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結局（下）

東方日出一聽方歸的名字，與仙兒對視一眼，徵求仙兒的意思。

當然，此時的方歸，還只是一名普通水鬼，還未被封為河神。

仙兒點了點頭，東方日出這才壯著膽子，開了門。

只見門前，站著一道虛幻的身影，背上背著一個皮囊。

此人面容慘白，但觀其面容，看著依稀有點眼熟。

東方日出見此，心說：「想來應該錯不了，是有點像方回和方來那兩小孩。」

「你先進來吧。」東方日出將水鬼方歸讓進了屋內。

水鬼方歸邁步就進了客房。

東方日出探出頭，朝門外看了看，見此時夜深人靜，四周無人，這才重新關了門。

轉過頭來，東方日出看了一眼仙兒。

仙兒點了點頭，表示此人正是方歸，也就是劉寡婦那被淹死的丈夫。

待東方日出迴轉屋內，只見水鬼方歸放下背上皮囊，輕飄飄地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東方日出就是磕了三個悄無聲息的頭。

「水鬼方歸，多謝恩公搭救一雙兒女於危難，此等大恩大德實在無以為報。」

「你先起來說話吧。」

「是，多謝恩公，都怨我生前被鬼迷了心竅，落入了那方不正的陷阱中，直到臨死前才幡然醒悟，可早已悔之晚矣，害得我那妻子和一雙兒女，遭受如此磨難，我真是悔不當初，要不是恩公，我將永遠無法原諒我自己。」

東方日出聽了，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為了答謝恩公，罪人方歸特地為恩公準備的一尾金色鯉魚，請恩公萬萬笑納。」

說話的同時，方歸突然用手一指皮囊，從皮囊里頓時有霞光一閃，開出了一道口子，緊接著，便從中，跳出來一尾活蹦亂跳的金色鯉魚來，兩顆眼珠子直轉，頗有靈性，周身隱隱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東方日出見了，心中頓時大為好奇，仔細觀瞧，心下非常確信，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渾身會發出金光的魚。

「這鯉魚倒是稀奇，不知道你從何處得來？」

「這條金色鯉魚是我在河中閑逛的時候順手抓的，那時它暈頭轉向的，很好抓，本想找機會送給我那一雙兒女食用，不過此番卻是有了更好的選擇，罪人方歸願將此鯉魚獻於恩公，聊表小人的一點感激之情。」

「啊呀，好可愛的金色鯉魚啊，能不能借我玩一會？」這時，小鳳被金色鯉魚吸引，也憑空出現在了客房內，頓時嚇了水鬼方歸一跳。

那金色鯉魚聽了，在皮囊中跳得更歡了，簡直有點像是羊癲瘋發作，看著非常不願意，非常害怕。

你想到，一條魚，落在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手中，也只有被玩死的下場。

「不必驚慌，這是小鳳，跟我們是一起的。」東方日出隨口安撫了方歸一句。

「小鳳，你別鬧，你看你把它嚇得，都翻白眼了，不過，這麼稀奇好看的一條金色鯉魚，拿來吃真是太可惜。你看它的一雙眼睛，多有靈性，公子，要麼我們還是把它放了吧。」這時候，仙兒說話了。

「仙兒說的極對，我與仙兒正有同感，就這樣吃掉這麼一條漂亮的鯉魚，實在太可惜了，還是放它回歸河中比較好，這樣子，這位水鬼先生，你的禮物，我們就算收下來，不過還要麻煩你一下，再把它放回河中，放它自由，並且保證以後都不抓它了，你看怎麼樣？」

「恩公真是有著一顆慈悲心腸，既然恩公都這麼說了，那就按恩公的意思辦，並且，我也可以保證，以後若是再被我碰見，也不會抓它，反而會保護它。」

聽到眾人這麼說，皮囊中的金色鯉魚突然不再跳了，反而只是在皮囊中的水面上，微微地露出了一顆腦袋和兩顆眼珠子，仔仔細細地看了在場了幾人一眼，貌似要把這些人的樣貌記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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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不打擾恩公休息了。」

「等等，我有一事很好奇，還想問問你。」

「恩公有事，但問無妨。」

「此番，害你的方不正已死，你的一雙兒女也已經贖回去了，你心中的怨恨和執念應該都已經差不多消了，接下來你是何去何從？是去投胎，還是繼續在河中當水鬼？」

「小人的仇怨雖然已經消了，可以去投胎了，但小人心中還有牽挂，所以小人已經決定了，不去投胎，而是繼續做一名水鬼，暗中保護我那妻兒，直到他們成家立業，衣食無憂。」

「可是，若是誤了第一次投胎的時辰，若要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年月了？」這次，仙兒插話了。

「只要能夠彌補他們娘仨，能不能投胎又算得了什麼？」

仙兒聽了，低頭若有所思。

此時的方歸，自然還不知道，他之後會因救了那溺水的孩童，而被星主封為無名河的河神。

「明白了，那你自己保重。」

「恩公若是以後有暇經過方家村，只要到村前的河邊，叫小人的名字方歸三聲，小人就知道了，到得晚間，小人就會到恩公住處，聽候差遣，恩公切記。」

方歸說完，已是扛起了地上的水囊，憑空消失不見。

「我要好好想想。」

說完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話，仙兒也化成一股子黑風，竄向了房頂。

「小姐，等等我。」

緊隨其後，小鳳也跟著去了房頂。

客房內，只剩下東方日出一人。

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再次在腦中捋了一遍后，東方日出再次盤膝而坐，開始存神練氣。

小半個小時后，東方日出已是進入了深層次修鍊中。

而且，冥冥中，這一次的修鍊非常不一樣，有如神助，自有功德加持一般，東方日出竟然恍恍惚惚，就進入了一種無思無想，徹底放空的境界。

無天無地無我，飄飄渺渺，虛無一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這一片虛無中，突然，有一道極細微的聲音，打破了絕對的寂靜。

這道聲音一開始低如蚊蚋，幾乎不可聞。

漸漸地，竟是開始一點一點地響了起來。

「東方日出，快醒醒吧，東方日出，快醒醒吧。」

「誰？是誰在叫我？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東方日出，快醒醒吧，東方日出，快醒醒吧。」

東方日出越仔細聽，就感覺聲音越來越大。

「東方日出，快醒醒吧，東方日出，快醒醒吧。」

但聲音大到足夠聽清之時，東方日出突然愣住了。

「這……這是明月的聲音，我心中怎麼會有自己妹妹的聲音？」

這個念頭剛動，虛無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吸力，就如同黑洞一般。

只聽得『嗖』的一聲，就把東方日出的心神給吸了進去。

再睜開眼時，天上是白白的天花板。

「我這是在哪？」

「爸媽，你們快過來吧，日出他終於醒了，日出他終於醒了。」耳邊廂，有一個極其熟悉，但又有點陌生的聲音，極其激動地，貌似在打電話。

東方日出微微地轉過頭，天哪，一張極其美麗的臉，正看著自己，喜極而泣。

「這是東方明月，怎麼感覺又有點不像？感覺好像比明月成熟。」東方日出暗忖。

東方日出再朝周圍看了一圈，貌似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

「你是誰？」東方日出問了一句，聲音有些沙啞。

「連我你都不認識了，睡太久睡傻了嗎？我是你的妹妹東方明月啊？」

「什麼，你是東方明月？你怎麼發育地這麼快？一轉眼就發育成這樣子了？」東方日出一頭霧水。

「你……日出你真是的，剛醒來，就敢跟你妹妹我開這種玩笑，我哪裡發育的快了？你不知道，你和爸媽他們都已經快沉睡十年了，也被冰凍了快十年了。」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吧，等你再恢復一些，我再告訴你。」

「你說，爸媽也被冰凍了快十年？」東方日出一臉的急切。

「好吧，看你一臉著急的樣子，趁爸媽趕過來的空蕩，我先跟你講講，當初，我們一家四口遭恐怖組織埋伏，出了車禍，只有我一人倖存了下來，當時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們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直到九年前的某一天，老爸的一位老領導突然找到了我，要我簽一些協議，我才慢慢知道了真相，原來，在出車禍那年，我們國家的一項重大醫療技術還未突破，即便國家竭盡全力，也救不了你們三個。」

「然而，我們的國家堅決不會讓恐怖組織得逞，最終在發現，憑當時的醫療科技救不了你們時，國家出資，暫時把你們三個都冰封住了，就等那一項重大醫療科技的突破。」

「原本，那項重大醫療技術，國家預期應該在三年內就能突破，誰知期間出現了許多意外，最終延長了整整三倍的時間，也就是在九年後才突破。」

「這項重大醫療技術突破后，老爸的老領導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我，讓我簽了家屬協議。幸運的是，你們三個的手術都很成功，爸媽已經先你一步，半年前就已經醒過來了，你是最後一個。」

東方明月剛把這些話講完，東方日出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微微抬起頭一瞥，門口出現的，正是兩張異常熟悉的面孔。

這在這時，東方日出微微偏轉的一點視線，剛好看到了東方明月脖子上掛著的那一根藍寶石項鏈。

那麼，東方日出所經歷的這一切，還有那些人，星主、關忠、仙兒，還有小鳳，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說，只是東方日出的南柯一夢？

是真是幻，到最後，誰又能說得清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來假亦真，真真假假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書里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還有那因果循環，始終報應不爽。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