所以見席凝羽在外久立總覺不妥。
「無妨,這季節怎麼會冷到人。」席凝羽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有些莫名其妙的沒落情緒在心中悠悠升起,也不知為何自從離開小縣城后心中總有些莫名惆悵。
「唔~~~」席凝羽又站了些許時間也想出來為何自己心中惆悵,便輕唔了聲便喚上魚兒打算進房歇息了。
小縣城的穆府。
「可是韻娘來了?」躺卧在床榻上的老夫人安氏招手讓一手端著葯碗剛邁進門的兒媳謝韻到榻前。
「母親,身體可好些?」將葯碗交給侍候老夫人的丫鬟后謝韻坐在榻邊問候道。
「哎,吃了這麼些葯也沒見好太多。大夫也換了三個了,我這腿還是這樣,而且近幾日反倒覺得更加無力了。」安氏躺在榻上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這……母親,若不然明日讓暉郎去淮州郡城一趟,請個郡城的大夫來給母親診治?兒媳覺得總要比這小城附近的大夫醫術要好些吧!」穆暉的妻子謝氏韻娘望著自家婆母,眼看著連換了三位大夫都沒有起色,內心裡也愈發的焦急了。
「咕嚕咕嚕~~~」喝完了葯的安氏把碗遞給在旁侍候的婢女並結果帕子拭了拭嘴角殘留的葯汁。
「這葯也是愈發的難以下咽了,哎~~真是人老了。」喝完葯后的安氏略微躺平了些嘟囔道。
「韻娘呀,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個事想說。」安氏道。
「母親有何吩咐?」韻娘坐直了身子道。
「你可還記得咱們回來半路上你公爹重病時,遇到的那位姑娘?就是半路給暉兒他爹用針的那位。可還記得?」安氏言道。
聽聞安氏話語后韻娘雙眼微微一睜,望著婆母安氏道:「母親說的可是那位席姑娘?兒媳自然記得,若不是當時席姑娘在車上及時為公爹施針,恐當時難以支持到回家,兒媳自然記得。」
韻娘話罷微微一頓有些遲疑的又道:「莫非母親是想……?」
「嗯!不錯,是想讓暉兒去請席姑娘。」安氏言道。
「其實我之前就想讓你們夫妻去請席姑娘,別看那姑娘年紀小小。可從之前為你公爹施針,再想想到了城裡后那位施大夫言談之間,具可看出席姑娘醫術怕是不凡的。但看你們接二連三的為我延請了旁的大夫,這是你們一片孝心我也不想駁了你們一番心意。
可這吃了這麼久葯湯卻不見療效,這病也是日日磨人。想比那些大夫我心裡卻覺得那席姑娘醫術怕是更好些,所以不如明日讓暉兒去延請可好?」安氏話罷望著韻娘。
「……母親既然有此意,兒媳自當遵從。況且這延醫問葯之事,若是用的得了心意對病情也是有好處的,兒媳怎能不從。那明日便叫暉郎前去就是。」韻娘說道。
「嗯!」安氏見自己兒媳雖有遲疑但還是同意了自己所言也是甚為欣慰的點了點頭。
「母親,兒媳心中有一疑問不知母親可願為兒媳解惑?」韻娘瞅了瞅安氏問道。
「哦?何事說來。」安氏道。
韻娘伸手為安氏掖了掖因為轉動身子而有些敞開了的被角,然後說道:「兒媳不太明白,似乎母親對這位席姑娘頗為……看重。不知……這是,這是為何?」
「呵呵呵,韻娘無需多慮。為娘確是甚為喜愛那姑娘,但也不會如你心中所憂那般。想讓你們請她來,一是為我診病。二是咱們就曾說過希望她閑時來家走動,可卻不知為何不見那姑娘來過。三嘛,為娘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得眼那姑娘,想要多親近罷了。並無其他意思,韻娘不需擔憂。」安氏見自家兒媳婦言語吞吐表情帶有憂鬱,便猜到了韻娘心中的那點猶疑。
對於這個兒媳安氏還是十分喜愛的,所以為了避免什麼誤會導致婆媳之間有了隔閡,便將心中所想說明白,省的讓自家兒媳心中不娛引起家中不和。
韻娘見自家婆母如此一說,心中那點積鬱頓時消散。臉上也逐見了些笑顏。
「即使如此,那母親便放心。明日一早我與暉郎便去請席姑娘來與母親看診。」韻娘言道。
「好好,明日就辛勞兒媳了。罷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快去侍候暉兒安歇吧,我這裡也無事了。」安氏道。
「那母親早些歇著,兒媳先回房了。」韻娘起身施了一禮,便慢慢退出安氏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