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真正的淵源
「你以為，這些網，能擋的住？天族王，你未免太天真了。」他嘲諷的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在我突然開口之後，他的一瞬間驚悚，緊張，我還真就相信了。
只憑著這個大網，當然也是不夠的，我原本就懷疑過，混沌位面截斷天路，徹底遠離。
整個還存在的位面之中，除了小許的積累之外，就再也沒有混沌靈氣出現。
可我們位面，卻蓬勃的很，也是出現混沌靈氣的時候，先祖王上捕捉到了大劫難的存在。
知道這個時候，我就在懷疑，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現在看來是沒跑了，他們所有人都說，我是天選之子，是位面萬年來，唯一至高無上的王。
只有我帶來了混沌靈氣，可它明明原本就存在的，我怎麼都想不通。
可就在剛才，這個人不斷逼迫的情況下，我腦袋裡突然閃過一段記憶。
記憶屬於上輩子的我，當時應該還很小，被先王上叫去密室。
那裡除了一代代的王上之外，沒有人知道，裡面只有一個靈氣池，裡面充斥著混沌靈氣。
但又跟外面的不一樣，好像……更純粹，記憶不斷裂開。
先王上也許是預感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才會帶我過去。
告訴我，整個位面的靈氣，都是來自於那裡，這是天族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禍端。
沒人知道它是怎麼出現的，甚至它根本不屬於天族位面之內。
在中等位面，也不是沒聽說過，有位面交叉的情況，但要麼是關係太好，要麼就是有什麼淵源。
共同開啟了同一個寶藏之類的，撕扯不清了，就只能一起保管。
可這個池子不一樣，天族根本看不透它，但具體要怎麼做，好像突然出現在腦袋裡一樣。
事情發生在混沌位面剛剛退去之後不久，一旦被其他人知道，滅族就在眼前。
所以與其說我們是貪心，不如說是不得不屈服，更何況它也給予了很多，一旦子民能夠強大起來，我們就可以有機會，上升到上層位面去。
沒有一個王，不想著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都會分出畢生一半的神識，來灌入到池子里。
以保護混沌靈氣不絕。
「但是你以後不需要了，也不用再進來了。」
這是我記憶里，先王上說的話，當時的眼神太複雜，可惜我太小，根本沒看懂。
還傻傻的問為什麼，既然是歷代王上的責任，使命，關乎到整個天族，我也不能例外。
父王悲憫的看著我，「不必了，因為池子里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啊？是被人偷去了嗎？那我們趕緊找回來吧。」我再小，也清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混沌靈氣，哪怕釋放出去一點點，天族萬年的太平就會被打破。
先王上不去想辦法，卻把我帶過去，到底怎麼回事？
「孩子。」那是記憶中，先王上唯一一次，摸我的頭，之後他就像變了個樣子。
也不是不在乎，不愛我了，而是要求嚴格的令人髮指。
「你生來就是要承擔的，逃是逃不了的，我今天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知道。
我們並不後悔，也很高興有你的到來，這一切都不怪你，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要自責。」
他又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什麼，「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但異像已經出現了，一切都無可挽回。」
「如果你一無所知，有一天一定會被他們算計，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等真到了那一天，再想起這一切吧。」
接下來的記憶，就是眼前一黑，腦袋深處，針扎一樣的疼。
是父王……
原來是他消除了我那時候的記憶，現在就是他說的，時候到了。
那那個人……
我抬頭望天，灰濛濛的混沌一片，但我知道，他也肯定正在看著我。
喬桑的小手微微發顫，不安的問我怎麼了。
我沒吭聲，怎麼了？
哪怕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更沒有人能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但我還是猜到了。
混沌靈氣果然不是憑空出現的，是因為那個池子，或者應該說……
是因為池子里的我，當初是什麼狀態？受傷還是什麼？
總之靠著歷代王上的費心滋養，才終於神識完整，借先王后的肚子里爬出來。
天族一直靠著混沌靈氣修鍊，但唯獨我一個人，能真正的操縱，不是什麼天賦異稟。
更不是命運之子，這麼單純能夠解釋的，其實，我根本就是混沌位面的人。
身份肯定還不低，說不定當初混沌位面的遠離，也跟這件事有關。
他們遭遇了危險，在躲避什麼？還是為了保護我，讓我能安全的轉世？
我苦笑著搖頭，「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一步步被動接受，一步步發現，這還不是最後的真相。
「哎。」我嘆了口氣，不管了，反正父王，母后，是真正愛我的，哪怕知道自己會死，也要生下我，臨死還要擔心我以後孤單。
父王身為天族之王，背負著整個位面的責任，誠然，他有自己的考慮。
有在賭的成分，但不可否認的，他一直都在為我找能活下去的機會。
明知道我出來，捕捉到的大劫難，就會跟著降臨了，也沒有絲毫退縮。
到咽氣的最後一刻，擔心的也只是我而言，還在封鎖的記憶里，給我最後一份救贖。
我是混沌位面的人，可以藉助混沌靈氣逃遁，哪怕是七宗八脈的人想要真的殺死我，也很困難。
可是天族的這些人就不一樣了，我離開之後，他們就會成為泄憤的靶子，全部死去。
「我的父王，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我笑著揉了揉眉心。
雖然我本來就沒打算獨自離開，在天族背後，現在還多了個地球，那裡有我愛的，我在乎的人。
不過想起這一切，我對先王上，先王后，也多了一層愧疚。
地球上不是有句老話嗎，生身父母放一邊，養身父母大如天。
他們生我，護我就是一種本能，雖然偉大，但動物尚且能做到，說太多就是矯情。
但不是……他們還願意這麼對我，這個情份，我一輩子都還不清。
他們已經去了，我能報答的，也只剩下守住這個位面，不讓天族斷絕了。
如果可能的話，恢復往日的榮光，甚至於，更進一步。
「你還不答應？真想眼睜睜，看著他們全都死絕嗎？」那個聲音比我還要焦急。
我忍不住冷笑，想起這一切，他的動機就會清楚了。
只要我拜入他的門下，也就是等同於，把混沌靈氣操控的能力，一併交了出去。
氣運是屬於師門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哪怕只是被選為我寄身之地的這裡，也能無限使用混沌靈氣。
他們還真是好打算啊，我恨不得狠狠挖苦兩句，可現在還不到時候。
天族的子民只認他們的王上，在不清楚之前過往的情況下，他們會不惜一死的戰鬥。
但如果我不再是天族的人，還是害他們如此的罪魁禍首……
在位面之下，混沌靈氣之下，他們當然傷不到我，但一旦脫離開我的保護，混亂起來。
只會死的更快，而我，想保護他們都沒有辦法了。
一念及此，我突然想到個主意，仰頭，誠懇的望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
「你的好意我很感動，不如這樣，你先讓人撤出去，就回去說，我願意跟跟七宗八脈握手言和，過去的事一筆勾銷。
而且混沌靈氣，我也可以提供，你說的那些什麼心法之類的我就不要了。
只是為了感激你，維護兩個位面之中的和平，怎麼樣？」
他提出的條件，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好，不知情的人，還真就分辨不出來。
哪怕像豬小弟這種，深知有問題的，也找不出半點可以詬病的地方。
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他為我著想，我當然要領情了，而且還是很感恩的那種。
氣氛瞬間僵持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咬牙切齒的爭辯，「我沒有權利讓他們離開。
除非……你是我門下之人。」
得，話又說回來了，我點頭，「說的很有道理。」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他這種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沒道理啊。
先王上不是說過，沒有任何人知道嗎？
應該只是猜測，外加存了詐我的心思吧？心裡百轉千回，但表面更是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我略為難的沉吟，「這……」
「本來也是沒什麼不行的，可天族子民死了這麼多，你不肯先撤兵，一旦有什麼變化，我沒辦法交代啊？」
只要是做了王上的，都清楚這一點，死並不是最可怕的，甚至亡族，位面傾頹都是無奈的。
但自己的錯誤，導致不可挽回的局面，那就要遺臭萬年了，真的要選擇的時候，我會怎麼做，根本不需要懷疑了。
他也表示理解，「這樣吧，你若是願意，就立下心魔大誓，我可以先行撤兵。」
他願意退一步，是我完全沒算計到的，而且這個老狐狸，恐怕最開始的念頭就是這個吧。
先提出一個讓我不能接受的，然後再退讓一步，引我上當。
而且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用強橫的手段，壓的天族子民產生陰影了。
哪怕還在拚命作戰，但怯意卻是越來越多了，他不得不留著我，為了在其他門派，位面面前維持形象。
就不能過多的干預我的事，否則……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些門派更會選擇殺了我。
七宗八脈裡面，連自己人，父母兄弟之間都不會相信，更別提對我了，有混沌靈氣在手，這些天族子民假以時日，說不定真的能強大起來。
到時候他就不好再掌控了，所以也存了藉機削弱我的心思。
這裡是積存了萬年的力量，而沖在前面的，全都是最精銳，最強大的。
的確不可逆。
喬桑靠的我更近了，我已經給她使過兩次眼色，讓她去找豬小弟。
這是之前就說好的，算是為了保護豬小弟，也防備他們利用豬小弟。
可我心裡清楚，到了這個地步，豬小弟早就被他們放棄了。
我身邊才是最危險的，哪怕說過幾次，要跟喬桑同生共死，同意她做我最後一道屏障。
但真到了面前，還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我的身份，註定了想死都會被攔著。
只有還有一口氣，就還有機會，我現在還能保持冷靜，但我不知道，如果他的刀，真的落到喬桑脖子上的時候。
我會不會瘋狂，作出不理智的事來。
平時默契讓我沉迷，但這個時候，默契就成了最壞事的東西。
喬桑冰雪聰明，心裡早就明白，所以不管我怎麼暗示，都不肯離開。
反而往我身邊靠近了些，雙手陰氣縈繞，竟然是打算拚命的架勢。
周圍誰倒下，死多少人，她都不看，甚至微閉上眼睛，喬桑的本源陰氣很奇怪。
比靈氣還要敏感，我之前就發現了，不過還以為，應該是獨屬於都桑王族血脈的什麼秘密。
不過後來發現，都桑王本人竟然沒有，這就說不過去了。
先王上應該是清楚的，但什麼都告訴我了，偏偏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說過。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在擔心，我會愛上喬桑，所以故意隱瞞，不讓我阻止。
喬桑的表情不對，跟平時出手之後的方式也不一樣，我掌控著整個位面的混沌靈氣。
當然第一時間發現，她身上有著微妙的變化，顯然比之前更融會貫通，更強大。
難道……
在我恢復那部分記憶的同時，她也恢復了什麼記憶？
我越想就越覺得，這一定就是事實，可她閉著眼睛，我的眼神都沒地方發揮。
她在等，等著替我擋下致命的一擊，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只是我自己，現在還敢冒險，但承托著這麼多人的命，我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一邊迫切的想辦法，一邊跟那個聲音迂迴。
他現在想要削弱我，所以還能等，但時間絕對不會太久，畢竟他想要的，其他的門派未必不知道。
「好，我可以答應。」
我突然開口，不但那個聲音驚呆了，就連天族的子民，還有豬小弟，喬桑，都驚訝了。
喬桑連眼睛都睜開了，我趁機攥住她的胳膊，推向豬小弟，「你們這對叛徒，以為我不知道嗎？
還想留在我身邊？你不配。」
喬桑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瘋狂的想要跑回來，但下一秒，就被豬小弟按住了。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我心疼到不行，為了不露餡，趕緊移開視線，豬小弟一手抓著瑟離，一手拽著喬桑。
畫面差點讓我笑出聲來。
那些七宗八脈的弟子，都是各個門派整合起來的，之前還沒多想。
這會兒聽我答應了，臉色也都不好了，甚至都有點無心迎戰，疑惑的看向天空。
「呵……」我心頭一陣暗喜，看來，他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他能削弱我的實力，我同樣的，可以瓦解他的，哪怕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
獨自帶著人先過來了，但豬小弟很確定，七宗八脈全都有領頭人到來。
哪怕不是一宗之主，也都是新一代準備接班的二世祖。
七宗八脈實力相似，各個心懷鬼胎，他能拖的了一時，真想把其他人都困住，卻是萬萬不能的。
而且這裡的人，屬於哪一家的都有，也都會想，我只要策略性的，讓他們在心裡生下懷疑的種子。
除非他能把這裡面，除了他自己一門弟子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殺了，連神魂都滅了。
否則……
這些話，遲早會成為他的索命符，當然，他也可以把所有人都殺了，然後推到我們天族身上來。
畢竟這裡還有一個現成的背鍋俠，真正的叛徒，豬小弟嗎。
可那又怎麼樣，豬小弟自己都不在意，我就更無所謂了。
能利用他們自己的手，削弱自己，而且我就不相信，他們心裡會沒有半分懷疑。
到時候沒人願意往前沖，都在彼此提防，實力定然會減弱很多。
在加上真正衝鋒陷陣的，當然是那些沒有太多心機的小兵。
只要他們相信，之前的先鋒，都是被天族殺的，而且連神魂都沒剩下。
產生了畏懼之心，此消彼長之下，這場仗的結果，還真就不好說了。
而且……
我抬頭看向天空，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混沌位面還沒打算出手嗎？
我已經在悄悄調整靈氣，就在剛才，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回應。
「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趕緊發下誓言。」那個聲音這回是真的狂喜了。
甚至怕打擾到我，還下令進攻延緩了一瞬，「快快，他們就要到了。
到時候當著他們的面，你再想加入我門下，只怕也不容易了。」
我點頭，緩緩舉起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