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探父生磨擦
1956年4月的一天,**侄女林蘭英在其父林慶佛的帶領下,來到北京中組部招待所。她是專程到京照顧祖父林明卿的。林蘭英生於1930年,她系**哥哥林慶佛的前妻夏氏所生。她出生不久,因林慶佛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將她送給了人家。此後20多年,林蘭英與林家基本斷絕了關係。20世紀50年代初期,林蘭英與上巴河鎮柳家大村出生貧農的村幹部柳喜元結婚。柳家世代系農民,家境很不好。林蘭英與柳喜元結婚後,因家中人口較多,災難頻繁,生活過得十分艱難。1954年春,鄂東一帶發生罕見的大洪水,黃岡縣上巴河地區一片汪洋,柳家房屋、田地均被洪水淹沒。林蘭英見一家人生活無著,帶著小孩到武漢謀生。她先給人當了一段時間的奶媽,后又給一名因傷殘疾的軍官當保姆。這時,林慶佛也在武漢。隨著年歲的增加,他時常想念當年送給人家的女兒林蘭英,四處託人打聽林蘭英的下落和她家中的情況。1955年冬,林慶佛終於打聽到女兒在武漢。一天,他按人家為他提供的住址,在漢口那位殘疾軍官家裡找到了林蘭英。他們父女見面時,抱頭痛哭一場。此後,林慶佛時常抽空去看林蘭英,林蘭英也時常去看父親。1956年春,**寫信給林慶佛,告知在北京的老父親因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身邊急需請一個人去照顧。**在信中還說,林明卿雖已離開家鄉多年,仍保留著老家的許多生活習慣,口音也未變。因此,請來的人最好是黃岡老家的,以便照顧。林慶佛很快收到了這封信。他心想:到老家去找人,不如叫女兒林蘭英去。由孫女照顧父親,既貼心,又可使她生活有著落。於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寫信告訴了**,**馬上回了信,同意林蘭英去。過了幾天,林慶佛帶著林蘭英到了北京。第二天,林慶佛給**打了電話,告知他和女兒林蘭英已到北京。**當即在電話中表示,他很忙,現在不能來,過幾天,他和葉群一起來看看老父親和他們父女。由於林慶佛是請假到北京的,不能多呆。他住了兩天後,先回到了武漢。過了幾天,**給林明卿打了電話,告知馬上就來看他和侄女林蘭英,要林明卿、林蘭英不要外出。林蘭英得知**、葉群要來,心裡頗緊張。因為,她從未見過**的面,初見面時,不知在這位做了大官的二叔面前講些什麼好。她先燒了兩壺水,然後將所有的茶杯一個個地洗得乾乾淨淨。**的車子開進招待所的院子后,**先下車,葉群后出來。站在門口的林明卿見兒子、兒媳來了,轉身對林蘭英說:「你二叔、二媽來了,快出來叫他們。」林蘭英連忙跑出門,鼓起勇氣走到**、葉群跟前,笑眯眯地喊道:「二叔、二媽!」**一聽她喊二叔,便知是侄女。他點了一下頭,對站在身旁的葉群說:「這就是大哥的姑娘林蘭英。」葉群連忙拉住林蘭英的手說:「蘭英,二媽好想你啊!」他們邊說邊進入室內。**、葉群坐下后,林蘭英給他們各倒了一杯水。**有好長一段時間未來看林明卿,他先詢問了林明卿近來一段的身體、生活情況。隨後,又仔細問了林蘭英家中的人口、生活及住地。林蘭英一一作了回答。林蘭英是首次見**、葉群夫婦,說話時,因心裡太緊張,常常斷句。葉群立即幫林蘭英說:「蘭英,我們是自己人,在你二叔和我面前放隨便、自然些,不要那麼緊張。」林蘭英點了一下頭,但心裡一時仍然難以平靜。他們談了一會,**口渴了,端起茶杯要喝水。葉群立即用手按住杯子說:「不准你喝這裡的水!」**仍要拿杯子:「我口渴了!」「口渴了回去再喝嘛。」「你……」**對葉群此舉顯然不滿。「不准你喝這裡的水!」葉群又重複了一句。林蘭英見葉群按住杯子不放,連忙向她解釋說:「二媽,我已將杯子洗得很乾凈,水也是剛燒的,二叔可以喝。」葉群聽不進,對林蘭英說:「你不知道,他有病,醫生說他不能在外面喝水。」**見葉群在老父親、侄女面前出他的洋相,很惱火。他生氣地說:「父親、侄女在這裡,你是怎麼搞的?」葉群見**發了火,也忍不住地吼叫道:「不准許你喝,就是不准你喝!」「你太過分了!」**又吼了一句。林明卿看不慣葉群這一套,起身走進了裡屋。站在屋裡的林蘭英見**、葉群都氣鼓鼓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裡頗不是滋味。坐了一會,他起身走到林明卿的卧室說:「父親,我走了。」說完,他走出了門。葉群見**出了門,也跟了出去。他們走後,林明卿出來對林蘭英說:「你二媽太不講理!」林蘭英問林明卿:「二媽為什麼不要二叔喝這裡的水呢?」「搞不清楚!」林明卿接著又補了一句,「可能是嫌我們這裡的杯子和水不衛生,也有可能怕人投毒。」林蘭英搖著頭說:「你是他的父親,我是他的侄女,這裡又沒有一個雜人,誰投他的毒呢?」「不說她了!」林明卿餘氣未消地說,「她是自己筐里有爛杏,老疑別人筐里沒好桃。」這一天,林明卿、林蘭英都不快活。到了晚上,林蘭英心裡還在想:二叔、二媽都是大官,他們為什麼也與常人一樣吵嘴?這是怎麼回事呢?由於她是晚輩,心裡有疑問,也覺得不好問祖父。過了一段時間,**、葉群夫婦又來看林明卿。這一次,他們又在林明卿處發生口角。起因是為**原來的未婚妻。**與林明卿見面后,非常愛談一些老家的人和事。葉群從未到過林家大,他們父子談老家的事情時,她插不上嘴,只在旁邊當聽客。這一天,林明卿又把話題扯到了**原來的未婚妻汪靜宜身上。林明卿說:「前些時,我給回龍山的汪家寄了一筆錢,不知何因,一直未回信,錢也不知收到沒有。」**連忙問:「你還給她寄錢?」「我總感到對不住友成兄,寄幾個錢給汪靜宜,心裡舒服些。」「這……」**似有難言之隱。**話未說完,葉群馬上插話說:「父親,這事過去幾十年了,現在社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管那些事幹什麼呢?」林明卿嘆了一口氣說:「小葉,你不知道我與靜宜的父親是什麼交情啊!」「什麼交情?」「幾十年的交情。」葉群見老父親對汪家還那麼情深,不滿地說:「你再不要給汪家寄錢了,那年,我曾派人去接她,她不出來,這是她自己造成的,還同情她幹什麼呢?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葉群說話的聲音很重,**認為是不給他留面子,有些不高興,叫她說話不要帶情緒。「我帶什麼情緒?」葉群不服地申辯。「你的聲音太大了!」葉群忍不住地發火道:「你這是欺負我!」林明卿見他們又爭起來,馬上阻攔道:「你們是來看我的,還是送氣給我慪的?」老父親生了氣,葉群再不敢作聲了。**與老父親談了幾句話后,起身走了。他們的小車一離院子,林明卿站在室內自語道:「左右不平衡的載物,是騾馬的痛苦,冷熱不正常的愛情,是精神上的折磨。我看,我家育容今後沒有幸福。」從這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未來看林明卿。1993年12月19日,筆者曾到黃岡上巴河柳家大採訪過林蘭英。林雖然生活在農村,上世紀50年代上過夜校,識字不少,心裡也甚明白。談起**與葉群的關係,林蘭英感慨萬千地說:「我與**、葉群接觸過多次,也在他們家吃過幾次飯。在我的眼裡,葉群比較霸道,不太講道理,而且心眼窄,又工於心計。我們林家認識她的人,大多不喜歡她,我的祖父就是因為看不慣葉群,才沒有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九一三』事件之後,我就曾想,**一生革命,到頭來又要謀害**,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雖然應對自己的結果負主要責任,但他沒有找個好妻子也是原因之一,許多事情就壞在葉群身上。她用小女人的心態來處理黨和國家的事情,那怎麼行呢?」聽了林蘭英的敘述,筆者想起聶榮臻元帥在「九一三」事件之後的一次座談會上也曾講過類似的話,感覺政治與婚姻雖然沒有太大的關係,有時卻又分不開。