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浮光掠影劃過
經千年輾轉,聚散離合。
我守於河旁,望他向神明起誓;
『若非黃土白骨,我定守你千歲無憂』
既然相遇,怎知不是註定鍾情?
即若鍾情,為何不可坦然相守?
千年流轉,山水溫柔,一如初見。
我願下凡歷劫來補齊菱花鏡的碎片,
它即因我而碎,
我便理應去補償…
我在回生池旁落淚時
也斷然沒有想過,我又怎麼會記得你……
水面上悠然小舟,笛聲蕩漾,一人划船,一人獨立一方奏蕭蕭笛聲。
「靠河旁,由此入林過山,便可入長安城面聖了。」佩劍的人望著遠處那林,回答得方方正正。
那林也是普通的林,只是更茂盛些,恍恍惚惚有些煙霧升騰,兩人便靠河入林了。
「小心」他的身邊跑過一隻狼,另一人將長劍拔出,擋在他身前。
……
「本王,倒還不至於怕個狼。」
「走,前面有情況!」他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的便停住了,樹下大片血花蜿蜒著,女子肌如霜雪,白衣透血躺在樹旁。
我也看見了他,只是我動彈不得,也無法張開口說話。
我看他眉間一皺,探了探我的鼻息:「漠亦,快去前方探探可否有人家,這女子似乎被狼所傷,若再不處理,性命難保。」
「是,王爺!」漠亦轉身立即探路。
他眼神里似乎只有這個天下和一個我,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他舉起手替我把了把脈,可能是覺得我命不該絕,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樹旁將我摟入懷中,替我查看傷口。
齊亦琛愣了下,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從前他也是對自己在江南的婷妹如此。
他嘴角往上一揚:「這是誰家姑娘,額間海棠……柔婷,柔婷?」話畢,漠亦輕功飄來:「王爺,前面有一戶人家,可去?」他二話不說,抱起我。他輕功好得很,倒也不是很顛簸。
那男人敲了敲門,抱著我的力道大了些。
不知是山林好人家還是如何,開門的婦人甚至未曾問問他們是什麼人,就先看到了傷著的我。
「快,快,這姑娘傷口很嚴重。」那位婦人小碎步的抬著熱水進入屋子。
漠亦好心巴巴的看向齊亦琛:「王爺,王爺,這是我去城中買的葯。」
齊亦琛瞟了一眼看了看屋中的我,額間海棠妖冶。忘了許久甚至連漠亦叫都沒聽到:她,是江南的柔婷嗎?她,不是故去了嗎?
這邊漠亦喊了許久,齊亦琛才緩過神來:「遞過去。」
漠亦正準備踏入門中之時,齊亦琛叫住了他:「你進去幹什麼,本王讓你把葯送到廚房去,沒讓你進屋,女人治病,你想看嗎?」
他推了一把漠亦:「快去。!」漠亦離開后,齊亦琛那擔憂的眼神看向屋內,心想著:是你嗎柔婷?你額間海棠,我怎麼忘記?如果你真的是月柔婷,那你就不能死,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絕情嗎?
感覺身處陌生環境,又有腳步循序漸進,我緊張起來。好在是齊亦琛,他撫上我的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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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色蒼白好不到哪裡去,他繼而心疼的撫摸我的髮絲。漠亦端葯時看見了這一幕,自知該退下,卻又多說了兩句。
「這姑娘,生得一副清秀面孔,這倒是與我般配的很。」漠亦開了個玩笑,齊亦琛卻打翻了醋罈子:「退下!」漠亦自知王爺發怒,訕訕退下。
那婦人端了一碗葯來,正準備持勺喂葯時,齊亦琛奪過葯碗來:「你出去吧,我來照顧她。」那婦人將房門關上后,他一勺勺地喂我喝葯,我不知他後來有沒有走,反正睡前他還在,醒后,他也在。
我雙眼睜開時朦朦朧朧的,想起身卻觸到了傷口,傷口微疼,咳嗽了幾聲,齊亦琛被驚醒了:「你……你醒了?」他關切的將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我掙開被子,下床穿上了鞋子。
傷口雖疼著,倒也沒什麼大礙。我知道他關切我,可我從來都對陌生人隔閡:「嗯,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還能遇見來日相報。」我說完后,準備轉身走時,齊亦琛一把拉住我的手,一下拉著我的傷也跟著疼了起來,我忍著痛,狠狠掙扎著被抓住的手。
「不知姑娘姓名?」他轉身深切相望,我揉揉被握紅的手,頭也不回:「芷蝶!」
齊亦琛鎖了鎖眉頭:芷蝶?……不是柔婷,她額間的海棠,不,她一定是柔婷。齊亦琛一聲令下:「漠亦,備馬進城面聖,跟著剛剛那位姑娘。」
「是,王爺。」漠亦走出屋內。
我趕路騎馬時,不自覺回想了齊亦琛:他,他的感覺,好像,好像很熟悉。剛回過神來,頭就開始疼痛……
「王爺,雨天路滑,還是慢點趕路為好。」漠亦一臉擔憂,齊亦琛不理會,馬速比先前快得多了。
我才入城便打聽到皇上齊亦漓為了見我,在茶樓中冒險與我相見,我一襲白衣著地也不拖沓,時不時還招來幾隻蝴蝶。
漠亦和齊亦琛在後面跟著我,我不禁嗤笑,若是跟蹤,也要隱藏一點啊。
我走到齊亦漓身前,將懷中短刀拿出……那是他給我的信物。
這時,齊亦琛卻是以為我想刺殺皇上齊亦漓,於是一劍刺來,我在這兩個男人眼前倒下了,齊亦漓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抬頭卻是他的兄弟齊亦琛,我的髮絲在空中飛舞,齊亦漓抱住了我,在我閉眼的最後一刻,眼中卻只有齊亦琛……
「亦琛?」齊亦漓還沒說完,便抱著我衝進我父親仵太尉的府中。
齊亦琛當時也是驚呆了,在婢女給我背部上藥時,齊亦琛在門外無意見到小時月柔婷給他看的背部胎記,心中複雜:那塊,胎記……柔婷,柔婷,不,她不在人世了,不,她就是!齊亦琛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心中傷情,還在回想他的江南柔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